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你不准打我,你再打我的话我一定会……”话说到一半,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口好香好香的醉鸡。
“会怎样?”华郸将她打横抱着坐在自己身上,双脚岔开,让她受伤的臀部刚好落在他张开的两腿之间,这样一来既可以不碰到她的伤处,又可以让她稳稳的坐好吃东西。
只是……
太亲密了。
她的双手还圈在华郸的脖子上,柔软的身子整个偎在他宽阔的胸怀里,嘴里嚼着香香的肉,耳边却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像强力的打着鼓般……吵人,吵得她心乱,搞不清楚那擂鼓般的心跳是来自他的胸口,还是她的心?
没等她回话,华郸又将一口红烧黄鱼送进她嘴里。
“好吃吗?”
“唔。”忙着吃鱼,没空回他话。瓜子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起因于他落在她脸上那一瞬不瞬的眸光,还有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块儿坐的暧昧姿势,尴尬呵。
“你一直盯着我脸瞧干什么?你也想吃鱼?那就挟一块去吃啊,别想吃我嘴里的这一块……”啊!她在说什么?把舌头咬掉算了。
这话暧昧得要命,堂堂的华大将军恐怕又要以为她在勾引他了吧?小脸儿更红了,红得像只刚烫熟的虾子。
闻言,他盯着她的眼神更加深沉难懂,害她被他看得呼吸困难,连吞咽都快要有问题。
“我要吃鸡、腌果,还有那个……茶,对,我要喝茶……可以吗?麻烦你了,多谢。”
她仓皇又慌乱的模样儿……真有趣。
这会儿的她哪像什么交际手腕高明的虹娘呢?根本就是个羞答答的小泵娘,他只不过盯着她瞧了久些,她的手脚就不知往哪儿摆,甚至连话都说不全了。
“如果我说,我就是想吃你嘴里那一块鱼呢?”
“嗄?”赵青虹被他调情似的语调吓一跳,愣了半晌。
她发她的愣,华郸淡笑着,将一口鸡、一颗腌果子陆续送进她嘴里,还有一口茶。
“我说笑的。”
“华大将军也会说笑?”
啧,她当他是石头还是木头?
“快吃吧,你可不轻,一直坐在我怀里,我的脚会麻。”冷着一张俊颜,华郸却担心她饿坏了似的一直将食物往她嘴里送,让她没机会开口说话,但也不会让她吃太快而噎着,不时还替她拍拍背顺顺气。
他对她的这份体贴与关怀,她岂会感受不到?
她仰头看着华郸,眼里不自主地染上一抹雾气。
终于,有一个男人是真心对她好的。
虽然他很坏,很可恶,很不懂得甜言蜜语,但却是真的用心在对待她,她如何不感动?
他望见她眼底的泪光,不禁皱了眉,关心地问:“这样抱着坐还是让你很不舒服吗?”
她摇首,笑了,泪却跟着滑落,她忙不迭拂袖拭去。
“赵青虹……”他低哑的嗓音轻唤着她。“不要哭,不准哭,听见没有?”
她这副模样儿真是该死的让人心怜不已,要不是她有伤在身,他真怀疑自己克制得住想抱她、怜她的那股冲动……
第八章
翌日一大早,将军府的红漆大门就被敲得乒乓作响,总管跑去开门,来人竟全是宫中医术数一数二的太医,每人手提一个红色大布包,大门才一开就闻到各式各样草药味儿,浓郁扑鼻。
“还请福总管相告华大将军一声,我们奉皇上之命,特地送来全国各地进贡宫中化瘀止痛的上等伤药,及可让将军夫人尽早痊愈的炖补药材,还望华大将军和将军夫人笑纳。”带头的太医把话说完,手一扬,一批扛着扁担、挑着大包小包包袱的卫兵把东西扛进门。
“这些东西是皇上特地送给将军夫人的见面礼,珠翠玛瑙、绫罗绸缎、山水字画,可说是应有尽有。”
“这……请各位等等,我先去请示将军爷……”没事收大礼,绝对是祸不是福呵!
