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双总算露出赞许的表情。
“除了碍手碍脚,又摆不平那个通灵的头牌狗仔外,这是无能的你唯一的功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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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慕,你什么时候改跑影剧线了?”
轻柔但俏皮的问话在耳边响起,薛仲慕心情极好的眯细了眼。
“我没转线啊,还是老样子,跑我的社会新闻,盯警察啊!”
在诡异暗红色的光线之下,发问的女人小心检视着一张张刚冲洗好的照片。
“那你为什么要拍这种风情万种的照片呢?”
认不出照片上的女人是哪个明星,丁婷儿纯真的表情就像是个好奇宝宝。
薛仲慕诡异地笑了笑,揉了揉身旁弟妹的头发。
“为了揭穿她的真面目啊!”
丁婷儿佯怒地格开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怕他手上沾到的显影剂会弄臭她的头发和破坏她的发质。
不过,那怒气转瞬便消逝,在她眸中继续燃烧的是疑惑的火。
一张又一张,一幕幕情节大同小异,一个女人挽着一个好看的男人,神情甜蜜,状似约会,照片之中还有不少张是透过太过大意而没拉上的窗帘,所拍到的翻云覆雨情景。
“如果不是改线,那她是谁?”虽然政商名流的私生活不检点也是爆炸新闻,但这个女人没有名人特有的那份小心谨慎。
薛仲慕轻轻吹着未干的照片,对于这粗神经的弟妹,总在奇妙时刻会出现的洞悉力感到棘手。
“她是警察,一个女警而已。”他可没说谎,现今这个阶段,他和她什么也不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却一点也无法前进。
丁婷儿皱眉,“只是个女警而已吗?”
不能怪她不信,就算不懂摄影,但在老公和老公大哥身边长期耳濡目染,也明白拍摄者的心态会决定他取景的角度,以女人为主角的照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神情都极为诱人美丽,仿佛拿着相机的人也用黏腻的视线和那人儿调情。
她会怀疑是相当合理的。
身为很多人走避不及的头牌狗仔记者,薛仲慕唯独拿丁婷儿没办法。
“你不是来帮我打扫房子的?还不赶快去打扫,别杵在这里防碍我干活。”早知道就别放她进暗房玩,但千金难买早知道,薛仲慕的口气除了无奈,还有些许的疼宠。
丁婷儿闻言,特意来照料却被当成下人女佣的不悦,让她作势就要这么直接打开暗房的隔光厚门,“要我走我就走,哼!”
但撂下狠话的丁婷儿却迟迟没有等到应有的紧张苦留,她慢吞吞地回头,果不其然,薛仲慕一脸阴狠,但还相当有余裕地注视着她的动作。
“要开就开,我还有底片可以洗,”他说得云淡风清,随手不知从何处模出一张照片挥了挥,“而且,我还有你和薛尧钧的……”
他话还没说完呢,丁婷儿动作如只小兔,迅速跳了上来,在他不多刁难的情况下,抢夺到照片后便紧紧搋在怀里,脸色红得有如火灾现场。
“薛仲慕,你真卑鄙!”丁婷儿又羞又气地大骂,忘了先前的好奇,当定情之吻、初次爱爱、各种羞人糗事都化为实体照片存在之时,任何人都会神智不清,彻底抓狂的。
偏偏她藉打扫之名来搜过几百次,都没有找到关键的底片,平白无故帮这个生活白痴男人做了多年苦工!
薛仲慕邪笑,看着弟妹眼前如果有洞肯定钻进去的手足无措,很是开心。
“君子尚有三分小人招数,我是真小人,卑鄙自然是我的标准配备。”
这话一出,得来一记可爱有余、威力不足的狠瞪。
“无耻、卑鄙小人!你……你就不要哪一天,有……有把柄落到尧钧的手上!”只能依靠亲亲老公了,丁婷儿嘟着嘴道,话语抖得可怜。
薛仲慕摊开手。“了不起就是打平,你不说、我不张扬而已,尧钧知道轻重,不像老妹沛艾会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事情他可不干。”
丁婷儿无话可回,却好想将眼前男人碎尸万段。
而薛仲慕则是仔细地观察着丁婷儿那不加修饰的羞窘,好奇心突地动了。
他不由自主的猜测起那个人前一张脸,人后一个样,中规中矩的女人,这一回在“又”看到这些照片时,是否也会再次暴跳如雷?
那女人就是在侦十队里,最接近神秘难以捉模却必然在搞什么鬼的万魔之王,老是一脸正气凛然、不同流合污,专唱反调的侦十队副队长——静默。
第一章
或许任何神明都保佑不了她。静默一边走一边这么想,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命运悲从中来。
一般人只知道公务人员是铁饭碗,但不知道在公家机关,尤其是警界,大伙更流行一句话:好的上司让你上天堂,不好的上司让你住牢房。
警察为了要执行公权力,自然是介于黑白两端的交界,长年接触刑案,她相当明白一个不小心,会死得有多难看。
她的上司虽然不会偷鸡模狗,不会收贿……废话,单双自己的财产就富可敌国,再加上整个家族更是富有到令人眼红,但是她的不按牌理出牌,超乎预期的动用无限制资源胡作非为……不不不,是勤劳的办案,究竟所为何来?
几年教训下来,被牵连到每天进办公室都像上刀山下油锅,就再也云淡风清不起来了,“副”这个形容词有生命共同体的意义,她是副队长,自然和队长单双无法切开。
她不可能像申敏云一样得到单双的另眼看待。
真可恶,她为了单双做牛做马做菲佣,只差没有做她的五寸高跟鞋任她踩,居然比不上一个只会睡,一醒来就吓得嘶声乱叫的胆小女人!
走着熟悉的路线,目的地并不远,公家机关也不像一般私人机构要透过秘书通报,在向局长室门口的同仁点头示意后,静默叹口大气,举手敲门,得到许可后进入,不意外地看到在办公桌后的刑事警察局局长魏魁扬也是一脸苦笑。
“又是你来啊……也好,反正单双听不懂我说什么。”在刑案现场一脸凶神恶煞的双鬓发白男子,此时和蔼可亲,像个邻家老伯地站了起来,“要不要喝茶?不过,我这里只有普通的乌龙茶就是了。”
这份自嘲般的体贴,比起劈头一顿爆骂,更让人难以忍受。
“局长,不用麻烦泡茶给我喝了。”一脸严肃的静默面对派发后的第一个长官,带她入行的前辈,尊敬地说:“倒是您的胃病又恶化了,不适合喝茶啊!”
始终挂着笑的魏魁扬还是自顾自地泡了浓到发苦的茶,顺便拿出便宜的小茶点,“工作到一定年纪之后烟酒都碰不得了,再不让我喝茶,实在会受不了啊,最近几个月的日子真难挨。”
历经所有风暴现场,静默完全同意,“昨天的事情……”
魏魁扬摇了摇手,招呼静默坐下,一点都没有官大权大的架子。
“先喝茶,我看过你的报告书了,如果是单双来的话,无论如何也要逼问她在计画什么,但是你来的话,就先陪我喝喝茶,讨论一下侦十队的惨况吧!”
静默明白魏魁扬了解自己也一样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在他对面坐下,目光不经意掠过桌面,普通到不行的沙发桌上也有一份已摊开的南十字星报,新闻内文前的“记者薛仲慕/台北报导”字样好刺眼。
“唉,又上报了。”静默长叹,一面接过局长递来的浓茶,吹凉。
魏魁扬呵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是呀,何时侦十队可以失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