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欢迎的人对这种事是最敏感的,我知道别人怎样看我。”
我突然之间感到无言以对。
植瑶却笑起来了。“可能我真的会得奖呢!”
我想勉励地向她笑笑,到头来却只能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拜拜阿定。”
“明天见。”
植瑶慢慢地转身离开,我一直想告诉她不如放弃参赛吧,但我却说不出口,不想承认自己做错,因我确实觉得她有资格参赛,更有资格得奖。
终於,当她走到前面的街角,快要转弯时,我扬声叫她的名字:
“植瑶!”
植瑶充满愕然地转过身来。因我是用歪歪斜斜的国语喊她的名字,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得正确与否。
“你一定会在比赛中胜出的!”
植瑶用深刻的眼神凝视着我,她大概也听得明白我的广东话式国语发音吧。
“我一定会赢嘅!唔赢都唔会输得好难睇!”
植瑶用国语式的广东话笑着说。
我向植瑶用力点头微笑,她也向我坚决地点了点头,然后微笑地转过身,继续走她的路。我发觉,她的脚步比起刚才轻松得多了。
第三章
拌唱比赛当天,我早上回校,路过便利店,买了热狗做早餐,见到有罐装的燕窝售卖,在心血来潮之下拿起了一罐,连同热狗一起付钱。
回到学校,正准备返回课室,却见校花站在男厕门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走到她身后,沉声说道:
“偷窥男同学小解要记小饼的,偷窥大解就会记大过!”
她转过身,如获救星。“阿定,你回来就好!”
“你想记小饼,还是记大过?”
“张学友他在裏面——”
“他也有此癖好?”
“他进去了半小时也没有出来!”
“那么他要记很多个大过了!”
“你帮我找他出来吧!”
“不用了吧?”我为难地说。
“我怕他自杀!”
“难道他会把头塞进马桶吗?”
“他或许……会吊颈自杀!”
“男厕天花板的水管是漏水的,他吊颈会弄得满身厕所水,以他的清白之躯该不肯吧?”
“但他进去了半小时——”
“大概从窗口跳楼去了,你有看过男厕楼下的花槽吗?”
校花“哗!”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说笑,说笑。”我连忙掩住她的嘴。“我进去替你看看,CloseUp!”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男厕,裏面三个厕格只有一个关上了门。
我也有点紧张,原来刚才说漏了割脉,我弯盯盯地上,聿好贝见
一双八宇脚,并没有鲜血。
“张学友,你在裏面吧?”
“阿定哥,你不要理我。”
张学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困恼,其实我也明白这时候让他静一下可能更好,但我有任务在身,只有迫不得已地说:
“不是我想烦你,我只是替校花传话。”
“为什么她不亲自说呢?”
“你在男厕啊!”
“哎啊,我差点忘记了。”张学友说:“我家裏的厕所同这裏差不多。”
我不禁大大变色。“校花有去遇你的家吗?”
“一两次。”
“有没有做错事?”
“看VCD算是错事吗?”
“是不是翻版碟?”
“不是!”
“那就不算坏事!”
张学友叹口气说:“你替我告诉她,我正在酝酿着比赛的情绪,”
“也不用在这裏吧?”我吸吸鼻子,这裏也太“芳香”恰人了吧?
“还有哪裏可以避开『E哗鬼叫』的藤诗织?”
“……似乎没有。”我哑口无言。
“我想蹲到打上课钟。”
“真辛苦你了!我替你转告校花吧!”我提醒他说:“万一你觉得呼吸困难,最好趁晕倒前撤出。”
“我知道,否则医番都嘥药费。”
我忽然同情张学友起来,想不到他竟会避开校花避至男厕某厕格那么沦落。
走出男厕,校花急急向我赶过来,问我张学友的情况如何,我回答她:“让他静一静吧。”
“我真的很吵吗?”
“没有啦!”
“我刚才听到你俩的对话呢!”
“……”不知该说什么。
“我只是替他紧张吧了。”校花脸上掠过一点无奈。“难道这也不对吗?”
“或者他也害怕吧。”我不得不替张学友讲好话。“他的名字大概也
令他比其他人有更大的压力。”
二这样也对。”她的愁眉轻轻舒缓了点。
“若他对你真的不好,告诉我吧,我一定会替你教训他。”我认真地说。
“你怎样教训他?”
我“嗖”的一声,在她面前踢出三脚。“就用李三脚这一招好吗?”
校花终於开怀地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张学友和植瑶也有参赛,不知最后鹿死谁手呢?”
②③③
午饭时间过后,单人组比赛即将在学校礼堂举行。我走到后台探班,
植瑶正化着妆,她在化妆镜前见到我,对我微笑起来。
“紧张吗?”
“快死了!”
我把收在身后的手伸向化妆枱,把藏着的那瓶燕窝递到她面前。
“给我的吗?”植瑶一脸惊喜。
她伸手取饼枱上的燕窝,指尖无意地碰到我手背。她的手指冰冻。
化妆室并没有冷气,我知道她的确很紧张、很紧张。她却只是在我面
前装作满不在乎。
我替她妄下的决定是不足真的连累了她呢?
我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对她什么也帮不上,再责怪自己也於事无补。
所以,我只是给她一个很真诚的笑容,用真诚的声音鼓鼓励着她:
“要好好的比赛啊。”
“思,知道了!”
植瑶精神一振地笑着答应。
我慢慢地走出后台,替植瑶关上门时还是不放心地转身瞧了她一眼,我喊了她的名字。
植瑶回过头来看。
“有点问题。”
她很担心。“什么?”
“你今天很漂亮!”我满脸认真地说。
“唔该!”
受到突然而来、莫名其妙的赞美,她说了一句用词不当的回应。我忍
不住笑了起来。
“哎啊,我该说谢谢吗?”
植瑶吐吐舌头,自己也笑起来了。
⑤⑤②
拌唱比赛开始,做司仪的同学宣布第一个出场的参赛同学是张学友。
坐在我身边的校花对我说:“学友仔的造型是由我设计的。”
“你不会叫他穿裙子吧?”我问。
红幕拉开,看见站在台前的张学友,就不禁失笑。
张学友的一身装束,跟另一个张学友的大碟《释放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最爆笑的还是张学友连大碟封面上的姿势也模仿着,但他看来已站了很久,令他整个人也僵硬了。
苞着,音乐声响起,原来他唱的是(头发乱了),只见他每唱一句也转换着姿势,向不同方向挥动他的汤碗头。
整个礼堂也笑声不绝,校花对我说:
“学友仔很型仔吧?”
我边弯着腰笑边痛苦地说:
“可以给我必理痛吗?我快肚痛死了!”
校花见群情汹涌,很兴奋地说:“他一定可以得奖的!”
拌曲唱到了中段,张学友为制造气氛,把外套也月兑了下来,丧失常性地把外套用力抛到台下,不偏不倚盖到一位同学头上,我笑得差点由座位跌了下来。
张学友演唱过后,接下来的是一女同学唱《问我》,然后是一男同学用非常高kcy唱《欢乐今宵》,终於,轮到植瑶出场了。
一轮掌声后,植瑶随着音乐声唱出了第一句歌词,整个礼堂霍地静了下来。
与其说全校千多个同学都乖乖地聆听植瑶的歌声,倒不如说大家都因
一阵像电流通过全身的歌声吸引得发了呆,而植瑶充满热情的嗓子,的而且确也有这种使人窒息的能力,短短三分钟的一支歌唱完后,全场不约而同响起了哄动的掌声。
校花在我身边有点失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