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竟然会有狼?”她不能置信地嘀咕着,不时回头。
又一声狼嗥,这次仿佛近在咫尺,顾不得其他了,她撩起裙摆没命地往前跑。
“啊--”不知道何时眼前又出现一只雪白的狐狸,那只狐狸竟也想分一杯羹似的直冲过来,董希惊声尖叫,反射性地蹲下来,因为事出突然,蹲下来的她狼狈地翻滚了几圈才四平八稳地贴在冰凉的土地上。
“混蛋!”没时间再发泄满月复愤怒,她应该要继续跑,远离这不是人住的地方,她实在想不通哪有人会挑这种地方定居,那位高人肯定是疯了。
又是一声狼嗥,但这次似乎是夹着尾巴逃走的惨叫声。
董希不得不佩服那只忽然出现的白狐,光听狼声就知道起码有三只以上,而白狐竟然全把它们解决了,莫非它想独占她这副娇躯?
她脸色一白,才要逃命去就发现她的脚踝似乎扭伤了,她忍不住又逸出一连串的咒骂。拖着比乌龟还慢的速度,走了几分钟,她不禁怀疑自己真的还活着,那只白狐怎没扑过来撕咬她?但是惊悚充斥着整颗心脏,她没勇气回首去看,深怕触怒白狐老大,她继续拖着半条命走着。
它还没过来吗?忍不住了,她咬牙回首一看,那只白狐还停留在原地不动,身后的山岚几乎要将它雪白的身体吞噬,但那双凌厉晶亮的眼却灼灼发光瞅住她,她心下一悸,连忙继续赶路逃命去。
走着走着,她愈感不对劲,这里没通讯设备,她如何联络平地的人来拖车?岂不是要她步行下山,任一条腿就这么瘸了?
反正白狐对她没兴趣,不如回竹木屋找电话。她说服自己克服强烈的恐惧,举步维艰地回到竹木屋。
老天!她整颗心快跳出喉口了,连拨个电话手都抖得按错键。
“没事的,白狐老大刚刚还为我解决掉一批野狼,何必怕成这样?”她挤出苦笑,白狐竟成了自己的救命恩狐。
联络好一切,才要踏出门,那只白狐竟慵懒地倚在门边,犀利地凝视她,她惊慌得退了一大步,脚踝又传来扭痛。
那是什么眼神哪?仿佛在控诉她鬼鬼祟祟跑到人家家里似的。
“我……是来找人的,但是这……这屋子的主人不晓得跑哪去,我的车子又在山腰抛锚,我是迫不得已才闯进来的。”她正在做什么?对一只狐狸解释自己的清白?
白狐却煞有其事地接受她的说词,眼神竟稍稍柔和下来,不再把她当成宵小之辈看待。怪哉,她竟能轻而易举地看透它眼里透露的讯息,她怎会懂的?
“既然你能明白我的苦衷,那……那可以放我走了吧?”
白狐把视线调开,像在说着大爷我现在心情正好,可以假装没看见,要滚就快滚,要不然抓你填空月复。
董希踩着细碎的步子,小心谨慎地不发出任何声响,尽量不惊扰白狐老大,沿着墙终于安全地离开竹木屋,碎步转成大步迈去,但由于适应不及又跌个狗吃屎,她胆战地回眸看看白狐老大,这一看她可吓失魂了。这……它竟然在笑?
