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忍心看你们……唉!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谢亦洋也只能叹口气罢了。
“真的有耶!”明娟捏捏自已的胳臂兴奋地说:“还是有斩获,结实多了!”欣然拿著一本‘EQ’说:“那当然!喂!这本书上说,愤怒是人类最不善于控制的情绪。专家建议你生气的时候要深呼吸,冷静下来,然后用乐观的、幽热的角度去想那些让你生气的事,就比较不容易发怒啦!像那天家树迟到,你加果想:‘迟到总比没到好。’然后耐心一点听也解释,就不用发脾气啦!”
明娟叹口气,继续踩著“洛克马”健身器说道:“知道啦!‘小不忍则乱大谋’,我都记得了啦!’“记得最好!下次可别再犯同样错误了!”欣然不放心地再次叮咛著。
“哥!待会儿拜托你有风度一点!苞人家说几句好话!”大家围围坐,空著位置等明娟到来,家琪特地嘱咐家树。
“我一向很有风度的。就算被人骗了,也不敢怎么样。对不对,欣然?”
家树若有所指地转头问欣然。
欣然突然被问到,不禁吓了一跳。
“你问欣然干嘛?她骗过你什么啊?”家琪不解地问。
家树斜斜头说道:“嗯!她骗过我……让我想一想,想到再告诉你。”
“说的像真的一样!”欣然啐道。却见家树笑而不语,只是一个劲地看著她,她倏地心慌,只好猛低头喝茶。
“明娟怎么还没来啊?”芳枝心急地问女儿。
话才说完,明娟就出现在门口,穿著白衣的她,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扮过的。
芳枝非常高兴,忙著招呼道:“来来来!明娟,这边坐。几天不见,你好像胖了点?听说最近每天在家里大扫除?这么能干啊?”她一面说,一面瞄了家树一眼。
谢亦洋在桌下踢踢妻子,想暗示她而说道:“好啦!这些话别说了!家树他……”
“爸!”家树急急打断父亲:“看戏的时候要安静,话说太多不太好喔!”家琪、欣然面面相觑,深觉话中有异。
侍者端菜进来,家树故意撞到他的手肘,让盘里的肉汁洒在明娟的白衣上。
年轻的侍者马上道歉,但朗娟却柳眉倒竖,尖声说道:“我从法国带回来的──”才刚要发作,她忽地瞥见欣然正夸张地深呼吸,心领神悟后,硬将怒容挤成笑容说道:“没关系,反正……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欣然放下心,对明娟点头。
芳枝帮忙擦拭明娟衣上污渍,还特别称赞道:“看明娟的修养多好啊!”
家树取餐巾掩住笑容说:“明娟不止修养好,还有一项绝技。”
“什么绝技?”家琪好奇地问。
谢亦洋忽然大咳起来。芳枝干脆用毛巾掩住地的嘴,想注意听家树说话。
“她用左手写字也写得很好,简直跟欣然的笔迹一模一样呢!”
明娟、欣然闻言色变。家琪犹自不解,还继续问:“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明娟转头看著欣然,眼神充满了怀疑、恼怒与困惑。欣然这时霍地站起,不顾众人的呼喊直直朝门外冲去。
家树虽然随后追出,然而,当他跑出餐厅时,却见欣然已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欣然慌乱地在家收拾行李,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样。
“想逃啊?”
闻声一惊,她抬头见家树正倚著门凝视著她,似笑非笑。
欣然不理会,径自加快速度收拾。
“你不觉得,还没有给我一个解释吗?”家树紧逼问道。
欣然不敢看他,只得停下动作,深深吸一口气就丢下手里的衣服,夺门而出。家树呼唤著她,并随后追去,但只是跟在后面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欣然怒气冲冲,走著、走著停下脚步,转身对家树吼道:“你跟著我干嘛!”家树吓了一跳。欣然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家树笑笑赶上欣然身旁,柔声道:“我又没有怪你,你跑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欣然瞪大眼睛直视著他问。
“……鸟,是天上的鱼,快乐地在白云中间游来游去……”家树悠闲地笑著说。
欣然一怔,说:“我的笔记本?”
家树认真地注视她的眼眸说:“对不起,那三封传真,我读太多遍了……
笔迹实在看得太熟稔了!”
“原来那天你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讲?”欣然颓丧地坐在石凳上。
“现在不就讲了吗?”家树柔声答道。
“可是你故意讲那些话……这些天来骗得我们团团转!”
“不公平喔!我被你们骗得团团转,可有一个月了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欣然辞穷地辩解著。
家树点点头,安慰她:“我了解,你只是受人之托,反正我以后幸不幸福,也不关你的事嘛!对不对?”
“不是!我……”欣然无言以对,懊恼地站起身。
“好!都算我的错!反正我要回台中了,再也不要看到你们了!”欣然转身想走。
家树抓住她的手臂问:“等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家树掏出一张皱皱的稿纸,继续说道:“‘思念诚然痛苦,但痛苦也不是没有好处’……你写这句话时,到底是对我、还是对丁志源?”
见欣然默不作声,只是想挣月兑被紧抓的手臂,家树继续质问她:“你总是喜欢逃!没办法面对丁志源,就逃到台北来;现在没办法面对我,又想逃回台中去,是不是?”
欣然愣愣地望著家树,缓缓地流下泪来。家树将她拥入怀里,温柔低语:
“不要再逃了,好不好?不要逃了……”
欣然哭了起来。他心疼得将她拥得更紧。
“我和你,明明可以挖到黄金,为什么反而只要煤炭?……我想跟你在一起呀!你明不明白?”
“太迟了……”欣然掩脸低泣,有些恍惚地问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如果你问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原因,恐怕我不能告诉你答案。我只知道,它确实是发生了。”家树诚挚地望著欣然说道。
“可是,我并不像你以前女朋友那一型的……”
“傻瓜!真正爱上一个人,不是因为她是‘那一型的’,而是因……她就是她。每个人都是独特无法归类的个体。我爱上你,也只因‘你就是你’。
……你们以为把明娟刻意妆扮成‘那一型’的,我就会爱上她。你们都错了。我的确对以前的她念念不忘,但对你却是不同的,我希望跟你生活在一起,希望让你笑,让你开心,这种希望愈来愈强烈,强烈到我愿意做一切的努力,让这个希望实现。”
欣然抬头看著家树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想过……”
“你有没有想过,看你写的传真信就知道了。我一遍一遍读著那几封信,一遍一遍读到信里的真诚和感情。我当时很惊讶,也很感动,没想到明娟竟然如此深情,大概是我看错她了。……等我发现原来信是你写的,我才了解,那些话根本就是你内心想对我说的。别告诉我,你只是在写作文而已!”
欣然越想越苦恼,一心只想避开家树锲而不舍的追问,便哀求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我也不要再想了……”
家树托起她的脸说:“欣然,我们都不要再逃了,好吗?”……
第六章
水瓶座的女人──只有真诚的情感才可能融化她的意志
“再不逃,就来不及了!”欣然苦恼地说。
“你要是逃跑,我会去追的,不管多远,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家树信心十足地对著满脸惊讶的欣然说道:“美国的大学没再和我续聘了,所以我多的是时间来追你。最好是我们不用逃也不用追,诚实地面对自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