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还有事情要忙就忙吧!别太累,我到客厅去收拾刚才的晚饭。”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席非军拉住她,扳回她的身子,仔细的瞧着她脸上的表情。
"善语,妳在生气吗?”虽然一点都看不出来、听不出来。
"生气?为什么?有什么好生气的?”
"因为我只顾着自己烦、自己闷,不同妳说。”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权,可以决定哪些事要与人分享,哪些不要。像我,也有事没同你说的,这样很公平。”她耸耸肩,很无所谓。
"什么?妳有什么事没和我说?”难道自己最近真的太忽略她了?竟没发现她藏有秘密?
邢善语伸出两手的食指贴在自己的唇上,比了个“X"字。
"不能说。”
不能说?她有什么事是不能跟他说的?
"为什么不能说?”席非军眉头差点打结。
"因为你现在有自己的事要烦哪!那我的事就由我自己烦好了,我不想再增加你心理上的负担。”唔!这么贴心的女友哪里找啊?
席非军愈听心里愈急。自己的女人有心烦的事,居然不希望他来分担?他有种不被重视的感觉。
"不会是负担,妳什么都不说反而让我更担心。”
"可是我要说出来,你可能会比现在更烦,而且你又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你要嘛不是避开不谈,就是言不及义,那还不如你烦你的,我烦我的。”这真是个聪明的办法。她对着他笑了笑。“没事了?那我就去收拾客厅啰!”
"善语──”他终于投降。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这么容易打开心防。
"没关系,你不想谈,我们就不要谈,我可以体谅的。”邢善语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拍了拍,安抚他逐渐急躁的心情。
"善语。”他无奈的拉住她故意挑动他情绪的小手。“妳这样我连原来的事都烦不了了。”她是故意的,他知道,但就是无法不去理会任何关于她的事?。
"是吗?那不正好?既然你不再烦恼了,过两天席伯伯出院,我们开车去接他吧!”
闻言,席非军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我会让府贞去接他。”
其该让席伯伯考虑认府贞做儿子算了,瞧他这是什么话?
"也好,那我跟府贞去好了。”她绝对不是个爱逞口舌之争的女人,所以他说什么就什么吧!
"妳去做什么?”他都没去了,她会比他跟那老家伙还熟吗?
"去问候席伯伯啊!版诉他,其实他儿子很在乎他,每天为了他的事烦得连觉都睡不好,要他不要太操心。”
"该死的!我会在乎他?作、梦!”邢善语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装傻,终于让他刻意维持的好脾气全面崩盘。
"咦?是我会错意了?”迷蒙的双眼眨呀眨,看起来真的好无辜。“那好吧!这些话我就暂且不告诉席伯伯了,我上医院忙自己的事去。”
席非军的心思又被引回。“妳怎么了?为什么要上医院?”他心慌的拉过她的身子仔细检查。
"不……不要乱模啦!”制止他愈模愈没有节制的大手,她脸红娇嗔。
"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上医院?说!”该死,他居然都没发现她生病了!
"我……我没事啦!只不过再过两天要动手术而已。”
邢善语很“心平气和”的说,但席非军却听得一震,下一刻吼出的声音差点没掀了这座大楼。
"动、手、术?妳再过两天要动手术?妳要动什么手术?妳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没跟他说?
"我不要再说了,你不是还要烦席伯伯的事吗?我不想雪上加霜,有什么事我自已可以处理。”
她这么深明大义,他是不是该掉两滴眼泪感动一下?
不!他想抡起拳头在她头上K个两下!明知他不可能放着她不理,居然敢这么玩他?!
"什么叫做『妳自己可以处理』?动手术这不是小事耶!而我居然连妳身体怎么了?要动什么手术?何时动手术?统统都不知道!”席非军激动的按住她的双肩。“妳是故意气我,要让我愧疚,让我觉得自己没用是吗?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咦?怎么会?你心烦不告诉我原因时,我都没有觉得『你是故意气我』、『要让我愧疚』、『让我觉得自己没用』啊?你怎么会这样以为?”没有焦距的双眸再次贬呀眨,“天真”二字直接刻在她的脸上。
席非军愕然,他总算知道她拿得是哪门子的乔了!
轻轻拥过她,他的叹息逸出唇边,滚落在她的发顶。
"我的善语,抱歉,让妳忧心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邢善语堆积了连日的担忧化作心疼的泪水溢出眼匡。
"没关系,我只是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她小鸟依人的偎在他怀里,放任自己偷偷地从他这里汲取些许温暖,好为接下来她必须面对的不安作储蓄。
"妳能为我做的可多了,没有妳在身边,我绝对比现在还狼狈。”或许,他会参考府贞每每面对感情挫折时,所采取的战略——喝酒买醉。
"真的吗?我也是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哟!不许自己逃跑。”她的手又习惯的抚上他脸上的长疤,心中因着两天后即将进行的手术微微起了不安。
"善语,告诉我,妳到底怎么了,为何要动手术?”她的举止让他很慌。
"也没什么。”她尽量以平稳的语气应答。“是晁剡已经按照你先前交代的,帮我找到那位医学界的眼科权威,并且也有可以替换的眼角膜,我们决定在席伯伯出院的那天开刀动手术。”尽避已在心里做了好多次的心理建设,但还是无法侃侃而谈,她不小心抖落的几声不平稳,透露了她的慌张。
"善语……喔,善语!”席非军怜惜的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妳一定很紧张、很害怕、很不安吧!妳却什么都不说,妳……我该拿妳怎么办才好?”
他是大混蛋一个!居然完全没有发现异样?!
还有那个可恶该死的剡!居然帮着善语瞒着他?再过两天她都要动手术了,他居然放任她独自默默面对未知的恐惧?
懊死!真的该死!
"你有两种选择。”邢善语伸出食指和中指。“一是陪我一起到医院动完手术,我们再一起陪席伯伯回家;二是,当作我刚刚在跟一只猪说话,你什么都没听到。我个人强烈建议你选择前者。”
"我可以选择后者,因为我以为刚刚是有只可爱的猪宝宝在我耳边嚷嚷,我什么都听不懂。”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猫捉到老鼠的奸笑。
呵!想占他便宜?门儿都没有!
"哼!是吗?那现在这只猪要去睡觉了,不理你了!”
"想回去了?好,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开车送妳。”他模了模她的头发,不再继续跟她说笑了。
既然知道她再过两天就要动手术了,最近就得好好休息,不能让她的眼睛太累。
"不用了啦!我去睡客房。你不是还有事要忙?我今天不回去了。”反正她还放心不下他,怕他又自己钻牛角尖去了。
"善语,”席非军喊住她转过去的身子。“今晚睡我房间吧!”
他的声音略显低哑,音调里有种惑人的频率!,在邢善语的耳里产生骚动。
睡、睡他房间?他的意思是……
"不……不用了啦!我睡你房间那你怎么办?我看……我还是睡客房就好。”不能慌、不能慌,不能让他知道她听出什么了,那会很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