不,她眼花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就跑。
她纤细的身影远离了,白狐才由一阵幽幽的白烟化为一位俊朗无比的男人,深山拂来的凉风吹动着他紫褐色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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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希神色慌张地赶到医院,原本打算再上山一次的,虽然她真的很害怕前天的事情再次重演,说不定到时白狐老大一个心情不佳真把她给吃了,但有啥法子呢?难道就因她的懦弱而放弃救她小妹的希望吗?不,她不是这种胆小表。
她正赶着出门时,一通迫切的电话催促她到医院,听医生的口吻,小妹似有反应了。
“医生,怎么样?”董希抓着医生就问,“她醒了吗?”水汪汪的大眼渴求地望着医生。
医生遗憾地摇摇头。
“董小姐,你妹妹刚才似乎受到莫大的痛苦,她的确有苏醒的迹象,但是只维持不到两分钟又度昏迷了,任我们使用多少帮助她苏醒的方法都没用,很抱歉。”四眼田鸡医生说着。
董希轻咬下唇,按捺浓浓的失望。
“老医生呢?”她都是这么昵称那位提供高人消息的医生。
“他去中部参加一个座谈会,两天后才会回来。你可以先去看看你妹妹,假如再有什么特殊情况就立刻通知我。”四眼田鸡医生说完即离去。
“可恶!”她坐到病床边,小妹的脸色白可赛雪,双睫紧合着,一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你就是爱自作主张,固执不已,现在躺在冰凉的病床上不好受吧!倘若当初你能听得进姐姐或算命师半句话,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么可怜。”
在小妹出国之前,董希曾硬拉着她去算命,她犹然记得当时那个算命师有多帅,而且字字珠玑,虽然有几句难听得教人不服气,却也属实,因为小妹的确应验了他说的话:孤苦终老……现在躺在病床上,当然没伴侣陪她过一生了。
董希也曾在小妹出事后再去找那位算命师,也许他可以算出小妹往后的命运,但是天不从人愿,任她找遍他有可能落脚摆摊的地方就是找不到,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过几天,爸妈会再上来看你,他们比我更担心你,如果你明白我们的焦虑,你就别再沉睡下去。”她紧握小妹冰冷的小手,就这么瞧着她。
“董希,凭我敏锐的第六感,嗅一嗅就知道你在这里。董倩的情况还是一如往常吧?以我的第六感帮她推算推算,董倩她可能要……干吗?”不敲门就进来的女孩话说到一半,就被董希推着走。
“扰乱小妹清静的人,我不会轻易饶恕的,趁你还未构成扰乱,我们到病房外再说。”董希将门带上,“你的兄弟又出事啦?”
“什么我的兄弟?说得那么好听,倒不如说是我老爹派来监视我的鹰犬,『鹰煞盟』连派名都取得那么贴切,个个对我来说都是煞星。所以,我只好想法子甩掉他们还我自由了。”鹰煞盟盟主的掌上明珠桑朵鹰美丽发亮的俏脸邪邪一笑,反正那些兄弟不过是吃了几个绣花拳,连医生都说不碍事了,她也没必要愧疚嘛!
“他们为你的自由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董希太了解她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朋友,那些兄弟们真可怜。
“也没什么,我在酒吧里『不小心』把酒瓶砸到一个光头佬的头上,谁知道他那颗看起来光滑油亮的头竟脆弱不堪,说流血就流血,我是不小心的嘛!然后那些鹰犬就神勇地从光头佬手中救了我。唉!我既然在场目睹了所有的经过,只好陪他们到医院缝缝补补,事情就这么回事。干什么睁大眼看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桑朵鹰被董希瞧得心虚,只好垂着头不甘愿地认错,“对,也许我有那么点连带责任要负,我忏悔总行了吧!”
“喝酒?才十八岁就学会喝酒,你想红颜薄命呀!”董希轻斥。
“那又有何不可?只要月老给我谈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折我的寿我都肯。”桑朵鹰认真地凝视董希的脸。
她是鹰煞盟盟主的女儿,许多人都不敢接近她,只有董希异于常人不把她的身份当一回事,她的圈子里除了自己就是董希了。没有男人追求她其实也没关系,反正她不在乎男人。
“你肯,你老爸才舍不得呢!”桑朵鹰的爹不知道有多疼这个女儿。
“别提我老爹了,我们去玩好玩的。”桑朵鹰勾起她的手臂,杏眼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