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书,听说她不见了?”曹妤婕听见翠儿的禀告,紧张地来找儿子,就怕真如翠儿所说的跑去告官,那她和梁府的声誉……摇头,她不敢再往下想。
“嗯,他们还在找。”
梁柏书的反应出奇冷淡,他倒不认为花妍会去告官,大家是多虑了。
许是她觉得终日待在这儿闷,所以离开了,出梁府,回山上或到别处……
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你刻意忽略她的存在,不就是希望她离开这里,别扰乱你平静的生活吗?梁柏书在心底悄声说道。
可,不知为何,心底像有东西遗失了,她走了……不管这是不是他所期望的,那种失去的滋味,好难受。
“那怎么办?要是她去告官……”
“娘,她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说不定她就是想拿多点补偿金……”曹妤婕陷入不安的情绪里,满脑子都是梁府的名声将毁在她手中,都怪那一眉道长,是人是妖都看不清,还敢称自己是道长,妖魔的克星?
他倒好,一走了之,却害惨了她。
“她不是这种人。若是她会早就去了,何必等到伤好了的几日后的现在?於理不合。”她绝非贪财之人,谈赔偿金简直是污辱了她的人格。不知如何,他就是如此想的、如此的信任、如此的了解。
“这倒也是。”曹妤婕经儿子一说,似乎吃下定心剂,混乱的心绪安定下来。
“那么她是自己离开的喽?”
咚!他的心一坠,这个事实再次击中他的胸臆,空洞得教他全身发凉。
他困难地点头承认。“嗯。”
“那就好。”曹妤婕松了口气,总算放了心。
“银子!”梁柏书突然喝道。
“少爷。”银子很快地由厅外跑进。
“叫他们别找了!回各自的岗位去。”都找了一刻钟,梁府还没有大到要找一个人找不到,除非那人已走远……
神色又是一黯,她离开,总比自个儿变成万夫所指的禽兽好吧!
“是。”银子应声!立刻去办。
曹妤婕见儿子不准备找人,又无法在他面上寻找到一丝不正常的神色!暗忖儿子跟她真的没什么,自己是想太多了,害她急忙派人去接卉心过来同住。
不过这也好,她也好久没见到卉心了,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小俩口培养感情吧!
卉心是她属意的儿媳妇,她和妹妹彼此早有默契。只是之前因着他们还年轻,遂一直没提亲事,现下算算时候,外加上花妍的出现,教她不得不做好准备。
“对了,过两天卉心就要到了,你抽点时间陪陪她。”她状似无意地说,实则暗觑着儿子的反应。
“卉心!她来做什么?”
“这什么话?她是你表妹,来府中作客几天还一定得有事吗?”没好气地看了儿子一眼,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呆板了点。
她若不从后头推他一把,她何时才能迎新妇、抱金孙?
“作客?既是来作客,娘是主人,娘招呼她就够了。”
“你!”真是不点不通!曹妤婕正准备往下说,哪知瞥见门外一缕白色身影,惊讶地倒吸了口气。
“夫人、梁公子,听说你们在找我?”花妍笑睇着两人,她的再次出现吓到他们吧?
这样最好,教他们不敢再忘记她的存在。
梁柏书旋身,看见是她,眼里的惊喜是藏不住的。但只短短一瞬,他即已掩饰完好。“你不是走了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见这里风景优美,四处绕绕,忘了归途。幸好银子找着了我,否则,真要跟你失散了。”她随便找个理由、再随手抓了银子当垫背的,其实从头至尾,她都看得、听得一清二楚。
曹妤婕一听,什么真要跟你失散了?这是一个守规矩的姑娘家该说的话?真是不像话!她的脸一阵铁青,可不想儿子与她的关系被误会了。“你说这什么话?柏书又没跟你怎么样!”
“夫人,我与梁公子都共处一室好几日了,怎说没有怎么样?”花妍故意装作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可以乱来,她就不行呢?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你、你说这什么混话,我相信我儿子绝对没有做出越矩之事。”
这话说得梁柏书心虚不已,他越轨了、他不该、他失德、他背礼、他……羞愧教他刚毅的面色出现红潮。
“除了我和他之外,谁知道呢?”花妍就是要众人误会,宣称他是她的。
她不怕被人指责、指点,她只知道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既然她挑中的男人恪守礼教,那么,由她主动也无可厚非。
那之间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圆满。
“你!”
“花姑娘你就别说了。”梁柏书出声,不想娘被他的婬思气坏。
“你不是说要叫我花妍的吗?怎么又忘了?别忘了叫错要处罚喔!”花妍摇着头、挥着指,继续演戏。
最好所有的人都误会,且确切知道他是她花妍的。
“什么处罚?”见花妍心情好得不像话,曹妤婕竟禁不住地问这。
“当然是叫错一次,亲一次呀!”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讶异地瞪大眼睛、张开嘴巴,呆若木鸡。
砰地,梁夫人受不住地昏倒。
“夫人!”
“娘!”
抢救人先,顾不得纠正她的放浪行径了。
“这次就让你先欠着,记住,下回别再犯喽!”花妍心情极好,撂下话转身准备回房。
谁教,他不理她、忽视她的存在昵?那么。她的每回出现都要教人震惊,惊得众人难忘。
“啊,对了。菊花有安抚心情的功效,梁公子你可得准备多点,好让梁夫人时常食用。”
她好心地提醒了声后才离开,也不知道乱成一团的他们到底有没有听见。
***
两日后,梁府迎进了一名娇客,她正是梁夫人心目中所属意的好媳妇人选——
迸卉心。
迸卉心一下马车,十数名家仆便恭敬地在外头迎接,她身后的行囊是一大箱一大箱的,似乎打算在这里长住般,把自个儿的家当全搬了过来,比起花妍的行头及那日的阵仗,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不过,这一点儿也打击不到花妍,怕只怕梁柏书对她有一丝情怀,那么,她再从中搅局,就是她的不该了。
但从那日梁柏书对表妹要来的事,表现得半点儿也不积极的态度看来,他对古卉心是没有任何情意的。
是故,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她站在不远处,瞧瞧古卉心生得是啥模样?
纵然她是花精,可女性生来就拥有的比较天性是不会改变的,她瞧着正进门的娇弱身躯,脸上扬着笑,大眼水汪汪的,似有意无意瞥着她的‘表哥’,细长的柳眉宛如垂柳,整体看来,有纤弱的美丽,会让男人心生怜疼的那种。
嘿!他在看哪里啊?
表妹一来,眼睛就盯在她身上移不开了吗?
花妍瞧着瞧着,心头不是滋味,现下可不管古卉心是否美丽了,是他的态度问题!
他见着古卉心,排拒和为难没在他脸上浮现,反而是与众人齐往大门口迎接,与她就是不一样。
计较的心情不由自主地窜上她的身、她的心、她的脑,撩得她不悦极了,刹时忘却了他那日在梁夫人面前的轻忽表现。
“花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呀!”小灵子因为有一次把人看丢的经验,这会儿机灵多了,顺着花姑娘的目光看去,她没头没脑说了句:“表小姐很美吧?虽然比不上花姑娘,可她跟少爷算从小一块儿长大,两人的感情好得很呢!”
花妍无语,心中却是一阵打拳。
“听翠儿说,老夫人有意让他们在年底成亲,到时咱们梁府就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