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戴起来好看。”他低沉嗓音含着笑,满不在乎说着。“而且,我喜欢看妳身上有我送的东西。”
问题是,他送来的东西,全是民间不易看见的珍品,就连贵妃公主都不见得穿戴得起,更何况是她一个罪犯之女?要是给外人看见了,免不了一场风波。
暗宝玥耐心解释给他听,“我现在的身分,怎么用得起这些宫里才有的珠花、首饰?说过好多次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我真的不需要、也不在乎这些。何况,这么贵重的衣饰,我也不习惯。”
雁宇瑎欣赏着细致如瓷器的玉足,刚挂上的细金炼在烛光下闪烁,映衬之下,更是悦目。
他的笑意更深了。
“妳迟早要习惯的。到了宫中,总不可能让妳一身寒酸,到时候穿戴的又何止这些,所以,就别再要我把东西收回去了。”
暗宝玥沉默着,好半晌之后,才幽幽开口。
“我……不会到宫中,自然不用习惯这些。”
闻言,雁宇瑎停手,抬头凝视烛光中,长发披散,衬得一张雪白小脸如花瓣般娇女敕的她。
眼神好认真好认真,甚至还带着一丝寂寥的她。
“为什么老是这么说?”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掌握,牢牢捏住她的小脚。
她给了他一个“这还用问”的埋怨眼神。
“妳难道想在于府住一辈子?”他扯起嘴角,“女大当嫁,何况,妳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跟我进宫去,还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不见得就没有我能去的地方。”精致脸蛋仰起,傅宝玥不服气地反驳着,一面使劲想把脚从他的掌握中抽回来。“别拉着我!讨厌,让我坐好行不行嘛!这样怎么讲话?”
“可是,我喜欢妳这个样子。”他故意让目光流连在她衣衫不整的娇躯,的雪白美腿,上上下下,旖旎美景,全部尽收眼底。
“可是,我不喜欢!”小脚猛踢,想要甩开他。
这位小姐发娇嗔的时候,绝不是扭捏作态,她是真的使劲踹他,让雁宇瑎一时错愕松手。
趁着他还没回神,傅宝玥迅速翻身,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准备下床逃开。
但手才碰到床沿,身后,男人的铁臂便圈过来,抱住她的纤腰。下一刻,那坚硬有力的身子,便压了上来,把她钉牢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低沉的问句压抑着怒火,在她耳际响起,彷佛魔魅。“话都还没说完,妳就想逃?啧啧,宝儿,妳真是不乖。”
“我不是你养的猫儿鸟儿,只能乖乖听你的话,要我上哪去就上哪去!”傅宝玥回首,美丽杏眸怒瞪着他。
他就是被这一丝泼辣给深深吸引。
望着那张近在眼前,怒气冲冲的脸蛋,怀里抱着她挣扎不休的柔软身子,雁宇瑎全身都开始发热,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充斥全身。
“唔……”长发披散,脸儿火红,她在他的诱哄与逼迫中,慢慢放弃了挣扎。
还怎么争呢?他抱得那么紧、吻得那么热,她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妳是我的,知道吗?宝儿?”他在喘息中提醒着,亲昵地轻唤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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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起床啰。”
巧丝已经见怪不怪,知道小姐总是晏起,起床之后也懒洋洋的,总要好说歹说哄个半天,才肯吃点东西。
“还早嘛……”叫了好几次,模糊不清的回答才从枕被间幽幽传出来。
“早?!午时都要过了,还早?快起来呀!”说着,巧丝去料理热水,拧了一把洗脸布帕后,来到床前,撩开了低垂的厚厚帐子。
丙然,小姐根本毫无动静,她最多就是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盖得更密。
巧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掀缎面丝棉被子,“小姐,妳已经好一阵子早上起不来,也没去向丞相、夫人请安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被子掀开,傅宝玥顿失遮蔽,只得懒洋洋起床。任着巧丝在耳边絮絮叨叨,她安静地梳洗整妆,不回嘴也不解释。
“不是我说,六爷到底打算怎么样?”巧丝伺候主子吃饭。望着娇美慵懒的傅宝玥,实在忍不住要担心。“都这么久了,还这样没名没分的,算什么呢?小姐又不是寻常女子,有父母呵护照顾,要是六爷……要是他……”
“要是他怎么样?始乱终弃?”纤纤素手持着乌木镶银筷子,傅宝玥夹起一箸虾米拌女敕笋,一面闲闲接口反问,似乎毫不在意。“反正他给的东西,足够妳我活好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妳不用太紧张。”
当然了,后面用来堆放杂物的小套间里,堆满了雁宇瑎送过来的各色用品礼物,全是最上等货色,极尽奢华之能事。要不是傅宝玥坚拒,搞不好连她住的别院都要翻修重整,把她宠得跟公主一样,还不罢休!
“我不是在说钱呀,小姐!”巧丝急道:“眼下六爷要娶小姐,一定会被刁难,可是六爷也绝对舍不得委屈小姐。我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问题,六爷比我聪明千倍万倍,怎么不见他拿出个办法来呢?总不会打算这样偷偷模模一辈子吧!”
暗宝玥水眸一抬,眼神笃定的望向贴身婢女,“谁说我要嫁他?”
巧丝震惊了,张大嘴,顿时无言。
“小姐,妳、妳……妳不想嫁给六爷?”
暗宝玥摇头。
“那、那……”巧丝结巴了半天,吐不出完整句子,“那小姐,妳为什么……为什么还跟六爷……这样……”
暗宝玥突然笑了,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笑容极甜蜜,其中还带着一丝丝无奈,更是绝艳。
飞蛾扑火的时候,哪里会想到火有多么炙人,甚至会被烧得粉身碎骨?她的一颗芳心,早已不是她自己的了。
还没来得及多说,突然,外面院落里一阵嘈杂,打破了冬日午后的静谧。
天气很冷,天色被铅色云朵堆得暗暗的,似乎预告着大风雪即将来临。
这种天气,除非必要,谁还出门呀?而且,还是来到鲜少人至的西跨院?
外面有人正在对话,双方像是在争执什么。
“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来人是谁?竟敢挡路?还不快快闪开!”一个粗豪嗓音中气十足地骂着。
“我家主爷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能踏进这院落,请留步。”
“你家主爷?你是说于丞相?他不敢怎样的。让开!”回话的口气轻蔑。
对方冷笑数声,“我家主爷,可不是于丞相。”
此话一出,傅宝玥诧异地望了巧丝一眼。
不是丞相府里的管事或巡院弟兄,那外头挡人的这位,到底是谁呢?
当下主仆二人都放下手边的事,来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往外张望。
只见两起人马正在月洞门畔,个个都是陌生脸孔。
一边是名黑衣大汉,另一边,则是个身着灰色劲装的武人。两人横眉竖目,死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
就在此刻,一名披着紫貂大氅、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闲闲负着手,慢条斯理的现身。
他先打量一下四周才开口,口气极尽刻薄之能事,“怎么,一个被抄家的罪犯之后,还像贵妃、公主一样,不随便见人吗?或者,得像要见绿春楼的花魁,奉上大把银子才见得到?”
守着月洞门的黑衣大汉闻言,脸色一沉,本来正要发作,一转身,和那华服公子打了照面,却立刻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那位公子不去理他,径自想往傅宝玥的厢房走来。
“公子,公子!请留步!”黑衣大汉回神了,急忙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