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蟑螂!去死!去死!”她棒棒毫不留情砸打在柜子上头。
砰砰砰!锵锵锵!重击声与清脆玻璃破碎声此起彼落。
“不要啊……』见她握着球棒猛力槌打柜子,倪圣文心痛得无以复加,却无法阻止失去理智的她。
眼见多年的收藏正饱受摧残,倪圣文顿感痛彻心扉!
丁宣薇没听见倪圣文的痛悲声,只一心想打死蟑螂,待麻了双手,理智渐渐回笼,只见到柜子被她打得变形歪斜的,搁置在柜中的物品也失去依靠滚落出来。
“我的石头!”倪圣文急忙蹲下,将大小不一的石头赶忙拾起。
“好痛!”咚的一声,一颗石子砸中丁宣薇的脑子,痛得她哇哇大叫:“倪先生,你柜子里藏了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鬼东西,是我多年的珍藏!”倪圣文义愤填膺地大声反驳。
他顾不得她,眼见石头一个个从柜上滚落下来,他罔视满地碎片,展现出快、狠、准的敏捷动作,将掉落的石头一颗颗捞起,往怀里面塞。
丁宣薇还搞不清状况的站在倾倒歪斜的柜子前,没察觉被她重击得失去重心的柜子里石头一颗颗掉下。
咚咚咚!一颗颗的石头正好砸在丁宣薇的脑门上,痛得她眼角沁出泪来,球棒一扔,赶忙以双手护住可怜的小脑袋。
“倪先生,你什么不收藏,偏偏收藏石头?你不知道石头砸人会痛吗?”不想被砸成白痴,她急着闪躲掉落的小石头,未料一脚踩进碎玻璃区,脚底一滑,身子倾斜失去重心。
“啊--”
“小心!”见她就要倒进玻璃碎片中,倪圣文心一急,顾不得满怀的宝贝,迅速跨出步伐,健臂一伸,牢牢抱住她倾斜下坠的身子,转了一圈离开危险地带。
“丁小姐,妳没事吧?”
当丁宣薇回过神来,惊慌大眼对上眼前的焦灼眸子,心房无端端一紧,紧缚得教她岔不过气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间彷佛在相视凝看间静止,静寂的气氛让她彷佛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狂烈跳动的声音,莫名的紧张情绪悄悄冒出头,她除了为骤来的情潮感到不知所措,还多了一些些不知名的奇异感受。
扑通!扑通!倪圣文双眼眨都不敢眨一下,唯恐一眨眼会破坏此刻的宁静气氛。
莫名的,他沉溺在这突来的意外所带来的诡谲氛围中,凝视着她的大眼,有一股热潮从心底慢慢窜升起来,逐渐弥漫整片心扉,带来一种新鲜奇妙的滋味。
他无法形容那是什么味道,只知道他的心好热、好热,炙热感包围住心房,让他感觉浑身好似处于一团火焰当中无法自拔,视线也胶着于彼此的绵长凝视中。
早知她有一双清澈大眼,近看时可以在她眼瞳瞧见自己的倒影,此刻从她双瞳间他看见--一脸痴呆的自己。
理智在突然间抬头,倪圣文正要扶正丁宣薇的身子时,赫然惊觉到双手所抱的是一具温暖娇躯,双掌感受到不同于己身的柔软感,顿时一阵心慌意乱。
“对……对不起!”
他与女人接触的经验不多,一时无法接受女人足这般柔软且充满馨香,手脚慌乱的他将丁宣薇一把往旁边用力推开。
这一推不但让丁宣薇失去依靠的跌坐在地,额角还碰撞墙面,发出一记咚的巨大声响。
丁宣薇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小嘴一张,欲发出不平哀鸣时,满天星星突然袭上。
她猛眨眼,感觉到数之不尽的星儿正环绕着她,头晕目眩的她闭上双眼,无力的任由大片黑暗将她完全吞噬。
见她又摔地又撞墙,倪圣文又慌又急,赶忙上前将她拉起,让她的头靠在他的手臂上,急急追问:“丁小姐,妳不要紧吧?”
