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逍遥叹了一声,“好在没娶她,真可怕。”还下蒙汗药造成既定事实哪!
姚彩衫笑了笑,他想娶的女人不比大姊好搞呢!
“天快黑了,希望她能赶在关城门前离城。”
安邑坊大街上万头钻动,沽饮阁的大门先开了,姚衣衣的盖头早掉在半途,她不管,动作明快,翻身上马。
“驾”一声,她狠狠抽了一鞭。
波丝雪蹄马全力向前冲刺,她在一瞬间已突破了人群。
天色渐渐的黑去,她不顾一切往前冲着,在长安城门关上的前一刻,离开了京城。
她的心在飞翔,想要飞奔到水寒的身边去。
无论如何,她要他,任何的冰都不足以取代他,他独一无二。
雪花打在姚衣衣娇女敕的脸上,如同道道冰箭,打得她发疼,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行。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她了!
姚衣衣噙着笑,穿雪飞越了五十里。
才入夜,天色方黑,水寒站在冰田里,对着众人下达命令,“开挖吧!”
众人听是听到了,可是全都没有动作。
那……那块冰是水寒一直放在心上,始终不愿意抛弃的冰啊!
今儿个十五日,姚家姑娘出嫁的日子,水主子是要慧剑斩情丝,还是已经高烧不退,烧傻了?!
水寒上一趟打城里一路冒雪回府,接着便染病卧床不起,才痊愈没有多久,就要开挖曾经多么不舍的冰,众人的怀疑是再自然不过。
“儿子,不急着处理这冰,你病才好没多久,跟娘回去歇着。”连刘氏也在一旁劝阻。
水寒没有移动。
“娘,等丢完这田冰,我就回家,您先回去,今儿个雪大。”
知道八头牛也拉不回水寒的决定,众人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远方传来剧烈的马嘶声。
一个黑点穿越如幕的飞雪,愈来愈明显,上头有个红衣人儿,不畏风雪,如冷冬绽放的血牡丹!
啊,是姚衣衣啊!
水家众人都愣在当场,不能动弹。
飞骑到水寒的面前,一身嫁衣的姚衣衣飘下马。
“水寒……”姚衣衣轻轻的唤着。
男人原本冷酷的面具裂了开来。
他好孬,好没用,一看见她,整个人便热血沸腾。
但是她拒绝的言辞还在耳畔,他已没有勇气再放松心防。
“姚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水寒硬逼着自己冷漠。
可是姚衣衣却听见了他声音中藏不住的柔情,有些傻傻的笑着。
一男一女在雪中对峙,急坏了周遭的人们。
问什么问啊!今儿个是她的婚礼,现在新娘在这里,为了什么不一清二楚吗?水当家绝对是头壳烧坏了!雪愈下愈大,众人虽然心里急,却不敢插嘴。
面对刚硬不愿融化的冰男,姚衣衣勾唇浅笑,接着也不管他理不理人,就这么转身走了。
水寒眼角余光瞥见姚衣衣离开,心头猛爆性的疼痛正在漫开……
“我的儿啊,姚姑娘正往戏水河走去啊!”发现姚衣衣的方向不对,刘氏惊叫道。
水寒只一眼,全身血液逆流,行动快于思考,他拔腿飞奔。
但是女人已经踩上了不甚坚固的河面。
“衣衣!”
姚衣衣闻言,娇俏转身。
很好,不再叫她姚姑娘了!她有把握逼他不再当她是空气!
“水寒。”女人笑意盈盈。
水寒心头又是一惊,她丝毫不管危险,居然在冰面上做回旋的大动作。
“衣衣,把手伸过来。”他粗壮的手臂如初见时一般,伸了出去。
大雪之中,红牡丹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姚衣衣却不乖地摇了摇头,抱着自个儿的肚子。
“不要,你刚才不理我,我一离开冰上,万一你再不理我怎么办呢?”
