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咪的话字字像针,刺向高阳胸口,他又闷又疼又呕,差点没气得吐血。她把他的男人自尊踩在地上不说,还拿砖头猛砸,他已经够呕了,她还非要火上加油不可!懊死的!
“谁说我爱上风暖暖了?”为了自己伟大的面子,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爱上一个为她受了伤,却连看都没来看他一眼的无情女人。
爱咪停下了动作,挑眉,“你没有?”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酒家女?”
“哦?那你拚死拚活在枪林弹雨中紧紧护着她的用意是什么?我好想听听。”
斑阳不屑的冷哼一声,“警官保护百姓,需要什么理由吗?妳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是啊,可笑极了。”爱咪笑着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瞄了门边一眼,继续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之前天天带她出场,约会、喝茶、看电影还浓情蜜意的上了床?你可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斑阳瞪着爱咪,见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内心甚为不爽。
她在取笑他,毫不掩饰地,只因为他用生命去保护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却不甩他,连他死活都不曾闻问,所以让他成了可笑的话柄。
“本来就是任务,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高阳冷漠地与风暖暖撇清关系,高傲的下巴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真的只是任务而已?没有一点点爱?”
“废话!”爱咪今天怎么啰嗦得近乎反常?“要滚快滚!别再啰哩叭唆的!”
“好,我走啰,拜拜~~”爱咪风也似的走向门边,倏地打开房门,让杵在门边的倩影无所遁形。
风暖暖怔怔地杵在当下回不了神,脸色苍白不已,突然看见有人笑咪咪的出现在她面前,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嗨,风小姐,妳来看高阳啊?”爱咪的招呼打得很响亮,和她平日的冷漠高傲天差地远。“他在里头,正在闹小孩脾气呢!连止痛药也不肯吃,他想痛死,我也没办法,妳去看看他吧,我走了。”
她是故意把话说得恁大声,让房内的高阳听得一清二楚,然后嫣然一笑,转身离开,可才走了一步,爱咪脚跟子一旋又回到风暖暖面前,伸手递给她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刚刚的话妳都听见了吧?如果妳愿意帮忙我们警方找出斐焰的窝,就打这支手机给我。”在风暖暖耳畔压低嗓音说完,爱咪再次像风般的离去,只留下淡淡的、依稀存在的一抹香。
房门大开,门外的风暖暖幽幽地瞅着病床上的高阳,好半响出不了声,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放弃开口,转身跑开。
“等等!暖暖!”高阳气闷的拔下手上的点滴,迅速的下床追了出去,扯痛了伤口也不在乎,一心只惦着那伤心逃离的背影,“妳给我站住,风暖暖!站住!听见没有?”
他伸手摀住肮部的伤口,跑得又快又急,却也痛得他冷汗直冒,再加上他激动的又吼又叫,伤口很快地裂开了,他的掌心已经可以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液体正从他的伤口上流出……
妈的!她什么时候练成了飞毛腿了?
他追得累极,突然一阵昏眩袭来让他稍稍瞇了瞇眼,可这一瞇,那抹娇丽的身影也同时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妈的!他再次低咒出声,伤口的疼痛,加上扯心裂肺的心痛,让他再也受不住地靠着墙滑坐在地,粗喘,冒汗,申吟。
一声又一声的低咒从他口里逸出,然后,他眼前一黯,失去了知觉……
“谁说我爱上风暖暖了?”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酒家女!”
天啊!她的头快裂开了,谁来救救她?
斑阳的话一字一句像放录音带似的,一直在风暖暖的脑海中重复着,日复一日,彷佛永无止尽,而她每想一次,心就痛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用他的性命来保护她,只是因为她是老百姓而他是大警官?是吗?是这样子的吗?
呵,可笑,她竟傻傻的感动得要死,要不是亲自走了医院一趟,怕要对他愧疚一辈子了。
这样也好,两不相欠,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他护她一次,她给了他最珍贵的贞操,他也不算吃了亏,是吧?何况,他跟她上床只是为了任务……
炳,见鬼的任务!她想杀了他!
风暖暖心里气苦,抓着威士忌的瓶口直接往嘴里灌,又辣又呛的酒液烧痛了她的喉咙、胸口,然后呛上了鼻尖,惹得她剧烈咳嗽,咳得整个人弯身抚住胃,咳出了眼泪。
“妳找死吗?这样喝法,妳很快就可以上天堂了。”有个男人抽走了她手上的酒瓶,皱起眉,见她伸手来抢,手一松,让瓶子匡啷一声落了地,溅了两人满身的酒和玻璃碎片。
“啊!”风暖暖惊叫一声,小腿肚被碎玻璃给划了一道口子,让她疼得落泪,她气得红了眼,开口咒骂;“你该死的是什么鬼东西?竟敢摔破我的酒?赔我钱来!一瓶一千美金,你要是付不出来,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她仰头,看到站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咒骂声停了,却只停了几秒,接着,她出其不意的站起身扑上前去,对着来人就是一阵乱打。
都是这个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她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也不会听到令人心碎的话!
好气呵,真的好气!她把她的怨全出在这个甘愿冒出来被她打的男人身上,丝毫不手软。
粉拳在斐焰的身上搥着,从头到尾他只是皱眉却没拦阻,彻底的让她发泄怒气,直到她打累了、倦了,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他才好心的出手将她扶住,以免她倒在地上。
“气出完了吗?”他不怕死的问了句。
风暖暖挑眉,仰起了一张泪痕斑斑的脸,“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怕警方埋伏在这里逮你?”
“我来看妳,感动吗?”
他说得正经八百,可是她听了直想笑,事实上,她已经在笑了,笑得泪花飞舞,笑得眼眶鼻头一阵红。
这个女人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斐焰再一次皱起眉,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花,却依然见她笑着。
这个疯女人!
“别笑了。”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人家的女人他担心个什么劲儿?她醉死了也不干他的事,不是吗?
“可是我想笑,不行吗?”这个男人竟然说是来看她的?哈,太可笑了,一群伪君子!
那个男人说爱她,其实是别有居心,想要借机让她心甘情愿答应帮警方的忙;这个男人说好心来看她,一样是别有居心,他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哪来的好心与关心?
瞪着他,风暖暖的脑海中却陡地闪过那一日,在医院病房门外所听到的一字一句,还有那个女人交给她的名片……
她该帮警方这个忙吗?不,当然不!她为什么要帮那个装成小红帽来骗她的大野狼?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隐隐地催促自己该出手帮这个忙?
是因为她的亲生爸爸吗?因为她是警察的女儿,所以她骨子里也流着见义勇为的血液?
还是……她只是不想欠他?
是了,就算他是骗她,但他拿他的命护她是真,光这一点,她就该为他做一点什么。
风暖暖深呼吸一口气,见他始终瞅着她不语,低眸闪避他的注视,有些心虚的开了口:“说吧,你找我有什么目的?嗯?直接说出来,别跟我说谎,说不定我还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