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常欢轻模着腿上的纱布,颇委屈的说:“不要在这时候教训我嘛!”
“你喔!”常欢在生活上的粗心与糊涂不知让她担心了多少回,念归念,她还是关切的问着:“伤口要不要紧?还是要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那个蒙古大夫的手艺还不错,包得还挺漂亮的。”常欢看了看自己的脚说。
“你以为包水饺吗?又不是问你纱布包得美不美!”吴悠真是被她打败了。
“反正如果我这伤口好不了,我就要那个关振寰用一辈子的薪水请我做事,让我养老。”说的好像全都是他的错。
“欢,干脆勾引他,让他娶你回家。”吴悠觉得这提议真不错,可以永保常欢一辈子不愁吃穿。
“悠!”常欢在电话这头嚷了起来:“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才不喜欢那个自大无理的家伙。”想起了他深邃的双眸,心头突然燥热了起来。
“自大无理是要有本钱的,关振寰是企业界的精英,也难怪会意气风发了。总之,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别把金饭碗跌碎了。”吴悠叮嘱着她,上次整那个主管的事情还是个鲜明的记忆,可千万别又故技重施了才好。
那倒是,那么好的待遇还真是值得她贩卖个几年的青春与智慧,等她存够了积蓄,完成了心愿之后,她就可以不需要那么为钱卖命了。
“欢?”吴悠又开了口问:“你今晚还要去上班吗?能不能打个电话向桂姐请假?等你的伤好一点再说。”
常欢晚上还有份兼职的工作,吴悠当然反对过常欢在白天之外的时间打工,担心她早晚会因为体力透支而病倒,但是常欢坚持起来,连她也说不动。
“知道了,别担心我。”常欢没事似的笑着回答:“不过关于工作的事还是要谢谢你和你老公,帮我和范仲达说一声,改天请他吃泡面。”
吴悠笑笑地挂下了电话,常欢说要请仲达吃泡面的事还真实践过一次。那次是因为常欢的机车忘了加油,罢工在半路上,心疼计程车费的她只得打电话向吴悠求救,没一会儿的时间,范仲达便提了桶汽油出现在常欢的面前。
事发的隔天傍晚,常欢就拿了一个大碗的“满汉大餐”跑来,说要当作谢礼,弄得仲达哭笑不得。
这就是常欢,得人恩、必言谢。
★★★
第一天上班千万不能迟到,常欢在昨天晚上不断地警告自己,但是难得能不在半夜时分才爬上床睡觉,她还是贪图的睡了个够。直到疑似闹钟的声音把她从梦中吵醒。
照例从被窝里伸出手打算按掉闹钟,等到在床边的木柜上扑了个空,她这才听清楚了响绕在她房内的声音原来是电钤。
“来了啦,催魂呀!”常欢不耐烦的朝门的方向喊着,扰她清梦者,斩!
开了门,一瞧见来人之后,她所有的睡意全消失了。关振寰,他来干什么?
“秘书小姐,你该不会是想在家用隔空取物的特异功能帮我整理卷宗吧!”关振寰好整以暇的在门边站立着。
“呀!”常欢这下子终于正视到墙上的钟,不得了!都已经九点多了,她的新老板居然亲自来催了。她立即将门“碰”地一声关上,预备动手梳洗换装。
“叩叩”两声,门外又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不得已,常欢又打开了门,这会儿却看见关振寰那张英俊的脸变了样,手掌还扶在鼻梁上,眼眶有些儿晶莹的闷着声音说:“你的门……我的鼻子……”
常欢不解的拿下他的手,这才看见他居然流了鼻血!
“你没事用鼻子撞我的门干吗?”常欢惊呼说道,然后拉了他进来。“你先躺下来,我去拿冰块。”
必振寰捂着发疼的鼻梁,想掐死常欢的念头再度油然而生,明明就是她那样毫无预警又粗鲁的关门撞上了他英挺的鼻梁,居然还敢指责是他撞门?用鼻子撞门?又不是小木偶!
常欢很快的从小冰箱里拿出冰块用毛巾包着,放在他鼻子上之后,说:“你自己拿着,我要去换衣服。”
连医疗都要自助皿?振寰真是欲哭无泪,亏他昨天那么好心的替她疗伤,真是……差别也太大了吧!呜,他的鼻子!自怜之后,看见了她还跛着脚步走向浴室,禁不住还是关心的问:“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常欢拿着衣服一回身,口气没有多好的回答:“你又不是华佗再也,你这个蒙古大夫没把我的腿变瘸,我已经很阿弥陀佛了。”昨天痛的她一夜没好眠,这账当然得算在他头上。
“你——”振寰气的指着她却说不出话来,”会儿之后却又神秘兮兮的扬起嘴角偷笑着。
“干吗?一会儿气一会儿笑,一大早就发神经。”常欢不明所以的问着。
“你这么大的人居然穿凯蒂猫的睡衣?”振寰是真的觉得好笑,不过和她实在很配,一样的可爱。
常欢的脸一下子刷红,她都忘了自己这身打扮是不宜见客的。迅速的抄起了脚上的拖鞋往振寰身上砸去,她尖细着嗓音抗议:“我穿什么要你管,治好你的鼻子啦,待会儿可不等你。”她“碰”地一声甩上了浴室的门。
总算是扳回一城了!振寰在心底窃笑着。
但很快的,他的心情随着地环视这小屋子里的陈设而沉淀下来,这小屋的面积充其量只和他的浴室差不多大,可是这屋里除了一个人的旋身活动空间之外,几乎都被东西占满了。单人床、床头柜上摆了一面镜子和一些简单的化妆品,看来是兼做梳妆台用了,塑胶衣橱占据了墙边的一角,还有一个小电风扇和看来像被人丢弃在回收厂的中古小冰箱,一个外出踏青时用的瓦斯炉上面还摆着水壶,这里,简陋而干净。
他忽然有点儿能体会为何常欢开口闭口都谈钱的原因了。一个女孩家独立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看得出来是有点辛苦的。
浴室的门打开了,常欢已经换好衣服出来,看见振寰仍赖在她床上躺着,禁不住闭着脚上前,预备拉起他,她的闺床只是暂时借他躺,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只顾着用力,却完全忘了自己因为脚伤已经失去了平衡感,施力的结果不但没拉起振寰,反而结结实实的倒向他,上半身直接贴上了他的胸膛。
嗯,没想到她看似发育不良的身材其实还挺有料的,胸前那撞上的柔软感让他备感舒服,双手本能的环上了她的腰。
“你都习惯这样直接投怀送抱的吗?”心里满足,但嘴巴可控制不了的发贱。
常欢何曾和一个男人这样“亲密”过?打从她进入社会之后,她一直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即使有爱慕者表示心意,多半在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也会打退堂鼓,像这样胸贴着胸的事,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心头已经够慌了,耳里还听到他的揶揄,常欢气得忘了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硬是用手指弹着他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鼻头,恶狠狠说道:“我才没那么没眼光,要投怀送抱也要挑个好的送。”起身背对着他整理着自己的衣着,一边不停的深呼吸以阻止快要跳出的心脏。
振寰捂住鼻子也站了起来,阴沉着脸问:“你说什么?我有哪里不好?”
常欢皱着眉,想仔细听他伊伊哦哦在说些此件么,后来还是忍不住上前把他的手拿下,说:“你捂着嘴说话,鬼才听得懂。”
可恶的女人,可恶的常欢!振寰瞪视着她,一步步走向前逼近她,问着:“我有哪一点令你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