“威胁”两个大黑字浮现在水寒脑海里,可他没得选择。
上辈子欠了她,他这辈子肯定是来还债的。
“我不会忽视妳了,快把手伸出来啊!”心上人危在旦夕,他实在无法冷静。
姚衣衣还是笑,“可我想在这里唱曲耶!”
别再闹了!水寒一脸铁青,“妳过来,我慢慢听妳唱!”
“我现在就要唱!”姚衣衣才不依呢!
水寒没把握自己这么大个人跟进,会不会反而把冰给压裂,只好妥协。
“要唱就唱吧!”
呵呵,心想事成的感觉还真不坏。
姚衣衣轻启唇齿,悦耳如铃的声音在雪中摇荡,“女圭女圭亲,女圭女圭妻,当年一块冰,生是你的妻!女圭女圭亲,女圭女圭妻,今日一块冰,我是你的妻!”
水寒愣住了。她是为了这事而来的吗?
“那……尔尔呢?”他承认自己很不大气,但实在受不了再一次因为她而心碎了,他要一次问个清楚。
姚衣衣歪了歪小脑袋,“我不知道耶,尔尔或许在拜堂吧,或许被人拐到江南去了,反正不归我管!”
懊死的!她这个抱暖炉歪头的动作,真是可爱到让人无法抗拒啊!
但水寒更为了姚衣衣话语中的含意而想笑。
“她的幸福……”
姚衣衣柔美一笑。为了她而担心受怕的男人,真令她心动!
“我不管了,但是我的幸福是要和你在一起!”
水寒再也无法保持理智,他向前踏了一步,踩上了冰。
所有围观的人全都倒抽了口大气。
若能和她同生共死,男人的心中再无畏惧。
“那……乐逍遥呢?”他只想快点弄清楚一切,然后拥她入怀,其余的伤痛,就交给大雪埋葬吧!
姚衣衣换边歪头,她的小手揉着肚子,努力的想了想,“我实在不清楚耶!不过,他也和我无关,不是吗?”
水寒正一步步向她走来,天皇老子的重要性都要往后靠去,更何况是乐逍遥呢?
男人无法控制,唇角微扬,“妳还敢说要嫁他吗?”
水寒问得口气阴阴狠狠,同时间,扣住了小女人的肩膀,而女人则是笑得人畜无害。
“呵呵呵……”姚衣衣笑而不答。
水寒全盘皆输,他抵在女人肩上。
“妳知道我为什么送妳冰?”既然女人不回答,那他也跟着发问。
这个问题倒有些难倒了姚衣衣。
“那不是你最重视的东西吗?”
水寒的笑声从女人的颈窝传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凝于水而寒于水。”
和她打哑谜啊?姚衣衣歪着脑袋瓜子,忽然,无预警地想起了什么。
“水寒为冰,冰即是你,你将自己送给我?”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
水寒缓缓抬起头来,笑而不答。“妳不答,我不答,咱们就这样耗着。”
姚衣衣圆圆大眼怒瞪,可其中光芒不只是愤,还有些娇,更多了点野。
水寒明白,他真的深爱着她,她的一切都好爱、好爱啊!姚衣衣是他一个人的火爆娘子。
女人自然有办法治他!
姚衣衣不停的模着肚子,不多久,沉浸在自己思潮中的男人也感觉到不太对劲。
她早就不拿暖炉了,这会儿她在模什么?
在他的眼中,姚衣衣的笑容像是赤色修罗一般。
“妳这是在……”水寒有点心惊胆战的问着。
姚衣衣微微一笑,要赌狠,大家来赌吧!
“我只是在想,穿雪骑了五十里路,兼站在这阴冷的雪地上,不知道我肚子里这个冰女圭女圭耐不耐得住而已?”
闻言,水寒的从容全都消失得一滴不剩。
冰女圭女圭……冰的女圭女圭……他的女圭女圭……她怀了女圭女圭!
“妳有女圭女圭了!”
姚依衣伸出两根手指,代表月份。
“你要敢问这女圭女圭是谁的种,我情愿跳河,也不帮你生下来!”
轰!水寒的脑子里在放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