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长说甜言蜜语,又模透了女人心理,泰半时候只要洛东白对着女人稍假辞色,对方就会如飞蛾扑火般的扑上去。
虽然知道洛东白对付女人很有一套,但齐郝任从没担心过红豆,更没去防过她和洛东白,因为他认为红豆是不一样的。
红豆是不一样的,不然他也不会爱上她,不是吗?
但这会儿,在听到由屋里传出的一声接一声暧昧话语时,齐郝任突然再也无法肯定自己的判断力了,他更没法肯定红豆是否真如她在他面前所表现的,只是个天真烂漫、开朗率真、没有心眼,会将大、小事情全都摆在脸上的稚女敕小丫头。
究竟是他错估了红豆,被她有心机的利用了他,还是说只要是女人,就爱贪鲜贪俊、嗜听甜言蜜语,喜欢身边有个像条狗似的整天缠腻,能够供她差遗,陪她玩耍说笑的男人?
在他为两人的未来而努力奋斗时,她却以和他的好友大搞暧昧来作为回报吗?
在她的心里,究竟当他是什么了——一个被她以眼泪拐来,帮助她的家人度过难关的有钱笨蛋吗?
就连绿豆和黄豆都看见他们两人整天腻在一起,那么究竟还有什么是他这个“局外人”浑然不知的呢?
就在此时,屋里又是一声会让人胡思乱想的小声娇嗔传出——
“骗人!还说一点也不痛!”
顿时,让齐郝任的心更加荡到谷底。
懊死!他们到底在做什么?齐郝任真的很想弄清楚,可又害怕弄清楚——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在此时惊觉到对于这段纯属意外的爱情他已涉入太深、放得太重,重到可能让他做出会后悔莫及的事。
譬如为了一个见异思迁的滥情女子,而手刃至交!
“对了,咱们这事你可不能去跟你那郝任哥哥说喔!”
“我心里有数,只是最近躲他躲得好辛苦。”
“再苦也得坚持下去。”
“知道了啦~~那人家到底还得再躲多久?”
“不管,能多拖一时是一时。”
拖?!没想到这浪荡不羁的小子竟然对他仍有顾忌,齐郝任苦涩的想着,而这就是洛东白对抢走好友女人的处理方式——能多拖一时是一时吗?
洛东白是怕他难过?是担心他去伤害红豆?还是怕他在万念俱灰之下去寻死呢?
可笑!难道他齐郝任在洛东白的心中竟是个如此提不起、放不下的孬种吗?
不想再听,彻底寒了心的齐郝任无声的离去。
直至屋外人影消失不见,屋内的人都还不知道门外曾经有人伫足多时,此时仍继续扯着让人脸蛋会发疼的挽面工作,并进行下一道美容步骤——
只见洛东白像是玩游戏似的将那不知掺了什么,灰灰白白的一摊敷泥,一勺一勺的往红豆的脸上抹。
“你确定这个东西不会再像上回的金缕梅一样吗?”红豆有些担心的问。
前两天,这个狗头军师用金缕梅膏替她敷脸,却害得她长出满脸的疹子,足以压根不必洛东白罗唆,她就千方百计的躲着郝任哥,以免把他给吓着!
听见红豆这么问,洛东白没好气的眯眸训人。“不识货!你当我做事是毫无根据的吗?
“我这帖美容秘方可是根据《太平惠方》之‘变白方’而来的,药三味,杏仁为主,辅以云母粉、牛乳一起调制成脂,临睡前涂于脸部,可消除面部斑点、痘痕,使脸部光净润泽。
“你可别拿我上回的失手来挑毛病,那时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皮肤会对金缕梅过敏,所以才出了错;但这回的包你只要连敷三天,肌肤就会跟初生婴儿一样的光滑柔女敕。好了,敷满了就别再说话,会影响效果的。”
为了要漂亮,红豆乖乖的噤语,直到洛东白大功告成,她才赶紧捉住空档说话。“洛东白,我真的忍不住了。”
“忍不住吧嘛跟我说?拜托!你家茅厕又不归我管。”
红豆白了他一眼,“谁在跟你说那种忍不住了,我是说我忍不住要见见郝任哥哥了。”
连续几日对齐郝任避不见面,这是洛东白教她的手段——洛东白说齐郝任太习惯女人们对他主动示好,若想让他真心爱上,就得反其道而行,不但不采取主动,甚至还得躲着他,让他因为看不着、听不着、模不着而疯狂回想着她的好,终至非她不要!
