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汉泽最后一个出现,他打了一个深深的呵欠。经过六个小时的密集会商,他已经把这几天的工作做了详细的交代,其余的细节事务就可以由林功宇替他决定。
会议一结束,他就急着搜寻程愿水的身影。自从他第一次看到程愿水后,如果没有每秒钟看着她,碰触她的皮肤、头发,他就会感到痛苦。
林功宇说的没错,这是迷恋。他正无比激烈地迷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次呼吸,她举手投足的每一丝香气。
他不惜用任何代价来换取她在身旁。
他让他们走在他前面几码远的地方。他四处寻找管家李先生的行踪,不知道老李会把程愿水安排在哪个房间,他可不容许程愿水在任何一个不是他主卧的房间。
“先生,你找我?”管家李先生送走了客人,回头正要清理会议室。
“程小姐在我的房间了吧?”
“不是的,程小姐要我把行李放在西侧客房第二间,文森先生在她隔壁。”
“把她的东西搬过来我房里!”古汉泽生气的语气重重的扬起,难道她才一天的时间就急着离开他?
李先生有些为难地看着暴怒的古汉泽,因为这样的要求完全漠视程小姐个人的意愿。“先生,要不要先告诉……”
“不必!现在就去做!”古汉泽重重地捶了墙壁一拳。她为何会自己选择客房,昨晚她还在他怀里,今天,她就改变主意了。
李先生迟疑地看着一反常态的古汉泽,神情受伤地转过身去。还没走道,他听到古汉泽微弱的声音响起。
“抱歉!”
“没关系。”李先生停顿了几秒。“嗯,程小姐她正在新房那里检查,也许你想知道。”他深深地看了古汉泽一眼,然后继续他的路线。
“该死!”古汉泽又狠狠地捶了一拳。又是工作!在她心中,难道他只是换了脸孔的泰王吗?
他该怎么对她呢?他已经压制不住心中澎湃、对她的独占,但是,她就这样平淡又熟练地执行她的工作,让人估量不出任何事情在她心中的份量。而且,对于他们之间的绯闻,她也是淡然视之,仿佛不值一提。
甚至,她还反对他提议的假结婚。
还没遇见她之前,他不知道嫉妒的存在。而现在的他,血液里尽是这种微妙的情绪。
是的,他嫉妒。他嫉妒所有她以前的雇主。他嫉妒文森,他看得出来文森对程愿水的动作和眼神,在在流露出另一种柔情。而他们之间的过往,他不清楚,却忍不住想像起来。
程愿水对待文森总是一派的自然沉静。
可是,在他的身边时,总是一副坐立不安,随时要跳起来冲出去的警戒状态。
对她而言,他只是另一个雇主?一个难以沟通的雇主?一个要求严苛的雇主?
强烈的不安席卷全身,古汉泽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空虚。
虽然,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是却不能确保他的地位。文森很可能随时会取而代之,或者……败部复活。
他连想像这些可能性都无法忍受地发出申吟。
“为什么我要住到你的房里去?”一从李先生那儿得到消息的程愿水,果然怒气冲冲地朝他走来,语调质疑地问着他。
迸汉泽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她走路的样子就像舞台上走台步的模特儿,他饥渴地重温她的身影和气味。
“你忘了?你已经是我的新娘。”
———
迸汉泽手牵着一路沉默的程愿水,来到昨晚他们共度的房间。
他一直注意着她的反应,而她却令人意外地柔顺,以往抗拒否认的神气全不见了,好像他一个人就能决定她无可改变的命运。走着走着,随着目的地的接近,对于她的这种转变,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遗憾?
她似乎开始接纳他们的关系,和她今天一整天剌媚般的表现不同,只要他接近她一公尺近,她总是戒备地打量着他。
但是,现在,他手里握着的纤纤柔黄却无比的柔软可人,就好像他是她永远的故乡。
什么令她改变?古汉泽迷惑地想着。难道又是文森让她投向他怀里的?他依旧是她逃避文森的最佳选择?
就在主卧室门口不到三步的距离,古汉泽缓缓地停住脚步然后转身,身后的程愿水疑惑地抬起头来,无言地看着他。在昏黑的环境里,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黑色天鹅绒上镶着的两颗美钻。古汉泽原本想说的话全抛到九霄云外,他溺入她眼里的海洋,良久不发一言。
程愿水也沉静地回望着他。她认真的,几近坚持地看着他,仿佛,她已经决定无悔地投入他的怀抱;仿佛,她决定属于他。
迸汉泽不清楚什么改变了她原本排斥的态度,但是他非常清楚他将拥有的特权,程愿水终于首肯了他,首肯了他对她的占有。
但,不禁心疼,想要公平地对待她。古汉泽终究还是开了口。“明天,你会不会后悔?”
程愿水有些讶异,古汉泽几乎是仁慈地给了她改变主意的机会,她会后悔吗?她一定会后悔的,程愿水肯定的想着。
只是,她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当她选择留下来,选择了报偿恩业,她就必须好好扮演棋谱里的角色。显然,古老这次分派给她的脚本就是情妇。当然,这也是古汉泽最想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她是他的假新娘,她是他可以掩人耳目的秘密情人。
程愿水知道古汉泽深受她的吸引,从他令人困窘的注视方式,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这个男人正受到原始动力的驱策。当她决定告别这一切,告别所有有关古老的回忆,而唯有让古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她才能真正月兑离他的束缚,无论是实质的还是心理的。古老再对她不堪,毕竟养育她多年,古老再怎么老奸巨猾,他还是间接地帮忙了所有她在乎的人,她所有的儿时玩伴都因此不会流离失所。
当初,是她自己愿意随古老来的。古老已经信守他的诺言,十几年来,他兑现了当初对育幼院的每一笔承诺,每年百万的财物支持,累计起来,总有干百万了,她没办法指责古老的千错万错,而忘了这一点滴他无意的付出。
所以,纵使眼前这个俊美男人的双臂是万丈的深渊,只要他想要怀抱她,她就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这是她欠古老的。
所有能让她偿还债务的机会,她都会牢牢抓住。他似乎迷恋着她的身体,她该好好把握这段她还能吸引他的时间。因为,再怎么强烈的身体吸引总是短暂的,她必须善用这样的优势。
于是,程愿水缓缓地移动自己的身体,亲近地贴在他身上,踮起脚尖,送上了自己的吻,这就是她的回答。
———
正当古汉泽和程愿水两人各自沉醉在他们的世界时,远远的一角,有人正因为观赏到这一幕意料外的热情镜头,惊讶地放下超级昂贵的偷窥设备——红外线透视远镜。
“没想到程愿水也是个贱货。”单眼皮的眼睛散发着无比的锐气和鄙夷。在所有同业里,他原本很欣赏程愿水的冰清玉洁,她的存在让他对美丽存有一丝期待。所以,当他听说东老二要募个打败程愿水的第一流杀手时,即使条件令他心动不已,但是因为程愿水的缘故,他一直不曾给东老二肯定的答覆。但是,程愿水让他太失望了。
不是她的技术问题,从他这几天的监控和观察,她的确是个中高手,整座古宅,经由她的调度和设计,真的是固若金汤。他以行家评监的角度客观的估量,以如此的严密保防,在杀手界径,足以和程愿水相抗衡的对手真是少之又少,难怪东老二必须不断地提高价码,招引更多足以和她作战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