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妳真是个可人儿!炳哈哈~~”
斐焰嚣张的大笑,气得高阳想再次出手,却见那小女人突然跑出来伸出双臂挡在那个男人面前。
“够了!你走吧!别再闹了!这里是月色,而他是我的客人!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叫保镳了!”
“妳说什么?”这个女人有没有脑子?她竟然在赶他?
“我请你马上离开,高大警官。”风暖暖冷冷的覆述了一次自己的话,“这里不欢迎你,除非你想把我也一并带回警局,不然的话请你现在马上离开,不要干扰我们做生意。”
斑阳不可置信的瞪视着她,她都知道他是警官了,竟然还傻不隆冬的赶他走?他都已经跟对方“聊”了那么久,她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背后的那个男人是个黑道大哥吧?她现在决定偏向对方那一边而不跟他走,那么她刚刚在包厢里鬼叫什么?
“妳过来!”阴沉着一张脸,高阳冷冷的命令着。
“不要!”
“我叫妳过来!暖暖!”
“该走的是你!”她急得要跳脚,不明白今天的他怎么“番”成这德性,“再不走,我当真要叫保镳了!”
“妳叫啊,我就不信那几个小喽啰能奈我何。”
“你……”
“不如让我来吧,女人。”斐焰笑笑,将风暖暖拉到身后,“他这头牛如果会那么听话,他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不!”风暖暖心急的扯住斐焰的衣角,“你答应过我的!”
“放心,我只不过让人请他出去而已,是请喔。”说着,斐焰吹了两声口哨,门边很快地闪进两个高大的人影,在同时,也拿枪抵住了高阳的背。
风暖暖惊呼出声,想也不想的便要冲上前去,却让斐焰扯住,“妳不要老是莽莽撞撞的好吗?女人,答应过妳的事我定说到做到,请妳放一百二十个心。”
“可是他们……”
“他们是我的手下,我的话就是圣旨。”
斑阳瞇起眼,根本不把身后的那两把枪放在心上,直直的对视着风暖暖惊慌失措的眸子。
“妳要他答应妳什么?”
风暖暖撇开脸,不语。
“说话!”
“不干你的事!”
“妳不说可以,那我也不会离开。”
“这恐怕容不得你作主。”
斐焰冷笑,示意门边的两人动手把人拉出去。
“是吗?”
斑阳扯唇轻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就在他身后两人出手之际,他长腿疾如风的往后一扫,反转身子便朝对方开了两枪。
砰砰--
砰砰砰--
“啊!”
“啊--不要!”
就在高阳扣下扳机的同时,包厢内外共传出了五声枪响,混乱中有人倒地,有人哀号,有人消失不见,烟硝弥漫……
整个过程的开始到结束,风暖暖都被拥进一个宽大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死命的抱着头,摀住耳朵,直到四周的一切声音淡去,她才放松了紧咬的唇瓣,哭泣着低吼:
“血!血!不要啊!不要,我不要!啊……”
崩溃似的叫喊,回响在整间包厢,整个月色……
她的手上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从她的指缝间泪泪流出,流下了手腕,滴上了她白色的衣服、裤子,然后是穿著凉鞋的脚和鞋子,血一直流,她拚命拿卫生纸去擦,只见白色迅速被染成鲜红,触目惊心令她发狂。
她开始尖叫,一直尖叫,抱着头发了狂的叫,喊破了喉咙也没见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倒下,闭上了眼睛,任她怎么喊怎么叫怎么摇,他就是没法子再醒过来。
脑袋变得一片空白,身子晕眩得厉害,她就快要昏过去了,却无法忘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
“啊!”
