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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情真意 第15页

作者:莯优

拍打了好一阵子,但黎绍裘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她开始害怕起他是否就会这样长睡不醒?但在这种荒郊野外又如何能将黎绍裘送进医院去做医疗急救?

就在商豫斐惶惶然不知怎么办才好时,前方出现一堆因为深夜的爆炸声而被惊醒的镇民,漫天的大火连数十里外的人家都可以看得见,这样的火势也让附近的住家无法人眼,争相出来察看。

商豫斐喜出望外的看着前方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她知道他们得救了,那些镇民们愈是靠近,脸上那份惊愕诧异的神色愈是明显,镇民们不时打量着山谷,一边不断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仿佛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还能活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迹。

由于山区偏远,救护车没有办法在最短时间内对他们进行援救,一个热心的镇民自告奋勇的将载运蔬果的小货车开来这里,将他们遥往离镇上最近的一间私人诊所,等候黎绍裘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再转往大医院就医。

商豫斐看着他们将昏迷中的黎绍裘运上了车,她也尾随着上了车。

在万般寂寥的黑暗里,商豫斐凝视着黎绍裘紧皱的浓眉,一股酸楚的感觉几乎淹没了她。

她抹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然后紧紧的握着黎绍裘厚实的掌心,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巳殷红一片。

不知何时开始,她的额头就一直在淌血,原来她对黎绍裘的担忧,早已超越对自身安全的关注。

她凝视着黎绍裘仍处于昏迷中的脸庞,心头涌上一股欲哭的冲动,几个钟头前他们跌落山谷,他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她,想到这里,商豫斐的泪水不由得像失了控的水龙头般奔流。

为什么非得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她才惊觉自己竟是如此的在乎他、关切他?

商豫斐紧紧的握着他的双手,痛楚的泪水淌落在他的胸口和双掌之间。

这一瞬间,她的心头仿佛是被人狠狠挖走了一块肉似的,痛苦得几乎教她喘不过气来。

就这样噙着泪水,静静的守候在黎绍裘的身畔,只希望他能够平安无恙,她愿倾尽所有的一切,来换取黎绍裘的平安。

抵达镇上那间私人小诊所后,医生便急忙的提早开门营业,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诊所外面就挤满了好奇观望的人潮。

商豫斐苍白着一张脸伫立在急诊室外,茫然的看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的,好几次她都想拦下他们,问问黎绍裘的伤势如何,但只见他们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她。

经过傍徨悚息的几个小时后,黎绍裘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商豫斐站在诊疗室外,泪眼汪汪的望着全身缠满绷带的黎绍裘,泪水像永远止歇不住般的倾泻。

黎绍裘闯人她的世界,颠覆了她生活里所有的规则,老天爷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轻易别离。

棒着诊疗室的玻璃,商豫斐望着黎绍裘那张仍在昏迷之中的俊脸,他的脸上贴满了大小不一的绷带,但看起来仍有如恶魔般的英俊!

商豫斐噙着泪水感激的一笑,感谢上天没有就此夺走他的性命,或许也是要给她一个爱他的机会。

她怔忡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尚待自己去解决——现在的时间早已超过和秘密证人约好的时间!

她火速的跑到柜台,拿起电话拨打秘密证人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的几分钟,她却像个石膏像一样的僵立在原地,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子也禁不住的颤抖着。

她提着铅般沉重的步履踱回诊疗室前,隔着玻璃凝视着他的同时,心底也不由得惶恐起来。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醒来以后的黎绍裘说出,秘密证人已于今天傍晚时分离奇死亡的事实?!

第七章

棒天近午时分,黎绍裘皱着浓眉,在一股椎心刺骨的痛楚中缓缓醒来。

清醒之后的他脑袋剧烈疼痛不已,仿佛有人拿着千斤锤在猛敲他的脑子,他扶住自己的头部,强迫自己得完全清醒过来。

黎绍裘打量这间窄小的病房,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被送进来的,但当他的眼神一触及到趴睡在床沿那张清丽秀气的女性脸庞时,所有属于他们俩之间共患难的记忆片片段段的涌入他的脑海。

天杀的!黎绍裘捧住剧烈疼痛的头颅,想起所有的事情,包括那场几乎教他们致命的爆炸,在跌落山谷的那一刹那,他以为这次绝对是被逼上绝路了,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力踢开车门,用自己的身子紧紧的护持着她的。

如果说在这场致命游戏中,有人注定要因此丧命,那个人也绝对应该是他,而不是既可怜又无辜的商豫斐。

他只记得,最后当车身遽速碰撞到地面上的那一刻,他使尽全身的气力护住商豫斐的身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黎绍裘伸出颤抖的手掌,轻轻抚模商豫斐柔软的发丝,教他庆幸的是,她陪着他一起活了下来,或许他们真的是福大命大。

他轻柔的抚模惊扰了正在酣眠中的商豫斐,她很快地睁开酸涩疲惫的双眼,问道:“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黎绍裘浑身酸疼的试图想要走下床,商豫斐一把拦住他,急切而忧虑的问:“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联络一下秘密证人,我们昨晚没有如期抵达和他约好的地方,我必须再重新联络他并另外约个时间。”“我想……你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商豫斐抬起她那对清亮的眸子望着他,眼底有着明显的不忍和犹豫,“在昨天傍晚,我们从育幼院启程要去和他会面的路途上,他就已经离奇死亡了。”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冻成霜,黎绍裘的呼吸也显得浊重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死亡的?”他沙哑着噪音问道。

商豫斐清了清喉咙,淡淡的说:“据他的家人所说,他是傍晚去海边垂钓时,不小心失足落海而死的,但我觉得事情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单纯。”

“可恶!”黎绍裘从齿缝里恶狠狠的低咒一声,脑袋又因过度愤恨的情绪而隐隐作痛,“没有想到我们的行踪会暴露的这么彻底,先是被人蓄意追撞到落入山谷,紧接着是秘密证人的离奇死亡,我发誓非得亲手逮到凶手不可!”

“要逮到他似乎没有那么容易,他总是在暗处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善于藏匿却又可以掌握我们的行踪,他是最完美的智慧型罪犯。”商豫斐皱起秀眉评论道。

“我不相信逮不到他,一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只是我们都忽略了。”黎绍裘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想到真正的罪犯就在暗处窥视着他,他就愤怒得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那么现在呢?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商豫斐以虚乏的口吻问道。这阵子她的身心已经受到太多的冲击和震撼,在昨天坠人山谷的事件后,她整个人明显看得出来十分疲惫憔悴。

“我们先回台北去,等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怎么回去?你的伤势——”商豫斐不确定的反问。

“我们现在就得走,不能等到那群镇民将我们送回去,倘若我们在这里待到伤势康复才离去,这段期间势必又会造成不小的骚动,届时又成了罪犯的囊中之物,就枉费我们曾经历一场攸关生死的灾难。”

商豫斐不敢置信的瞪视着他,呐呐的反问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去揪出那个主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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