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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请心上坐 第11页

作者:绿乔

海莹自问若身为男儿,这样的女子也会是首选。

反观自己,刁蛮任性、不守礼节,从没拿过绣花针,从没做过一顿饭,外貌上已经输给了婉丽的绿竺,内涵更是比不过,她不认为赫连会选自己。

她屏住呼息,等待赫连的回答,谁料,他竟半晌无语。

“哥,你不回答,难道……你真的喜欢上新嫂子了?”

是吗?他真的如此吗?海莹的一颗心紧张得跳到了喉头。

“嘿!”赫连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什么呀,你也知道,我跟你那个新嫂子,不过是假夫妻。”

“嘿嘿!我以为就要弄假成真了。”赫麟挤眉弄眼地道。

“我们约定好要齐心协力破坏这桩霸道的婚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所以……我跟她之间不可能有什么!”

答案水落石出,海莹的心霎时凉了半截。刚刚,她还希望他能说出让她惊喜的话,现在才知道,早已注定的事,就不要幻想它会有所改变。

虽然他没有直接了当地回答深爱绿竺,但否定了她,等于承认了对绿竺的感情。

赫连只把她只当同盟,因为他的一颗心早已瞩于完美无暇的绿竺,他没有丝毫争抢的机会。

难怪他凡事都看她不顺眼,就连她跟菲利普多说了一会话也会引来他的冷嘲热讽。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所以无论她出于一片好意为他做多少事,也都是枉然。

曾经心里有一个小秘密,希望他们俩能弄假成真,但现在看来,一切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算了吧!她就退居做回他的同盟,早点结束他们的婚姻,她也可以早些找回自由。

否则,待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身边,她只会肝肠寸断、如花枯萎。

第五章

手里捧着一瓶蜜糖枇杷膏,赫连在海莹的厢房外徘徊。

按理,这该是他的厢房,但从成婚那日以后,他再没来过一回。

听说她咳嗽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枇杷膏他早已为她准备好了,但她却一直没派人来取,思前想后,他忍不住自个儿送上门。

是因为内疚吧!

其实,那天他对她的态度不该如此恶劣,明明知道她是冰清玉洁的好女孩,不可能跟那个菲利普有什么苟且之事,但一想到她与别的男人说说笑笑的模样,他的心中就窜起一把怒火。

今日送枇杷膏不过是个一个借口--想见她的借口。

但骄傲的他又放不段,所以在厢房外犹豫许久,终究没勇气踏出那一步。

“咦?贝勒爷!”月儿从侧门迈进院中,表情十分吃惊,彷佛大白天见了鬼。“贝、贝勒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她结结巴巴地问。

“福晋在吗?”像作贼被逮个正着,赫连只得硬着头皮问。

“福晋她……”月儿像被吓了一跳,更加支支吾吾,“福晋她在、在午睡呢,贝勒爷您有什么事,让我传话便好。”

日正当中,还没吃午饭她就午睡了?是不想见他的托词吧!

赫连心头一沉,吃了闭门羹却有口难言,只得将手中的药交给月儿,“福晋那日跟我说喉咙不舒服,今儿下人收拾屋子正好翻出这个,所以我顺便拿来给她。”

“哎呀!贝勒爷您太费心了。”月儿紧绷的脸终于微微绽放笑容,“这种事情叫小厮跑一趟就好了,何劳您亲自前来?”

“不过顺路而已。”他淡淡地答。

“对了,贝勒爷,刚刚我在前院遇到您的贴身侍卫达努儿,他正到处找您呢,说是马车备好,行李也放置妥当,您该起程了……贝勒爷,您要出远门吗?”

“对,去趟天津。”

“怎么忽然想要去天津?”月儿有些愕然。

“这得怪你们家格格那位大不列颠及爱尔兰王国朋友。”

那个菲利普太过妄自尊大,死也不肯向嘉庆帝行跪拜礼,最后还扬长而去,觐见之事不了了之。

嘉庆帝为此大为恼火,本来就看洋人不顺眼的他,立刻下旨焚洋书、禁止全国百姓信洋教。

听说天津是洋教信徒的聚集之地,便派他前往,查封一切与洋教有关的事物。

“怎么,出什么事了?跟格格有关吗?”月儿惊惶失措。

“没事。”赫连的眼角悄悄瞥了厢房的门帘一眼,“不过,我这次出门可能要去十天半个月的,妳替我转告妳家格格。”

门帘低垂,始终文风不动。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见他,亏他把去天津三个字说得那么大声,她居然连露脸向他道别也不肯。

或许,他不在家,正中她的下怀吧!

赫连一阵失落,黯然离去。

天津的繁华与京城不相上下,然而天高皇帝远,所以繁华之外还有自由。

走在天津的街头,来自各国的商旅数不胜数,百姓们对于洋人洋风、洋器洋物、奇装异服早已屡见不鲜,不似在京城那般大惊小敝。

今年年初,几个信仰天主教的地方士绅出资,修建了座壮观的教堂--以汉白玉石为阶,珐琅为柱,琉璃为圣像,从意大利运来彩色玻璃装饰两排长窗,威严的金色十字高耸云霄,几条街之外都能瞧见,引得来往行人莫不关注,一些外地的洋教徒还特地赶来朝圣。

赫连第一个要查封的就是此处。

但他并没有马上查封,而是吩咐手下在街边候着,独自踏入西洋圣殿的大门。

凡是洋人的东西,都会让他想起一个人,也曾听她在家中谈论过洋教,他还记得她当时脸上崇拜而兴奋的表情。

他心中不禁有一丝好奇,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着迷。

今儿并非所谓的礼拜天,所以教堂中的信徒甚少。

他缓缓地定在两排长椅中间,彩色的玻璃窗透进迷幻般的光芒,迷离了他的眼。

一个西洋传教上在教堂的最前端弹着一种不知名的琴,琴声缥缈,像风一般流泄在空中。

赫连的胸中顿时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彷佛心灵被彻底洗涤了一般,渐渐变得清澈。

他不由自主地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聆听这琴声。

不远处坐着一个女子,白色的头巾覆盖住她的秀发,瞧不见什么模样,但他却可以清楚地听见她的低语。

“万能的主啊!请告诉我,他会喜欢我吗?”

赫连不禁笑了。原来,她在为自己的婚事许愿。

“万能的主啊!看在我每天向祢祈祷的份上,祢就保佑保佑我吧!虽然我没有受过洗礼,不算真正的教徒,但咱们也算朋友吧!大不了逢年过节我都请祢吃火鸡。我不求他能一辈子一心一意旨喜欢我,只要、只要他在我离开之前有一点点喜欢我,就足够了。”

这轻柔而调皮的话语让赫连心猛地一颤。

是他的耳朵出错吗?为什么……这声音那么像她的?

赫连忽然很想看看她的模样,很想知道她究竟为了什么人如此痴心。

他稍稍将身子往前探,企图一窥对方芳容。

这时,女子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结束了祈祷。划十字的当儿,手不经意碰到了头巾,柔软的头巾出其不意地滑落,她啊地轻叫一声,转身之间,赫连与她四目相交,霎时目瞪口呆,愣住了。

“见鬼,妳怎么在这里?”好半晌,他才回神,一声怒喝。

难怪他看到她的背影时,会产生那样异样的感觉──他的妻子一声不响地跔到天津来了,身为丈夫,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知晓。

仔细想想,莫非昨日去她房中告别时,她早就已经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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