风暖暖胡乱挥动着双手哭叫着惊醒过来,室内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窗帘点缀着一丝光影,风由窗子的空隙钻了进来,轻轻柔柔地,竟让她一阵气苦。
好静呵,静得她发慌。
拿起身旁的闹钟看了一下时间,风暖暖起身穿衣,随便梳了两下头发,抓起钱包和钥匙便出了门,搭上公车。
已过了下班时间,路上不堵车,车子摇摇晃晃地驶在街道上,晕黄的路灯照得路上闪闪生辉,偶尔经过路边的小鲍园,小桥流水,云淡风清,竟也觉迷人得紧。
风暖暖的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角却闪过一道晶莹的流光。
她不想哭,一点都不想,但是为什么她的鼻子就是觉得好酸,胸口就是觉得好闷妤痛?
饼往的记忆她本来忘了,现在却都全部想起。她一直把养父当爸爸,今晚,却让她梦见了亲生的爸爸--那个在她五岁时便因公殉职的爸爸。
呵,原来她还有一个爸爸,不是只有那个老头而已。
原来,那个好赌的老头根本不是她的爸爸……
风暖暖笑出了声,声音却有些悲凉,听得公车上的人背脊一阵凉,纷纷离她远些。
其实她心底深处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个爸爸,只是不愿意再想起这段令人胆战悲哀的过往,所以她的脑袋瓜子自动自发的选择了遗忘,现在却因为枪战、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出现而一一苏醒过来。
他,还好吗?
想起高阳,风暖暖眼角的泪终于滑下,多日来紧绷压抑的情绪决堤,再也抑不住,她嘤嘤的哭出声,用手摀也摀不住不断从喉间逸出的哽咽心伤。
要哭,就趁现在,等会儿就不能哭了。
只要一眼就好,确定他平安,从此陌路……
第七章
爱咪正坐在病床旁边削苹果,技术很好,小刀将苹果削了一圈又一圈,皮全连成一气没断,好看得像是丝带。
要是平常,高阳一定会亏一亏她,说她贤慧,可以娶来当老婆,但现在的他没心情,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苦瓜。
爱咪偷偷拾眼瞧了他一眼--还是那一号表情,难看得惹人厌。
“你很不给面子喔,美女随侍在旁,还削苹果给你吃,你这是什么脸?可别告诉我你是伤口痛,医生已经给你止痛药了。”
斑阳懒懒的瞥她一眼,“他给我又不一定要吃。”
爱咪挑眉,觉得他疯了似的瞪着他,“那你痛死好了!”
“是啊,我痛死妳也不会哭,担心什么?”高阳反过来数落她,拿起一旁的报纸随便翻了翻。
他就是要伤口痛,痛死好了,让他记取教训,不要轻易对一个女人好,因为不值得。
“我不会哭,可是有一堆女人会哭,你没什么好哀怨的。”爱咪边说边把苹果削成小块,粗鲁的扯下他手上的报纸,把小块小块的苹果往他嘴里塞,“快吃,我还有事。”
她在喂猪吗?
斑阳抓住她的手,闭紧了嘴,“我不想吃,多谢妳的鸡婆,有事妳可以走了,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爱咪气得瞪他,想把苹果甩在他可恶又可厌的脸上,“你就是这个鬼样子,所以人家才看都不来看你一眼,死了活该!”
“好,我知道了,妳可以滚了。”提到风暖暖,高阳一肚子闷,口上更是不留情,“顺便把妳带来的东西全带走,我不想再看见妳。”
“你以为我喜欢在这儿陪你不成?”爱咪的眼中快要冒出火,她从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那就滚!”
爱咪眼一瞇,气得起身,开始粗鲁的收拾东西,边收边骂:“滚就滚!我才不要跟你这种见色忘义的男人再相处下去!要不是海辰一直要我来陪你,你以为我喜欢待在你身边啊?当初要你说服风暖暖帮警方找到斐焰的窝,结果床都上了,竟然还搞砸了任务,真不知道你这个大警官是怎么干的!想抓斐焰,我看你等下辈子吧!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会笨得去爱上一个没心没肺又没肝的酒家女,真是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