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去看一个女人,好像还是从来没在你身上发生过的事呢。”
隐隐约约传来这样的谈话。
什么?耳鸣了吗?那句话,是对丁沛说的吗?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呜呜……她只是想回去找下手机而已啊,为什么要在这里偷听人家的说话?她一点都不想听,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丁沛的任何事情。
一点都不想啊。
“自己的女人,要自己学会保护啊,可别再像以前那样发生令人讨厌的事情了。”
讨厌,这人说的是什么话!可是,是什么令人讨厌的事?该不是什么杀人放火之类的吧?听起来都觉得好可怕。
呼……喘息不过来了。脑子里也不知为什么这样乱糟糟的,都是那个手机惹的祸,偏偏就在今天不见踪影。
他们,到底还要说多久啊?
“……换取夏凉言的联系方式。”
头脑混沌中,猛然间这样的信息传入耳膜……呜呜,今天的刺激真是太多了。他们说的,是她那个俊美无敌消失N久的哥哥?
扮哥?她苦笑。
一个姓夏,一个姓佘。多么奇妙的兄妹关系。如果,他真的有把她当做妹妹的话。
那一年,内向的她错误地将自己对丁沛的感觉表露给了那个一见到帅哥就胡言乱语的好友叶茴茴听,结果就是,叶茴茴在结识了她的哥哥之后很快被男色所惑,将她毫不客气地出卖。然后,换来一场荒唐的类似相亲的开始。
在麻将馆里进行的相亲。她和丁沛非常幽默的开始。
她并没有怨过他用那样的方式将丁沛推到了她的身边,也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有三个月的期限,可是……为什么?这么早早的,她的梦想与期望就结束了。
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将她的梦想和期望全部打破。
他要报复的,究竟是谁?连这个和他一样,身体里有一半父亲血液在流动的妹妹也不放过吗?
可是,她不怨恨他。她的难过,并不来自夏凉言的报复,而是……而是那个大烂人的无心与残忍。
残忍……就像,将皮肉慢慢的用刀,生生剥离。
彻心彻骨的痛。
直入心扉。
原来爱情,也很容易死去。没有什么所谓的天长地久吧?就算是曾经那样的迷恋……竟也会死心。
近两年的迷恋,只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烟消云散。
很快呢。
笑了笑,却听到脚步声过来,下意识地逃入了楼梯间,朝五楼爬上去,看有人上了电梯,再等上了十分钟,她才松口气地回到办公室。
找手机!
她打开和林君玉合用的抽屉,果然看到手机安好地躺在里面。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短消息。
除了姐姐,从来就不会有人找她。
一个人的日子……已经叫习惯,而不叫寂寞了。
她扶着办公台,怔怔出神。猛地回头,看到办公室大门是开着的……
鲍司有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人!
天,她傻不溜丢地只看到有人下去了,却忘记了,一开始里面就是两个人在的!就这么冲进来找手机了?
那么,现在留在办公室里的是——
丁沛。
她已经看到他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前,一脸诧异地望着她。
“你在干什么?”明明见到她已经走进地铁站的。
“我……我的手机忘记拿走了。”
慌乱将手机往手袋里一放,准备转身走人。上班一个月了,除了第一次开早会他恶整了她一次之外,他们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
何况,这会儿,她的心理还没有建设好。实在不想面对他。
“你……回来多久了?”
“我……”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单音节的字来。仿佛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才缓缓说道,“我刚才在地铁站想看时间的时候,发现手机没带,所以才跑回来拿的。”
“噢。”丁沛眼微眯起来,这样逃避问题的伎俩并不高明,“要走了?”
“嗯。”她点点头,本想一个字都不再说就走的,想想好像又不是很好,好歹人家现在也是她的老板,所以她脚步停顿一下,转身看了看他,“呃,再见。”
“你等等。”
什……什么?她停住,回身看他,“什么事?”
丁沛走回自己的座椅前,拿起了放在椅背上的外套以及桌上的公事包走出来,“一起走吧。”
什……什么?这次是彻底吓到了。
他们,除了上司下属,似乎已经毫无关系了噢!这样的话,好像不适合出现在他们之间吧?
“你先去按住电梯,我来锁门。”
丁沛这样吩咐道,她只好照办。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啊,反正,也不会因为她和他一起坐了电梯,事情就会有所改变吧?
一分钟后,她开始嘲笑自己的愚蠢。
“你呆愣在外面干吗?”丁沛不耐烦地按住电梯的开门键,这女人,还是改不了随时随地发呆的习惯。
“啊?”
脸红了红,连忙走进去。然后,叫她恨一辈子的事情发生了。
啊——先是一声尖叫,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已经一个飞扑地向前,不偏不倚地落入丁沛大开的怀抱。
很标准的投怀送抱姿势。
嗤!鼻子撞上水泥地板一般的疼痛传来,有热热的液体好像在鼻腔里流动起来。完了……不会撞出鼻血了吧?
她伸手捂住鼻子。
而丁沛无奈地看着那只卡在电梯和地面缝隙的高跟鞋,心底叹息,虽然他曾怀疑过电梯与地面的间距过大,会不会导致例如龙晴之类走在时代尖端,天天穿高跟鞋的女同事发生卡住的惨剧,但他绝对没想到,这样的问题竟然首先发生在佘景伊身上。
她……果然是天才,这样的问题真的能发生啊!
胸被撞得好痛,所谓的软玉温香,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享受的吧?基于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佘景伊的保守原则,他抬起手,想将她扶开到安全距离,却不意抚上了她长及腰的头发。
竟然,这么长了啊!
他还记得,那年她的头发,不过只到肩膀而已。
“唔……”鼻子好痛,她的手已经感觉到血液流出来了。
丁沛听出异常,“怎么回事?”
彼不得头发了,他扶着她的肩膀,看她用手捂住鼻子,指缝中渗出点点红色。
“流血了?”他皱眉。
佘景伊点头。
“回办公室,一定要拿纸堵上。”
啊?好像说马桶一样的感觉……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
他一手扶着她肩膀走出去,好在电梯还停在四楼。无奈地回身看着卡在缝隙里的那只高跟鞋,他低,伸手帮她拔出来,放在她面前。
看起来很像单膝点地的姿势一般,将灰姑娘的水晶鞋放到了她的面前,佘景伊瞪大眼,简直有些傻住,久久没有动作。
“快穿上!”这女人,磨蹭什么,忘记自己还在流血了吗?
他这样看着,她哪里好意思啊。何况,她脑子一团糨糊,根本无法想清楚自己的丝袜是穿了很久导致大脚趾已经出境旅游的那双还是新买的那双。
丁沛看她脸色不对,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姿势的暧昧,连忙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去开才锁好的大门,心里咒骂自己千万遍。
懊死的,他刚才在转什么念头来着?
佘景伊则连忙穿上鞋,一只手捂住鼻子,偷偷自后面张眼望向他开门的背影。
这样……形象模糊定位不清的一个人啊!
她以后,还要共事的老板啊!
鼻血费了很大力气才止住。
佘景伊瞪着洗手池边还没来得及冲干净浅浅晕开的血迹,再看看旁边装了一垃圾桶染着血的卫生纸,心里有些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