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
“嗯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你现在……方便吗?”红豆问得小心,其实是怕极了像上回一样被他扫地出门。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道隔着门板的声音竟比往日还要冷冽。
“这是你阮家的客栈,我有权力说不吗?”
红豆傻愣在门外,直觉得此话带刺,他是不是刚好心情不好?
而她是不是应该聪明点择日再来?但她是真的好想看看他,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就在此时,里头的齐郝任又说话了。“敲了门又不进来,你多的是时间浪费,别人可不都跟你一样。”
又是一句带刺的话,红豆听了心头生闷,不懂在阔别数日后,他怎么不但没有和她一样的兴奋难耐,还好像跟她更形生疏了。
但……唉!不管了,她好想见他,就算里头养着会吃人的老虎,她也非进去不可。
吸气凝神,推门进屋,红豆小脸因为兴奋而涨红,大大的眸子里闪烁着快乐的星光,脸上满是心醉神驰。
又来了!齐郝任冷冷的想着,不许自己再被她这种热情仰慕的眼神给影响了。
她是怎么了?又想起他的存在,又需要他的帮忙,于是又来演戏给他看了吗?
还是说她终于和洛东白达成共识,不再和他玩捉迷藏,要来向他坦白了吗?
不管她是来做什么的,他都无所谓!齐郝任漠然的将情绪抽离,准备接招。
见他半天没吭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睐着她,红豆只好硬着头皮先说话。
“齐大哥!你这里……”环顾一圈,她语带讨好的说:“布置得真漂亮。”
他淡淡的点头,用眼神告诉她,如此老套的前言大可省下。
红豆尝试再挤出话,“最近天凉了,要我帮你做些衣裳吗?我的手虽然不巧,但弟弟们的衣裳可都是由我自己做的哟!”
齐郝任淡然开口,“我看你最近挺忙的,还是别费心了。”
“不忙、不忙!”,红豆急忙摇手,“要是能为你做衣裳,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淡然审视着她,“可我并不习惯让不熟的人为我做衣裳。”
红豆眼里立刻出现受伤的神采,“你觉得我们……还不够熟吗?”意思是,他常和不熟的人亲亲抱抱吗?这么快,他就对她这道菜失去兴趣了吗?
他盯着她,“或许对于‘熟’的定义,我们的看法不太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跟她再更熟一点呢?红豆不肯死心的继续努力。“如果你不习惯让人做衣裳,那么缝个枕头套或是绣个被褥,我也行的。”
“你好歹是个老板娘,干嘛非要纡尊降贵的去当人家的缝补丫鬟?”
“帮你做事不是在当丫鬟,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光你心甘情愿就能成吗?”他发出冷嗤,“好歹也得让接受的人心甘情愿吧?”
红豆顿时红了脸,话全被堵住,她不敢再想循着为他缝补的方式接近他了。“齐大哥最近好像很忙?”忙到都没发现她已不见了几天的事吗?
“这么大的一间客栈,总要有人是真的在做事吧?”
算了!红豆终于泄气——他还是别开口算了,他一开口就惹她生气,活像是在玩蹴院,一个发去、一个踢回,守得滴水不漏、破绽全无,连多回她一记都不愿I忌。
但所谓的喜欢,不应该只是一场饱防战吧?
她终于生气了,“齐大哥这话,像是在暗指红豆工作不力?”
“暗指?!不!我是明白的告诉你,我就是在说你,请问你最近有在做事吗?为什么每回我看见那坐在柜枱的人都不是你?”
红豆支吾了,“那是因为我想多培训点记帐人手,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随你!”齐郝任发火了,决定不再对她抱存任何期望,无论是于公或于私,“反正我一开始就不对你抱有太大的期望,女子迟早得嫁人,有关这间客栈的未来前途,就留给绿豆和黄豆去伤脑筋吧!”
什么嘛!红豆也火了,这么久没看到她,他完全不思念,却在一见到面,开口闭口说的全是客栈,难道他们之间除了这些公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吗?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个局面扭转过来——让他正视她的存在,让他正视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
“齐大哥,你难道不觉得我的脸……嗯,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吗?”难道他看不出她的脸色有多么的光润、肌肤有多么的雪白?难道他看不见她这阵子为了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吗?
他不出声,远远的觑着她,眸底竖着高墙,让她压根瞧不出他的想法。
“真的,你再仔细看看,真的不太一样了喔!要不,我再离你近一点吧……”她以洛东白教她的柔媚姿态,款款行至他的桌前,将小手撑在桌上,将身子向前微倾,再将她那玫瑰花瓣似的娇女敕小脸缓缓移向他。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骤然间有些呼吸失控——
她的脸太过靠近,将她那粉雕玉琢的精致五官放大在他眼前;而无论是她那如蝶翼般轻颤的羽睫、娇女敕的挺鼻,或是令人垂涎的红艳唇瓣,都曾是他的最爱。
还有她那迷人的独特馨香,包覆在衣物底下向他招手的丰腴曲线……
在不知不觉中,齐郝任的眼神变黯了、呼吸变急促了,他以残留不多的理智,克制着自己向前领受她的召唤。
“是谁教你这些的?”齐郝任终于出声,嗓音因为过度渴欲而显得沙哑。
红豆微愣,不知他问的是走路的姿态,或是她脸上肌肤的改变,可无论是哪一项,答案都是——
“洛东白!”她老实回答。
丙然!齐郝任的眼神当场冷了下来,那三个字就像是咒语一般,让他由高处跌下,并且再度对她砌高了墙。
红豆却没看出他的变化,只是一迳想知道答案,“到底怎样?有没有跟以前不一样?你还没回答我呢!”
齐郝任终于开口,嗓音平淡如常。“没错,真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你的脸皮……变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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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的屋里传出崩溃的哭声——他说她是个厚脸皮!他说……他说她是个厚脸皮?!
呜呜呜……在她为他努力了这么久后,他居然这样说她,害她真的好想去死!
红豆哭得肝肠寸断,而那坐在一旁,低头研究着《鲁府禁方》所记载的“杨太真红玉膏”的军师洛东白则是半天没有声音,好久好久以后,或许是嫌太吵了,他终于说话了。
“上淮南哭去吧!听说那里最近干早闹得凶。”
“死洛东白!你居然还有脸说风凉话?我还没找你算帐呢!”狂哭的小人儿抬起头,抽出洛东白手里的《鲁府禁方》,毫不客气的往那桃花烂人的脸上砸去。“你教我的方法全都没效!幸好你没挂招牌,否则我第一个砸烂它!”
洛东白先心疼的去捡书,再没好气的瞪着哭肿了眼的红豆。“早知道就别好心的当媒人公了,成功了没我的分,失败了就全都赖在我身上!”
“不赖你我能赖谁?是你自己说的,你最懂得两性关系,我和郝任哥的事包在你身上绝没问题。”
“ㄟ~~虽说我最懂得两性关系,但懂的都是些正常人的心态,谁知道你那郝任哥哥会是个怪胎,行事全不按牌理。”说实在的,小相思豆目前这样的情况还真是有些不寻常——四下无人,再加上两人又那么久没见面,老齐怎么说都不该会有这种冷淡到没天理的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