她乖乖听从狗头军师的建议,却做得很辛苦,因为她是真的很想见郝任哥呀!
那个会因为看不着、听不着、模不着而疯掉的人,应该是她吧!
“好啦、好啦!三日后,如果你的脸够白了,我就让你见他。”洛东白随口漫应。
“我不要!底限就是三天,到时候再黑、再丑、脸再烂,我也要见他!”
眼见红豆发飙,为免过度阻止反而会让这个笨丫头起疑,洛东白只好同意。
见就见呗!一招不成再祭一招,哼!就不信他这英明神武的洛太少会拆不散这对爱情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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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客栈里的另一端——
范辛环抱双臂在胸前,眯眼瞅着眼前那个将他厨房里的蔬果鱼肉以菜刀一阵乱挥、乱砍,杀红了眼,砍到了微喘的齐郝任。
“呃,亲爱的老板大人,敢情您是吃错药啦?”范辛开口好奇的问道,却没被理会。
歇口气后,齐郝任又是一顿出气似的乱斩,直到砧板被整块剁散,菜刀也烂了三、四柄后,他才终于肯歇手。
眼见厨房里满目疮痍,范辛不得不伤脑筋了。“老板大人,别跟我说您忘了,厨房里的所有损耗可是都得由本人来付钱。”
“记在我的帐上!”齐郝任冷语,片刻后,他抛去手中残柄,再度朝范丰伸掌,“再给我刀!”
范辛模模光秃的脑袋,抬头看向天花板,“厨房里没刀了。”
“哼!身为刀狂,你的身边不可能只有菜刀。”
“刀狂?马的!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嘴?刀狂早就陪盗狂一起收山啦!我现在不过是个厨子,你还要来找我的麻烦?你气你的、恨你的,干嘛拿我的宝贝刀子出气?它们可是都有生命的,不该死得这么没有价值。”
“是吗?那它们该如何死得有价值呢?”齐郝任漠然冷哼,“一套刀谱够不够买它们的命?”
原本脸上载满正气,像是想用命来护刀的范辛,在听见这话后,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小声问道:“呃~~哪一套?”
“少林六合行云刀谱!”是三年前,他从少林寺盗出的珍宝。
齐郝任这话才刚说完,范辛已迫不及待按下开关,打开墙上一扇铁制暗门,露出里面亮晃晃,悬勾在钢索上的上百把钢刀。“除了我爹留下的三把至尊宝刀,和我最爱的七神七窍,其他的任君挑选。”
哼!任他再火、再恼,在经过方才一阵出气后,力气也该用得差不多了吧?
刀钝了可以再磨,甚至是熔掉重铸,用它们来换刀谱,怎么算都不会亏本,范辛胸有成竹的想着。
却在隔日清晨,当范辛走进客栈后方的树林时,竟然瞧见遍地残破不全的刀尸,他在心疼之余,才知道这场买卖他可是亏大了,唉!那小子,到底是打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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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在富贵厢房门外,有人兴奋满满兼小心翼翼的轻敲着门。
“谁?”屋内传出如往昔般的淡然问句。
“郝任哥……呃不,齐大哥,是我哪!红豆。”隔着一扇门,屋外的人没能瞧见屋内人微起变化的脸色,更不知道屋内人必须藉着一个深呼吸,才能让声音听来平淡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