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火图——那是她出阁时才接触到的东西哪……
揉揉眉心,淳临感觉晕眩。“你连那个也过目了……”会不会太快了?
“我好学嘛。”不顾廉耻,她笑得好坏。
真不要脸了呀?还敢这么说……承受不了太大刺激,淳临真的无语了。
“你就试试看嘛。”她抛来没头没脑的一句提议。
“试什么?”淳临一脸茫然。
手搭着她纤细的肩膀,璟月往她耳边邪笑道:“月兑光了去诱惑你的额驸爷。”
美目一瞪,玉容一僵,淳临迅速摇首,那显然不是项好建议。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不想他像我这般贴近你、抱着你?”素手顺着言语游移至她腰间,璟月一把抱住了她,不住往她香馥的身子贴靠过去。
“你别这样……”羞赧了脸儿,淳临不安地扭动着,她的言行太意婬了。
“你真女敕,一下子就脸红了?”璟月嗤笑,像男子一样调戏她。
“你别闹了……”
璟月不理她,迳自持续不正经的戏码。“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先扑上来把你压在底下,然后干尽他能干的坏事,再跟你说:你的唇好美喔,红得像花瓣似的。”
调笑间,她嘟唇,作势要亲嘴,淳临倒抽口气,连忙伸手挡住她——
“放开她!”
一声怒吼倏地响起,吓了她们一大跳。
两人抬首望向前方,便见祺申伫立于前,并向她们疾步冲来。
来势汹汹的……有杀气。
不显一丝惧色,璟月只不断笑睇他脸上的铁青。
第五章独宠
本来几乎就要动手的男人,却在一瞬间愣住了。
祺申满腔怒火被璟月的笑颜尴尬浇灭,若早知道那是她,他便不会如此鲁莽吼叫,教他在淳临面前尽失礼数。
“你吼什么吼?”嘴角一扬,她斜睨着他盯着淳临的那副呆样。“以为我是欺负你媳妇的登徒子?”
一语中的。
祺申皱眉。“你身穿男装就该忌讳言行,别害了临儿蒙受不白之冤。”纵然是误会,可他仍有余怒未消。
“是你自个儿瞎了眼,与我何干?”她反言他的不是。
祺申不睬她,迳自步向淳临,伸手扶起了她。
“我回去了才晓得你到这儿来,怎不多躺着休息?才刚病好。”忧悒眉间有淡淡的责备,语调却依旧温煦,他从下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我已经好了,只是……想给你带点吃的来。”敛下眉,她有些自责,没想到他会于午休时间回去,是她害他奔波了,白走了一趟。
“你的东西我全吃光光喽。”璟月在旁插嘴。
“呃……”淳临感觉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
“无妨。”看穿她的心思,他出言安抚。“轿子仍在,我送你回去。”
淳临点首允从。
“顺道载我一程。”璟月起身,拍了拍下摆,她跳到他俩面前。
“你不回太医院了?”祺申问。
璟月摆摆手。“我把老头儿给惹火了,得避避锐锋,明儿个再来。”
可怜的老孙……祺申失笑了,她好像总要把孙太医弄得七窍生烟才甘愿。
“好吧,你就跟来吧。”他同意道。
掀起笑靥,璟月挽住了淳临的纤臂,撒娇道:“我跟你回去好吗?就到你的临安居作客好吗?”她还没去过公主府哩。
淳临笑开脸,颔首应允。
一路上,璟月吱吱喳喳地嚷个不停,学医的日子教她闹出了不少乌龙事,她若数家珍般全盘道出,逗笑了淳临也笑疼了自个儿的肚皮。
然而,一旁的祺申却笑不出来。
掀起帘帷凝望道上风光,听着耳边不绝的笑声,他感到头疼,并不乐见她们如此要好。璟月这丫头鬼主意太多,只怕会带坏了淳临……
“申哥哥?”