“发生什么事了?”说人人到,华郸已出现在大厅外头。
“启奏将军,小人奉皇上之命特来察看将军夫人的伤势,并送来宫中最好的伤药,皇上有令,因公主刁蛮任性竟在将军府闯祸,特罚公主禁足,直到将军夫人伤势痊愈为止……”
***bbs.***bbs.***bbs.***
“太好了太好了,夫人,你看看皇上派人送来的东西,哇噻,吓死人的多,而且全都价值不菲,夫人您好大的面子,因为公主的任性而让夫人被将军爷罚二十大板,把皇帝都给吓坏了,一人早就忙着叫一堆太医前来探望夫人,还送了一堆的东西呢!”
丙儿边嚷着,那堆东西也全被人扛了进房。
赵青虹趴在床上,一脸的纳闷。“我被罚,皇上为何如此紧张?”
“我也是这么问福总管的啊,结果福总管跟我说,将军爷是什么身分,他的妻子因为公主被打二十大板,皇上当然担心大将军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对他不利之事,毕竟军权可都在大将军爷的手上。”
赵青虹眉挑了挑。“那可是大将军亲口下令罚我的,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福总管说啦,皇上什么……洞烛……机先,知道大将军这么做是为保住夫人性命,毕竟动手打皇亲国戚可是活罪难逃,福总管说啦,大将军爷这一招真是高啊,叫什么着……先发……”
“先发制人。”赵青虹帮她说,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
“对,夫人好厉害,就是先发制人啦,将军这么做,不仅免去公主告状把事情搞大,还让皇帝爷对大将军爷这番举动不敢大意,唯恐将军爷表面上打夫人,骨子里却在生闷气,这聪明人都知道将军爷若真的生起气来,就算要取下整座都城,也是轻而易——”
“果儿!”
“啊,是。”果儿忙住嘴,怯怯地转过身来,看见华郸就站在面前,身子开始发抖,咚一声地跪了下去。
“谁让你如此碎嘴?小心项上人头不保,连夫人帮你求情都没用。”真是多嘴又不知死活的丫头。
“是,请将军爷恕罪。”都怪她因为夫人的委屈得到平臣,一时太开心了,现下,活罪难逃的恐怕是她果儿了。
华郸难掩愠色,撩袍斥道:“十大板是你应受的,来人!”
“等等——”赵青虹又弓起身爬起,缓缓移下床,华郸见她身子不稳,伸手相扶。
“你别想替她求情。”扶归扶,军令依然如山。
“你饶果儿一次,我就原谅你叫人打我这件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虽然她现在已知道华郸是为她好才打她,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果儿跟她受同样的罪。
她是练武之人,二十大板都快打掉她半条命了,果儿娇小又不懂武,十大板打下去,可真要爬不起来了。
华郸挑眉,这女人竟敢威胁他?
他冷冷的盯着她,看得她开始有点心虚。
“你不愿意?这间房里可没别人,把说过的话收回去又不会丢你面子,难道你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依我?”赵青虹见他不动如山,双唇抿成一直线,就是不肯松口,不禁恼了。
甩掉他相扶的手,赵青虹想走出厢房,却因太急而牵动受伤的筋骨,痛得她不小心跌坐在地——
“啊,痛!”她的臀又撞到地板,痛得连泪都掉了下来。“该死的华郸,我恨你,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夫人,您别说了。”果儿在一旁见将军的脸色越来越铁青,越来越难看,害怕的开口劝道。
“怎么?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都还没进门呢,看来也不必进门了,这样一个动不动就把人当牛来打的地方,有何值得留恋之处?本姑娘还不如回关外自在快活些,省得在这里让人给欺负……呜……”越哭越大声,越哭越过瘾,实在是因为太痛了,痛得她好想痛快的骂他个十天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