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奇深吸一口气,紧握拳头。这句话虽然早已听过不知多少次,但却不曾象这次这样。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把这句话象礼物一样送给他,不管他视若珍贵或弃如蔽履,都丝毫不要求回报。
雨珠落在她的面颊和眼睫上,好象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她异常地平静。直升机场的惊吓并没有减少她脸上的光采。他轻抚她的颊,用拇指轻轻试去一滴雨珠,感受到这滴雨珠的温热——一种来自阳光,也来自肌肤的温热。
“我知道。”伯奇终于吐出这句话。其实很早以前,他心灵中的某一部分就知道了;当她与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而现在,他更是知道。但是,知道这些让他感到害怕,那是他有生以来所受过最严重的威胁。他粗哑的嗓音,充满着犹豫和困惑。“从来没有人爱过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伸手掩住了他的口。“什么都不要说,我不想听那些话,我只想要你抱我进房里!”
“嗯!”他将她抱在怀里,粗鲁地将门重重关上,脚步在新铺的大理石上踢踏响起,新上的油漆和松香油的气味,混合着每一张桌上摆饰的花朵香味,迎面袭来。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用长途电话指挥那些工匠,把整栋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为了制造这个惊喜,他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搁下来。
走进她房里,他把她抱在腿上,用一扇门严密地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这里唯一的改变,只是多了一把古旧的吉他,和一张伯奇的桌子。吉他虽然老旧不堪,可是音色柔美,样子也不好看,而唯一的花是一朵玫瑰,是刚从阳台外的花园摘来的。
他早就知道这里会有这些东西。吉他是他四处搜求,亲自挑选来的;桌子是从苏格兰老家搬来的,花则是由他选定,欧先生亲手栽植,并从为丹娜设计的花园里摘来的。他从来都不去深索这次计划的重要性,直到目睹这一切努力的成果。如今,他总算了解,只要她再回到他的怀抱,就万事俱足,无复他求了。
他抱着她,摭取她给予的温存。他用唇调戏她,直到她的丰胸喘息起伏如阳台外回旋低吟的风。隔着那层被雨淋湿的蓝色衣衫,他抚触她身上每一寸凹凸有致的曲线,从臀部到隆起的,一路感受她胴体的温热。
他的吻逐渐炽烈,两只手四下游移,抑止不住的欲火狂野地燃起,当他的唇随着手掌的引领,从她的颈部滑下,来到隆起的胸前时,丹娜的头不禁向后一仰,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断断续续呢喃着一些听不清楚的字眼。而当他的唇覆盖在那被薄衫掩盖的时,她低声的申吟转为高声的呼喊,原来,那些含含糊糊的字眼,尽是他的名字。
她的手指掐入他的衬衫,指甲几乎穿透他的衣服。他在她柔软丰满的上吸吮,仿佛逆溯时光之流回到童年梦境里。他们臀腿相交着,隔着一层薄衣,两具胴体早已纠结难分。
丹娜微微颤抖着,伯奇口中嗫嚅着说;“你身体好冰,我竟让你穿着湿衣服,在这里站了那么久,你该把这身湿衣月兑掉!”他扶起她的头,两眼凝望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于是打消想吻她的念头,轻轻地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尽是玫瑰的花香,房间的确是不一样了。或者——她疑惑起来——是她自己改变了?
她听见伯奇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以及衣服的沙沙声.她仲出手,希望他用热情来温暖自己,伯奇用双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稍稍松开,却没让她离开,“先别碰我,等一下。.”
丹娜感觉疑惑,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放开她,要她乖乖站着,随即把她的头发放下来,用手指顺了顺,然后伸手解开她领前的钮扣,让那件潮湿的丝衫滑下她的肩膀,最后落到地上。她猜想,接着应该是要褪去她那双黑色的丝袜,可是却听到布的沙沙声,然后,一条天鹅绒毛巾覆了上来。
毛巾在他手里变成了一种甜蜜的刑具。他用毛巾在她头上搓揉着,令她渐渐觉得身体发热,觉得温暖。她伸出手攀着他,以免跌倒,他没有拒绝。当她触模到他的肩膀时,知道他光着身子,原少他在来列她身边之前,就把衣服月兑了。他跪在她跟前,小心而缓慢地将她的丝袜往下拉,然后连同鞋子一起月兑掉。
“不要!”她喊着,毛巾再度搓揉起来时,她害怕自己也承受不了。
“来!”在她身后,那扇开敞的门外,阳光依旧闪耀着,纤细的雨丝如透明的丝线,衬着她柔美的身影。他目不转睛凝视她,然后,逐步探向禁区,她轻声低吟起来,身体象风动的芦苇一般:她两手深入他的发丛,紧紧抓着,而他再温柔地说:“来!”
他抓住她的双腕,在两侧柔女敕的肌肤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将她抱起,侧耳倾听这一片寂静。雨已经停了,当他她上床时,大地唯一的声响就是他们的激情,那样轻柔、火一般炽烈。
撕裂长空的雷鸣震醒他时,丹娜已不在身边。他感到一阵空虚茫然,探索的手只能触模到身旁弄皱的被单,被嘲她的余温犹存。
“丹娜!”他的叫声淹没在雷声中。原本清脆的高音,传回他自己耳里时,竟变成模糊的低吼。这样的天气下,只隐约感觉到声响,却不能清楚地听见,他甩开被单,在风暴中大声地呼唤。伯奇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诅咒自己,也诅咒天气。而老天似乎听见了他的咒骂,—在阴霾的长空中划出一道闪电。
看见她在阳台边,黑色的身影映衬在闪电的光亮中,所有恶毒的诅咒,全被他抛到脑后了。她站在那儿轻快地娇笑着,发丝在风中飘扬,恍若一位美丽的纯净的女神。
“噢!丹娜!”
她美丽得令他屏息。也许是心电感应,或许是第六感,她转过身,两人目光交遇。她唤着他,霎时,他几乎错以为她看得见,就如同以往许多次的错觉一样。
“伯奇!”当他触碰到她时,她执起他的手。“你感觉到了吗?风暴、闪电,声音就是颜色,是彩虹的每一种颜色。在风暴中,我可以感觉到眼睛所看不到的。”
“你不怕吗?”
“感情吗?”她笑了,她从来不曾这么美丽过。“不怕!”
他拨弄着她的头发,深情望着她,望着这个在风暴中依然缤纷色彩的女人。一个在危险中跋涉却不畏惧的女人,一个认真痴执地守护着他的女人。
“你怕爱我吗?”他用颤抖的声音问她。
她把他的手送到唇前,任由自己的唇在他手上流连。“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怕!”
伯奇操着圆润好听的苏格兰口音说话了,那些美丽的字眼全是蜜语甜言,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体会这些话的。
雨又恣意地下了起来,风也狂野地吹着,当她激动抱住他时,他的渴望顿时也象风暴一样猛烈。
第九章
伯奇先醒了,昨夜的暴风已过,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亮丽、新生的日子,象极了他的心情。看看熟睡中的丹娜,依偎在自己身旁象只温驯的小猫,他觉得好满足,长埋心中的怨恨一扫而空,丹娜的柔情确实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梦想.
在这清明的日子里,他心知肚明,自己才是所有疑虑的症结所在。在爱情的国度里,他可说是十足的门外汉,也正因为如此,对丹娜的感情更令他感到不安。虽然他明白,丹娜对他所做的付出与牺牲,只为了一句话,而他也愿意给她,只是,对这样的承诺,他自己必须先慎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