她的生命共同体?就当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假象罢了!她能够沉溺的时间也是短暂急促的。她对另一个人的承诺,就是对另一个人的背叛。
镜中的美丽女子忽然神色冷青,刚才的光彩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陷入黑色的氛围,一种无可解决的忧愁氛围里。
“怎么了?”古汉泽沐浴后的清凉古龙水香气,宣告着他的到来。
镜子里,多了一个古铜色肌肤的美男子,随意地披挂着白色毛巾,完全无损他的男性气质,反而更显粗犷迷人。
“没什么。”程愿水盯着镜中他的倒影,试着隐藏自己的心思。
“这句话好像变成你的口头禅了”古汉泽轻轻地抚模着程愿水的长发,专注地看着她。“你在生气今晚的宴会吗?你看,没有危险的,我有了你,还怕什么?每个人都知道我的妻子是惹不得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对不对?”
程愿水忍不住回眸注视古汉泽。而他眨也不眨地接住了她的视线。
她深深呼吸,摇了摇头,感到无限的错乱。“这房里已经没有别人,不再有伪装必要吧。”
他深沉的看她,眼中仿佛闪过一丝恼怒的火花,但很快就恢复他一派轻松自在的样子。
“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你不但让公司的股票止趺回升,还让所有市场上有关我会介入东绅集团的谣言不攻自破,所有的报章杂志神气活现地报导我和你的婚礼,尤其有关我对那个爷爷的宣言,而且现在不再有人会胡乱猜测你和我的关系。”他顿了顿。“而这全赖你的帮忙!”
“这是我答应和你举行假婚礼的原因。可是,这些夜以继日的宴会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提高了一向清细的嗓音,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他冒着暴露在大众场所巨大危险的动机。
“只是想和好朋友分享这个好消息。”
“好消息?有人正虎视眈眈地想对你下毒手是好消息?我和你在教堂里交换虚假的誓言是好消息?”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从来没有人像古汉泽那样的。世上没有一个人在每天接获恐吓信件,还一个劲地往人多的地方跑。
连幼稚园的小孩都懂这是极端危险,千万不能轻忽的事情。但眼前这位仁兄显然少了这些神经,她对他让步这么多,甚至让自己陷得如此深,还不都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的她,简直就是黏在他的身旁,无论白天或者夜晚。
但是,她害怕恐惧的心情,却百倍于任何一次过往的任务。
至少,在别人前面,我对你就像个丈夫,不再只是个冰冷的任务或者是雇主而已。古汉泽在心里暗暗低哼着。
程愿水看他没有回答,忍不住包生气。“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说过要配合我的,这是交换的条件!”
迸汉泽原先轻抚程愿水的大手忽然停止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掠过一阵痉挛,他有些紧张但又非常急切地问着:“你必须告诉我一件事!”
程愿水摇摇头,看来他真的忘了他们的约定!她从来没遇过这样棘手的任务,这个当事人,竟然是任务中必须要努力排除的第一个危险因子。
“什么事?”她生气地问。
“你……”古汉泽顿住了。“你也和其他雇主交换过……条件吗?”
她一怔,随即抬起睫毛瞄了他一眼。古汉泽看起来非常在意的样子,这不太像他,平日的他非常自信傲慢,简直到了令人痛恨的地步。
程愿水打量了古汉泽一会儿,故意的,慢慢地垂下头低声说:“当然有。”
“什么!”骤然间,古汉泽爆发似的大吼,怒不可遏的抓住她的手。“谁?是谁?你和他交换过什么?”
本来程愿水被他的怒吼搞得一头雾水、迷迷糊瑚的,顿时间,她懂了,知道他意有所指,这可把程愿水激怒了。她忍不住补充着:“对!我和每一个雇主都交换过,否则你以为我那么昂贵而且受欢迎的原因是什么?”
“你……”古汉泽更加地怒不可遏,睁大的眼睛简直就像要喷出火焰来,靠过身来,一把又要攫住她。
程愿水有警觉地离开他身旁,站得远远地。
“别对我说话就像是个丈夫似的,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她咬着牙生气的说
“我没有权利?”古汉泽挥舞着手臂,不可置信地喊着。
程愿水轻声地笑了起来,仿佛这是天大的笑话一样。“你的权利?你所有的权利不过是我们的雇用契约,你对我所能要求的权利,就是要求我把安全主任分内的工作确实执行而已。可是,现在还记得我安全主任身份的人,好像只剩单数了。”
迸汉泽闻言不禁沉默。他紧闭着嘴,刚刚的激情暴怒,好像瞬间被蒸发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慢慢地离开她身边,若有所思地绕着窗边踱着步子。程愿水安静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言地瞪着他。
他既然不说话,程愿水也不想开口。连续这几天古汉泽坚持参加各种宴会,已经让她伤透脑筋,没出事纯粹是运气。她非常明了,因为没有一个职业级杀手会预测到,他的标的物自曝行踪,不断出现在保全一定无法周全的公共场所。倘若古汉泽继续坚持这样形同自杀的行径,暗中窥视想下手的敌人一定见猎心喜。
“你真的担心我。”古汉泽停了下来,面对着她。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她闷闷的说,心里也涌上了一阵困惑。她明白这个理由并非她担忧的全部原因,可是她暗自告诫自己,千万别感情用事,就算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有任何意义,也都是短暂的意义,何况,他是古家人!
迸汉泽低下头,不想看见程愿水眼里浮现那种决绝神色,他知道她又再度把他推出门外把门关上,而且是那种当着面砰然一响的无情关法。
迸汉泽燃起了一支菸,喷着烟雾,他靠在窗台上呆呆地看着她,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又怕对她说了什么会让她从此离开。
“你瘦了!”他闷声说,凝神看她。“我不该增加你的负担的,文森找我抗议,他担心你的健康。”古汉泽走近她,他的一只手温和地牵着她,把她推到沙发连,柔声地说:“坐下吧,愿水。”
她坐下来,沉默地挺直肩膀坐在那儿,沉默地凝视着他。
“……是的。”他沉吟着:“我是忘形了,老是忘了你是为什么才来我身边的。”
迸汉泽温柔地抚弄着她的小手,不断在她的手掌心画着小圈圈,就如同昨晚他做的一样,他们俩同时回忆起她是如何热烈而且激越地回应他。
程愿水整个脸都胀红了,她往后退缩,想挣出这只手。古汉泽紧拉着她,他轻声而恳切地说:“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程愿水无言的,僵直的挺直背脊。
“我知道,你给我的只是你的身体,就像你说过的。”古汉泽咬了咬牙。“你的门总是对着我深锁,你从不像对文森那样信任地对我。”
他眉头皱了起来。“你瞧!我是嫉妒文森的,他拥有你的过去和信任。”
程愿水惊奇的抬起头,诧异地看他。“文森?”她摇摇头。“文森是朋友。”
“我呢?”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我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
“你是终点。”她坦白的说。“还记得,我第一次就告诉你了,别问我任何事情,这是所有权宜安排里最后的底线!”
她真的不该还有一种依恋感觉的,她原本以为自己够坚强,现在很明显,她高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