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装傻。”倪惠珠从沙发上起身,“圣洁要是没跟你联络,你怎么知道她发生什么事?”
“那是因为……”果不其然,只要跟她们扯上关系准不得安宁。
“因为什么?快招来!”倪惠珠咄咄逼人的走向他,“要不是那死丫头说离家就离家,我犯得着从美国跑回台湾吗?我知道她一定跟你有联络,快说出她的下落。”
“我真的不知道!”大姊,妳真的害惨我了。
倪惠珠神情一变,嘴巴扁起,一副欲哭样,“圣文,妈就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你志不在继承家业,我也没勉强过你,你受不了我们母女太会争吵,跑回台湾发展也没怪过你,今天我不过要求你说出圣洁的下落,你居然不肯说,我真是太伤心了!”
明知道她是假哭,但倪圣文还是手足无措,“妈,我……我不是不告诉妳,我根本不知道大姊她在哪儿,她只说在台湾而已……”
倪惠珠马上收起眼泪,急急追问:“台湾的哪里?”
“我不知道。”果然是假哭。
“你一定知道,别想骗我。”倪惠珠继续逼问。
“我真的不知道,妳杀了我,我还是不知道!”他真是后悔接了大姊那通电话,不接就没事了。
“我不相信……”倪惠珠正打算使出逼问绝招,被随意搁置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啧,你先等着,我接完电话再来好好问你。”
“还要问?”倪圣文感到极度无奈,他招谁惹谁啊?
倪惠珠迅速接听电话,随即脸色大变,“圣洁?!妳这死丫头躲去哪儿了?妳不回家我就追到妳回家……什么?!要我同意妳跟那个白痴的婚事?别傻了!我绝对不答应。喂?喂?”
得不到响应后,她愤愤将手机结束通话转身面对倪圣文,“死丫头,果然是躲到台湾来了,不过我知道接下来她要逃去哪里。”
“为什么妳会知道?”只通了没几句话就察觉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个笨丫头竟然在机场打电话给我,广播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倪惠珠连忙收拾起随身行李,“笨丫头是怕我会为难你,所以才打电话要我别逼你,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从一开始我就说不知道了,是妳不相信我。”
“算了算了。”倪惠珠烦躁的直挥手,忍不住抱怨几句:“我得要去抓那死丫头了,养了一个儿子却不在身边,现在连女儿都跑了,我真是命苦啊!”
倪圣文听了不禁心生愧疚,“妈,妳还会怪我当初不说一声就回台湾吗?”
“干嘛怪你?”倪惠珠斜睨他一眼,“我把你们两个孩子拉拔长大不求别的,只求你们都好,而且打从你回到台湾,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
“什么?”倪圣文傻眼,惊讶问道:“妳怎么会知道?”
“你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私家侦探吧?你不主动跟我联络,我一忙起来什么事都顾不得,只好请私家侦探每个月报告你的情况给我知道。”
他恍然大悟,“难怪妳从不过问我在台湾的一切。”
倪惠珠摇头叹了声气,“你这个傻儿子,小时候你吃的东西明明跟圣洁一样,怎么就不见你机灵点?”
倪圣文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她这么精明能干,怎会养出一个憨厚傻儿子?“好啦!我得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有空时就回美国看看我吧!”
“妈,我会的。”
倪惠珠提起简便行李,“对了,有件事我得要提醒你,交女朋友是没关系,但小心别让女朋友压到底。”
“什么意思?”倪圣文皱眉,万分不解。
倪惠珠受不了的又叹息,“那位薇薇小姐个性比你强势,你小心不要哪天被卖了还帮她数钱。”
“我又不值钱,卖我有什么用?何况,我相信薇薇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倪惠珠霎时无言,伸掌拍拍他的背,“或许我该感谢她慧眼独具,才看上我儿子。”
听到母亲的称赞,倪圣文笑了笑,“妈,我没妳说的那么好。”
这儿子老是搞不懂挖苦跟赞美的分别,跟他相处没一天,她已经有点头晕脑胀,“不说了。”
“妈。”倪圣文唤住她,“妳也不要一味反对大姊跟她的阿娜答,妳该相信大姊的眼光,重要的是我相信经由妳的教,就算大姊的亲亲再怎么不材,也会成材。”
“是吗?”倪惠珠一副怀疑样,“我怎么就没把你教得聪明点?”
此话一出,倪圣文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响应。
倪惠珠趁此走向偏厅,打开了连接两厅的门屝,俐落交代:“Jack,Tommy,我们该走了。”
两名保镳立刻从丁宣薇身边撤离,其中一名保镳自动为她提起行李,一名则跟随于后。
倪惠珠朝丁宣薇微微一笑,“丁小姐,今天招待不周,下次有空我们再好好聊聊,我这个傻儿子就交给妳照顾了,妳可别欺侮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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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得突然,解决得也相当快速,倪惠珠来去一阵风,彷如昙花一现。
丁宣薇与倪圣文从饭店回到家中后,两人分坐在沙发的两端,静默无语。
倪圣文端正坐在沙发上,偷觑着她不发一词的紧绷面容,心情随着她的蹙眉而高低起伏,心情紧张得无法放松。
注意到他不时投射过来的探询视线,丁宣薇抬头与他对视,缓缓咧出笑,“倪先生,你口渴了吧?请问你要喝红茶、咖啡还是果汁呢?”
“我、我一点都不渴。”她客气生疏的口吻让倪圣文心一惊,“妳别叫我倪先生,妳刚刚明明叫我圣文的。”
“是吗?”丁宣薇依旧扬唇一笑,“我们的关系有那么亲密吗?倪先生。”
他承受不住她过分生疏的口气,举起双手投降,“如果是我惹妳生气,我道歉。”
“我有说你惹我生气吗?”她盈盈一笑,水亮双瞳不带一丝情绪起伏。
“妳是没说……”他的声音转小,“但是我感觉得出来。”
丁宣薇耳尖的捕捉到他的喃语,“我该高兴木头开窍了,居然可以感觉得出来我在生气呢!”
她的冷言讽语让倪圣文不知该如何自处,“薇薇,妳直接说妳为什么生气吧!”
女人心,海底针,任他想破头也不知道她在恼什么。
“你妈咪离去前叫我不要欺侮你。”她对倪惠珠离去前的叮嘱耿耿于怀。
他盯着她半晌,有些犹疑的问:“这就是妳生气的原因?”
“我有说我生气吗?”她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手脚无措样,有些无奈,“拜托,你别一副受害者样,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苞你相处这么久,竟然连你有个强势的妈咪、任性的姊姊都不知道。”
倪圣文一听,不由得暗叹一声,冷汗霎时从额上滴滴冒出,她果然对这件事相当计较,“我不是故意隐瞒妳,而是我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讲的。”
“为什么没什么好讲的?”丁宣薇高挑起眉,斜睨他的眼神带着些许不悦,“喜欢一个人就想了解他的全部,所以对我很重要。”
“既然妳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跟妳说。”
“我现在不太想知道了。”她不领情的别过脸。
闻言,倪圣文心绪纷乱得不知怎么应对,“薇薇,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妳的,不过……妳也没告诉过我关于妳离家出走的原因。”
“现在你是想跟我算帐啰?”他平常呆得像八风吹不动的木头,一但给他机会反击,倒也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