娇脆的叫声唤回他的注视,回过头时,他手上多了串蒲桃。
“你先吃这个,待会儿我再遣人送东西给你。”她嫣然笑道,在心里盘算了下时间,估计他该仍未用膳。
尽褪眉目里的不耐之色,他俊美的嘴角勾起了笑痕。
“咦?原来还有一串蒲桃呀?”璟月轻叫了声,不意瞥见他充斥眉眼的满满笑意,她随即撇唇道:“那算是我吃剩的东西喽。”就是看不惯他高兴的样子。
闻言,淳临柔美的笑容顿时间僵住了。
有时候,璟月的率直还真教人……又爱又恨。
祺申不为所动,迳自摘下一颗蒲桃送进嘴里,尝到鲜甜,他又摘下一颗直接送到淳临唇边。
张嘴让他把蒲桃喂入口中,她仔细品尝,贴心的分享教她脸上泛现阵阵红晕。
这份无言的亲昵看在璟月眼底,甚觉有趣。
他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襄王当真无梦?
凤眸里头玩味渐浓,她想……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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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好了?”于她身后俯首轻问,祺申含笑注视石桌上的杰作。
举目所及的一片花海,全被她悉心跃然纸上,精致而细密的丛丛艳办经她巧手一绘,满园女敕红便像映入明镜般全勾进了画里,这一绝的画技着实数他赞叹了。
“嗯……”沈吟问,她眼珠子一转,勉强笑道:“画得不好呢,还是扔了吧。”说着,就要举手将画揉成一团。
“哪儿不好了?”及时抢过她的画,他不让她毁画。
淳临答不出话来。
“已经画得很好了。”他绕至她前方,摊开画纸。“不仔细瞧个清楚,还以为这上头开出了花儿呢,瞧,你把海棠画得多传神逼真。”
连番赞扬挑不起一丝快乐得意,她只垮下小脸,沈静垂目。
那是藉口弃画,她怕……竣工了后,便再也没有进园的理由了。
“反正……”她咬了咬唇,坚决道:“我要重画。”
“重画?”这么优秀的画作需要重画吗?
“嗯。”她摊开一卷宣纸,准备一切从头再来。
“你是认真的?”他讶然低问,那是一项多么浩大的工程。
她颔首,已迫不及待沾墨勾画,抬眸瞄了瞄他手上的图,她随口道:“扔了吧,我重画。”毫不在意那些付出过的心神,她只在乎能否在他身旁多待会儿。
倔气写在她专注的目光里,谁也阻止不了她的决心,祺申唯有步出亭子,不再妨碍她。
可他却把她的海棠图悄然收起,无法依她之言丢弃如此佳作,更不忍将她的心血就此付之一哂。
而后半个时辰里,他栽花,她画画,偶尔抬首相视而笑,过后便又各自埋首岗位。
一如既往的和谐相处,渐成一份谁也离不开谁的习惯和倚赖。
稍晚,青绫进园告知香雪楼那边已开始准备福晋的寿宴了,祺申马上放下海棠,淳临则继续摇笔,等他换好衣裳后便一同前往祝寿。
时近黄昏,清风拂来花香,她放下画笔,款步来到小径旁,蹲,伸指抚弄片片艳办,她小心而爱怜地抚模着,生怕会伤到它们一丝一毫。
暮色渐茫,清风摇曳,吹起了满园花海的殷红波涛,簇拥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贴近花香时,她唇边泛起了甜笑,仿佛将他对海棠的那份眷宠,抱了个满怀。
当祺申步出轩外,看到的便是这张美人戏花图。
他以为,没什么比怒放中的海棠花颜更能吸引他的目光,但身陷花海的她,却把他的视线紧紧攫夺了去。
瞥见门前人影,淳临抬眸正视,站起身,她浅笑着,等待他的靠近。
她的笑靥,更胜繁花锦簇,纯净如水般的甜美容颜,几乎看痴了他的眼。
“咱们得过去了……”她语一顿,发现他襟上有颗钮扣未扣,不禁举手为他扣上。
瞧着她睁大灵眸,仔细替他整理衣裳的模样,他心腔没来由地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