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有想要和我上床吗?”黎绍裘似笑非笑的问。
“对……对……”商豫斐觉得自己像在做供词一样,“我陪你来到这里,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想要调查案件,而不是要……和你发生这种超乎寻常的关系。”
“那么你以为我呢?难道你以为我找你来这里,不只是单纯办案的?只是想找你来‘专门办事,的?”黎绍裘不以为然的将浓眉一挑,眼底尽是询问的神态。
“不,当然不是!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想要这个样子的。”不知怎的,商豫斐有种心绪大乱的不安感。
黎绍裘紧紧的抱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我在跟你玩游戏,是不是?”
商豫斐的脸孔又是一热,询异于他竟然能洞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是对他的迷恋已是昭然若揭,还是她太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豫斐,我明白你的心底在想些什么,昨夜的事完全是在毫无设防的情况下发生的,我没有把它当成是一场游戏,你毋须用强烈的道德束缚自己。”黎绍裘以为她所在意的是这个。
孰料,商豫斐摇摇头,以一种淡淡的语气对他说道:
“我不后悔昨夜发生的事,虽然它只能算是一种失控,但不该是一种责任,它应该是存在于每次你情我愿的相互需索里,然后才能在每一缓交缠的气息中释放。”
在经历了昨天那场生死攸关的情境后,她发觉原来自己对黎绍裘的感情已是逐日加深,只怕是再回头也不能了。
黎绍裘站在阳台旁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即使只凭猜测,他也能想象她那副忧伤凄楚的表情。
他真的想要拥有她,但谁可以保证从今以后他就真的能保护得子商豫斐?
黎绍裘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他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想起从小到大曾在他身边的女人,都会离开他的事实。
他的亲生母亲在他父亲离婚而娶了现任继母后,便伤心的远走国外,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再见过她。而叶雅芃则因为了能够拥有他而惹上杀身之祸;至于他的未婚妻赵映佳似乎也没有比较快乐,她不断默默承受着外界对于他和别的女人的董短流长,对出身高贵的她而言,这不啻是一种更加严厉的羞辱。他不断的带给自己的未婚妻羞辱,然而他带给商豫斐的又会是什么呢?
就在昨天,商豫斐差一点也为他断送了性命!
黎绍裘望着商豫斐有些许颤抖的背影,整颗心不由得又拧痛起来,如果她真的为自己送了性命,他这辈子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自己。
以他目前的艰困窘境,绝对无法保护她安全无恙,既是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倾注所有的感情去爱恋商豫斐?
然而在这个时候,黎绍裘惟一想做的,仍是从背后好好的抱住她,在她的耳畔对她低诉昨夜对他而言,是同样的意义非凡。
就在他真的想这么做的同时,透过阳台看见一辆白色轿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那是福政德派人前来接载他们的座车。
“走吧,有话到车上再说,要接我们回去的车子已经来了。”黎绍裘打开了房间,示意她先走出去。
商豫斐勉强振起了精神,对他露出一个苍白而惨澹的微笑,随即和他步出旅馆拦上了那辆白色轿车。
只是上了车后的他们,一直到回台北的车程中,再也没有对谈过任何一句话。
回台北后的黎绍裘和商豫斐,在经历过这次南部山区的车祸事件,不单是火烧车的大火轰动了山区的住家,就连他们连车带人坠下山谷却又生还的事迹也震擎了媒体。
向来爱挖人隐私的小道媒体,立刻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展开挖掘,重返台北的商豫斐竟然一下子就成了众家媒体焦点,为了躲避他们的严刑拷问,更不想去承受其他女人的嫉恨目光,而一时间也不想再去承租新的公寓,于是她索性到育幼院时期的玩伴冷蝶吻的住处暂时住了下来。
“嘿!亲爱的豫斐,今天八卦杂志上又有你和黎大公子的消息!”夜晚,冷蝶吻坐在床沿看着刚步出浴室的商豫斐,怪里怪气的说道:
“这下子你们之间的风风雨雨可是欲罢不能了,这些没有水准的八卦记者,竟然没脑子到去找黎绍裘的未婚妻,问她对你们的事有何感想,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她在杂志上的铁青表情?”冷蝶吻笑得一副花枝乱颤的三八模样。
黎绍裘的未婚妻?商豫斐的心底似乎有根针刺得她隐隐作痛。
一想到自己明知黎绍裘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毫无忌惮的爱上了他,甚至还将神圣的初夜也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他。向来道德感保守强烈的商豫斐,不由得对他的未婚妻产生一股罪恶感和歉意。
“报上写的这些事都是真的吗?黎绍裘还在被警方拘押的期间,由于你是个助理检察官,所以常到看守所去看他,因此才发生了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是真的吗?”
商豫斐被她问得粉脸通红,但仍佯装出随意淡然的口吻:“当然不是真的,连八卦杂志乱写的东西你也会相信,还亏你是目前台湾顶尖的商业间谍之一。”
“八卦消息人人爱听,当然我们这种道德感浅薄的商业间谍自然也会格外有兴趣。”冷蝶吻嘟囔着小嘴说完,忍不住又将视线调回杂志上的照片:
“他的未婚妻真可谓是明艳照人,又是基金财团大老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备受娇宠和呵护,无怪乎当记者询问她对于未婚夫和女助理检察官之间的情愫时,她会当场板着一张臭脸了。”
“我都说我和黎绍裘之间没有什么了!”商豫斐被她激得满面通红,然而却更显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你——你再这样强词夺理,我就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好啦!我跟你也是闹着玩的。”冷蝶吻笑嘻嘻的拍拍她的肩膀,“不过说真的,如果你真的能从他未婚妻赵映佳的手中把他给夺过来的话,咱们这群曾和你一起待过育幼院的朋友也会为你鼓掌喝采,毕竟要钓到像黎绍裘这样的金龟婿也得上辈子有烧过好香才行。”
瞧瞧你愈说愈不像话!”商豫斐笑骂着她,另一方面将身子钻入被窝里,“早点睡吧!你这几天不是才被派到一家股票刚上市公司去卧底?”
冷蝶吻也钻进了被窝里,她顺手熄灭了床头旁的小灯,“没错,这次的老板是个脾气不好、阴险又顽固的男人,他这种臭脾气难怪可以离两次婚!最近好不容易才得到可以混到他身边的机会,说什么我都得好好表现。”
商豫斐背对着她听完她说的话,过了半响,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趁着冷蝶吻要入睡前,轻声细语的问了句:
“蝶吻,你是否曾经很深刻的爱上过一个男人?那种感觉刻骨铭心到你会想为他付出你所有的一切?”
“没有。”冷蝶吻在黑暗中睁亮她那对清灵如水的眸子,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
“我不想去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我不需要爱情,金钱和钻石才是一个女人最需要的东西,人不需要背负过多的道德包袱,更毋须有过多的感情牵绊,惟有这样你才可以毫无顾忌的出卖和利用别人的灵魂和情感。”语毕,她深深的打了个阿欠,“就是这样子,晚安了,我亲爱的豫斐。”
商豫斐悄悄的转过身子去,双眸温柔的注视着她美丽安详的睡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