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想岔了,就可以推掉所有的责任吗?”她挣开他的怀抱,思及当时难堪的处境,以及他那一句句伤人的话语,至今她依旧会气得身子直发颤,“我不是跟你解释过,说我跟洛东白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齐郝任低头认错。“因为那阵子你总是躲着我,却和洛东白走得很近,有一回我忍不住,想拉下脸去找你说个明白,没想到却发现你就在他的房里,还和他有说有笑、亲昵非常。”
“就因为这样,你连问都不问,就定了我的罪?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如此随便、不贞的女子,任谁都能像你那样的对待我!”红豆怒极想走,不管外头如何的冰天雪地,她就算冻死也不要和他共处一室。
齐郝任拉住她不肯松手,深怕她在火头上做出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事。“红豆,你可以气我、可以骂我,不然就再咬我,就是别走!”
“你放手!我看到你就一肚子的火,我不想再看见你了!”红豆意图挣月兑,回身就是一阵乱举加乱踹,一不小心打中他胸前被她咬破的伤口,让原本已停歇的鲜血再度冒流。
见他又流血了,她原本有些心软,却又吞不下那被他冤枉过的怒火,是以继续反抗,在一阵激烈的拉扯后,红豆也没弄懂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已躺在地毯上,而那可恶的男人则是跨压在她身上,不许她再妄动。
齐郝任的衣衫被褪到腰际,胸口依旧冒着血,但他却丝毫不在乎自己正在流血,直用狂野的眼神盯得红豆全身发软,盯得她忘记要继续抵抗,只能像个傻子似的看着他俯下头,剽悍的深吻着她,以舌尖逼她投降。
他的吻挟带着浓浓的不安,像是在担心她真的会离开,又像是在向她保证着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非又是一场梦!
他的吻比外头肆虐中的风雪还要可怕,像是要掏空她的所有,像是要吮干她的灵魂,红豆被吻得既茫酥又失魂。
是因为失魂了吧!否则这么恨他的她,怎么可能不但不去推开他,还忍不住伸指去梳理他那披乱在肩上,让他像头野兽的乱发。
继梳发之后,红豆将指尖滑到齐郝任的额头上,为他温柔的抹汗——这么冷的天,他身上居然滚烫成这样,冒了这么多汗,教她看了好心疼。
心思紊乱的红豆蓦地觉得胸前生疼,这才发现齐郝任的嘴早已离开她的脸,转而攻向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了。
别让他得逞,别让他为所欲为,难道她忘了前几次纵容他在她身上撒野后,所得到的下场吗?红豆以残余不多的理智提醒着自己。
但不单是他想要她,她又何尝不是?
在经历了漫长两个多月的离别与思念,在误会终于得到澄清,在他不断以手、以唇挑拨着她身上曾有过的炽热回忆,她真的无力再抗拒了,红豆放弃了抗拒、顺从了感情,将自己全心托付给齐郝任。
两情缝蜷、奔腾,就在两人即将合而为一时,蓦地红豆的胸口突然狠狠的扯痛起来,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炸开似的!
呜~~好痛!
痛得教她无法喘气,红豆捂紧胸口、神色痛苦,张开嘴,呕出一大口鲜血,随即在齐郝任焦急的呼唤声中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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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际、半晕半醒之间,红豆听见了声音。
那声音向来带着威严,对别人严峻,却是对她慈祥;但此时,那向来慈和的嗓音却是狰狞的笑着。
好不容易才将混乱的神志一片片拼凑起来,红豆想起那人是谁了——那是自她苏醒重生后,始终待她如亲生女儿,对她万般呵护的慕王爷。
她听到慕王爷说着,“我早就算准你一定得回来求我,所以派出去的追兵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王爷神机妙算,晚辈甘拜下风!”淡然的嗓音则是齐郝任的,“我如你所愿回来,也开口求你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慕王爷笑了,笑得十分狠毒,“自然是得多享受一下那个威名远播,让六扇门的人伤透脑筋,却是怎么也捉不着的盗狂向我跪地磕头求饶的甘美滋味,否则岂不是浪费了我先是和卜大通联手,探出你的弱点,再花这么长的时间假扮慈祥,哄得这丫头对我毫无防备,让我能以替她补身的借口,派人在她体内逐步植入炽情蛊的辛苦。”
“老齐!别听老贼的!”
红豆听见范丰和洛东白两人的齐声嘶吼——
“这老贼只是想找机会羞辱你罢了,就算你真的向他下跪、向他磕头,他也不曾因此而放过红豆的!别理他,咱们带红豆走,就不信如他所言,这天底下只有他才能救红豆!”
是呀!别听他的,别理会那老奸巨猾的大坏蛋!
红豆在心里狂嚷,却苦于全身无力,心口时而剧疼——别说是喊出声音,她根本是连眼皮都撑不开。
她唯一能用的就只有耳朵——她听见慕王爷发出的得意大笑,知道齐郝任为了她当真跪下,也为了她当真磕头。
好痛!不是蛊毒发作的痛,而是她的心在痛!
别这样!郝任哥哥,红豆在心底哀泣,别这样,别让她成为别人要胁他的武器。
没受到慕王爷的狂笑,及范辛及洛东白两人的怒火所影响,齐郝任的语气听来只有淡然。“我跪了,也磕过头了,接下来你还想看我表演什么?”
“你!”就像是欲要猴戏的人却反倒遭猴戏要,慕王爷突然再也笑不出来。“哼!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肯为这个小丫头卑躬屈膝至此,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我爱她!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我的萝儿呢?她比这丫头更漂亮、更娇贵、更温柔、更知书达礼,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纳她?”
“丝萝郡主或许对王爷是个宝,但对我而言,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姑娘。”
有一回他上慕王府窃宝,正好遇上府中来了刺客,他适时出手,阴错阳差救下丝萝郡主,却害那郡主对他一见倾心,非要认定他!
慕王爷心疼女儿,再加上感激他帮忙赶跑刺客,一心想招他当女婿,没想到却碰了个大钉子。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在萝儿对你一片痴心的分上,给她些回报?”
“晚辈只是一介草民,我给不起!”
“我早就跟你说过,当初只要你肯娶萝儿,老夫不但能让六扇门取消对你的通缉令,还能令你一生尽享富贵荣华。”
“只可惜晚辈并不希罕这种得牺牲掉自由来换取的富贵。”
“自由?!你口口声声说要自由,但自由能值一条人命吗?”慕王爷愈说愈激动,“我找人传讯给你,说萝儿因思念你成疾,求你过来看看她、哄哄她,你却怎么也不肯过来,任凭她因为爱上你积郁而亡。”他的宝贝女儿就这样香消玉殡,这笔帐,他一定要帮女儿讨回来。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于丝萝郡主的执意,王爷应该设法改变的是她,而不是在下。”
慕王爷冷笑。“好你个盗狂!丙真是有够狂傲,事到如今,你的嘴还是这么硬,好像我的宝贝女儿爱上你是她活该!
“无妨,幸好我已找到能让你尝到同样痛苦的利器——让你喜欢的人过得生不如死!这丫头体内的炽情蛊,不动则无事,只要在她体内一经流转,就像是启动了闸,毒蛊自会在她的体内爆开,爱得愈深、噬力愈强,非让她痛上个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