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妳,妳也是被人欺骗,但我想知道是谁骗妳。”可能是绣仪的同党。
“是舞依离告诉我的……我才去找绣仪师姊问……”她好笨喔,人家说什么她就信,因此误会了他。“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没关系,妳没有错,是我不好。可是妳说到舞依离,难道她也是同党?”多了一个人选,他感到这件事不是那么单纯。
“蝶儿也不知道……可是绣仪师姊真的有控制我吗?那日的情形其实很奇怪,我听完舞依离的话,鼓起勇气去找绣仪师姊求证,之后巫师兄说我盗走伏众令,但我一直没有接近不云殿……”罪名就从天而降。
听完她的话,他好像陷入了五里迷雾,更加难厘清事情。
难道不是绣仪控制蝶儿,让蝶儿去偷伏众令?
那奇阵山会有谁能潜入不云殿?他能确定是绣仪在背后操纵,但他找不出证据来指控绣仪,也想不出一个完整合理的方式指证绣仪。
到底绣仪是怎么做到的?
“圣玉,你在想什么?”他眉头深锁,似乎被什么难以想通的事缠住了。
“没什么。蝶儿,先委屈妳待在这里一阵子,我很快就会找出证据定绣仪的罪证,还妳一个清白,也还妳自由。”
不想让蝶儿受太多苦,他得快点找出证据。
“蝶儿不委屈,蝶儿只希望你不要太累了……”
“嗯,我会照顾自己,妳也要保重自己。”
阴暗的大牢,飘散出温煦的情意,增添一丝温暖。
第十章
杂草丛生的野道,一道纤细人影急急而奔,她没发现背后还有无声的脚步跟着她。
穿过野原,绣仪的身影没入山洞里。
他静静地伫立山洞外,聆听里面的声息。
“我已经替你偷了伏众令,你为什么还不实现你的承诺?”
是绣仪的声音。
“急什么,我交代给妳的事,妳也还没做完。”不知名男声。
湛圣玉微拧起俊眉。后山的山洞里怎么会有人隐身于此?绣仪要帮这个男人偷伏众令,她究竟要求了什么?
“你要我再去偷降妖令是不可能了,为了偷伏众令,我的道法武功已经严重受创,而且你……哼!我付出的代价够大了!”
“妳提出那个要求时,我已经跟妳说过了,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完成。『取神摄情』本来就是一门伤害力极强的术法,我可不想随便施放。要我帮妳,妳一定要付出相当代价。”
取神摄情?这个名称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三师叔曾告诉过他,南蛮之地有一种术法叫取神摄情。南蛮之地的术法,那男人怎么会?莫非他是南蛮人?可听其口音,应该是出自中原。
绣仪要那男人施展取神摄情的术法要对付谁?
听到这儿,他已经有点眉目。
真正操纵一切事情的是那个男人,表面上他和绣仪狼狈为奸,实际上他在利用绣仪。
“你根本就不想帮我!骗我去盗伏众令,又要我以身相许……傅砚玺,我要杀了你!”
语音一落,洞内立即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但不一会儿就停止。
暗砚玺,这三个字深深烙入他的脑海里。
“妳以为以妳现在这种蝼蚁的力量,能撼动我这棵大树吗?哈哈哈……”
“你!咳咳……”
看来,结果是绣仪惨败。
“妳现在不只失去武功和道法,而且妳也失去女人最宝贵的名节,哈哈哈……要是妳安分守己,乖乖在奇阵山修行,以妳的资质定能练到不凡境界。可惜妳执意追求爱情,不但陷害情敌,而且对授业师父下毒,像妳这种人,失去一切是报应。”
“你!咳咳……”受伤又情绪激动的绣仪狂咳不停。“你凭什么指责我?!毒药是你给我的,咳咳……”
湛圣玉暗暗吃惊,原来掌门的内伤一直不愈,是绣仪下的毒。
但以掌门的修为,岂会察觉不出是绣仪下的毒?只有一个可能,那男人是个用毒的高手。
“我是给妳毒药,但我是要妳去毒妳的情敌,不是要妳去毒妳的师父。妳也真够泯灭人性了,齐广好歹是妳的师父,养育妳十几年,只因他开始怀疑妳,妳就狠心下毒……最毒果然是妇人心。”
绣仪狠狠地瞪他。
“别生气嘛,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放心吧,看在妳曾帮我拿回伏众令,又献身于我,我决定饶了妳。对了,我还想告诉妳一件事,其实我对妳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之前受伤很难复原,要用转嫁的方式才能痊愈。妳已经接受了我之前的伤,再加上妳现在功体受创,不出半个时辰,妳将死去。这样也好,形同废人活在世上是很痛苦的,妳很幸运,不需体会我之前受的痛苦,哈哈哈……”男人披风一甩,大步迈出山洞。
湛圣玉适时隐藏自己的气息,才瞒过那个男人。
天色已晚,又没有月光,但男人身上那件银色披风,他看得很清楚。
待男人走后,他才踏进山洞,山洞里的烛火摇曳,诡魅森冷。
绣仪披头散发,虚弱的身子靠在墙上,乎日晶灿的美眸半掩,满是绝望悔恨,她此时模样形同那些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绣仪。”直到现在,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绣仪会做出这么多事。
绣仪和他一样,都是从小就被收养,绣仪从小就开朗善良,总让他如沐春风。他带逸蝶回来后,可能他自己也没发现,他已经忘记了绣仪的存在。但他才离开没多久,绣仪就变得如此,令他感叹。
“啊!”
目光浑沌的绣仪一见是他来,眼神充满恐惧。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偏偏让他看见了,会不会破坏她以前在他心中的形象?
“不用怕,我不会伤害妳。”
从前那个开朗有自信的绣仪已经离开这副躯壳了吧,现在拥有这副躯壳的人,只是一个受伤极深、绝望、悔恨的可怜人。
“我已经知道所有的事。”
他不忍再伤害心神残破的她,现在去追究她的罪状,没有意义了,她已经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了。
“你……你都知道了……”绣仪闭上眼,神情比方才更加绝望。
“或许掌门也心知肚明,但他一直没有拆穿妳,可能和我想的一样,我们都相信妳只是一时胡涂。”
再怎么说,绣仪也是被那个男人利用,她也算是受害者。他可以原谅绣仪,但他一定要揪出那个叫傅砚玺、穿着银色披风的男人。
“就算你们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他说得没错,这是我的报应……咳咳……”她又是一阵狂咳,嘴角凄凉地上扬。
“绣仪,妳别再说了,让我先替妳疗伤。”
“不,你一定要听我说完所有的事!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咳咳……圣玉,我一直都很爱你,但是你却爱上逸蝶……我很不甘心L那时恰巧遇上受伤的他,他告诉我有种街法叫取神摄情,能让你爱上我,我听了很心动,就答应他所有要求。
“于是他教我控制逸蝶的心神,由她盗取伏众令,再故意制造出她多次想潜入禁地的证据,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来,但你的插手搅乱了所有的步伐。不得已,我只好自己去偷……
“师父在闭关时受的内伤会一直不能康复,是因为我对他下毒。师父出关时,曾暗示我要回头,可当时的我已经丧失理智,而且也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不愿意就这么停手,所以我在他的水里下毒……当你那天来警告我别再控制逸蝶,我就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会有更多人知道我做的事。趁你不在、师父受伤、巫师兄又忙于教内的事,我易容成逸蝶的模样,潜进不云殿盗走伏众令,再故意让舞依离看见,成功的陷害了逸蝶……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