轰然一声,贴着墙面的大柜子在饱受丁宣薇的乱棒摧残后,应声倒地,柜子里的大小石头也顿失所依,一个个滚落出来。
一片狼藉的画面看在倪圣文眼里,只有几个字形容:欲、哭、无、泪、啊~~
他的视线扫过地面的收藏品,心痛得想捶胸顿足,下一瞬间,他又想起怀里昏迷的人儿,于是低头再追问:“丁小姐,妳没事吧?”
昏迷过去的丁宣薇静静躺在他的怀中,微抿的红唇吐不出只字词组。
癘窣声又在兵慌马乱的时刻凑上一脚,倪圣文抬眼一看,褐色的飞行物体仍在半空中恣意飞扬,好似在嘲笑他们做了件无法弥补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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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的宝贝们……”
一记又一记发自内心的不舍低唤声飘进丁宣薇的耳中,稍稍唤醒昏迷中的她,她的羽睫开始微微颤动,沉睡的知觉感官逐渐苏醒。
“要是你们有一丝丝损毁,我……”想到维修费用及整顿所要花费的心神,倪圣文急急打住思绪,不想再想象下去。
那种隐含无尽怜疼的口吻,令丁宣薇不由得想起疼爱她的母亲,每每她有不如意之事,母亲总是会双开双臂紧紧抱住她,抚模她的发丝,一声又一声的唤道:“宝贝,妳是妈永远的宝贝……”
“妈……”她想念起母亲温柔的呵疼。
自小都在双亲的呵护下成长,没吃过半点苦头,为赌一口气,她选择离家。
离家在外,她不时会想起疼爱她的温柔母亲,也常忆起大男人主义的父亲,每当黑夜来临时,总让她多了分落寞及怀想,也想起从前幸福无忧的生活。
蹲在地上将石头一颗颗拾起拂去灰尘的倪圣文顿了下。
“刚刚好象有人说话……”他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丁宣薇,疑惑的抓抓头,又转头过去,“应该是我听错了。”
他将长形、柱形、圆形及不规则形状的石头们一一包装完善,轻巧的放入纸箱,封箱后,他难掩不舍与无奈,双眸涌现别离哀情,“孩子们,往后将有好几天看不到你们的美丽姿态,还真有点不习惯。”
“爸……妈……我好想你们……”
丁宣薇的低语声引起倪圣文的注意,他起身往床铺方向走去,见昏迷中的她微蹙着眉,好似在作梦。
他轻声唤她,“丁小姐?”
见她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不知说了些什么,倪圣文凑上前想听清楚,“丁小姐,妳说什么?足不是想喝水?”
他的低声询问传进丁宣薇耳里却成了轻柔的细声软语--
“宝贝,该起床了,再赖床下去妈可就不管妳了。”
梦中,黄金色暖阳大片洒进房,她留恋的抓着枕头不肯起床,撒娇嗔道:“再一下下就好……”
“丁小姐,什么一下下?”倪圣文对她的回答完全模不着头绪。
丁宣薇的嘴又是张了闭、闭了张,倪圣文听不见她的声音,于是低头倾近她的面容,想将她说的话听个仔细。
靶觉到一股热气逼近脸庞,丁宣薇忽尔勾唇一笑,无意识伸臂勾住倪圣文的颈子,“妈,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再让我睡一会儿嘛!”
倪圣文双眼瞠大,眼见她噘唇朝他的脸逼近,冷汗不禁从额际冒出,奋力抵抗她的靠近。
“丁小姐,妳快醒醒,妳别这样!”他伸出双手想推开她,不料双掌却覆上一处柔软丘壑。
眼见自己的双掌覆在她胸脯上,倪圣文斯文白净的脸孔瞬间涨红,冒出阵阵燥热之气,他赶紧撤离双手,转而想将她逼近的睑孔推开,又恐一个用力过猛会重蹈覆辙。
“我已经害她昏迷,不能再害她扭脖子。”
丁宣薇浑然未觉倪圣文的心念转折,半梦半醒的她只觉得母亲好象一直在疏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