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勉爷爷。我太坏了。我不是故意伤害你,请你原谅我。”
“好了,孩子,我自己火气也太大了。”
他的宽容如同在她不安的良心上浇了一杯热热的白兰地。“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亚利深深一叹,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上帝的旨意,我们也莫可奈何,人生变化莫测,所以我才
“你才怎样?”丹丝把老人冰冷的手按在她潮湿的颊上。“爷爷?”-
“我才希望在我走之前,看到你安顿下来…”
“你一定要好起来!”她哭叫,见爷爷没有反应,她的心恐惧的狂跳起来,惊慌的喊道:“爷爷?亚利!”、
他悠悠的醒转过来。“我为你好挂心…没有人照顾你,如果我知道,如果你答应我……”
“你要我答应什么,爷爷?”她倾向他。“我一切照你的意思做。”
“不,不,我不能再要求,”他痛苦的探着胸口。“可是你是吉姆的女儿,我有责任,这种心理负担太大了…”
“你要求什么?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留在波士顿。成家立业,这样我就能安心合目了。”
丹丝顿感天旋地转。放弃到巴黎的梦想,留在波士顿?装作她不是杀人凶手,永远不会被发现的成家立业?把身心托付给一个憎恨她、与她势如水火的男人?上帝要她为了亚利所付出的代价太高昂了。
“我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她痛苦的说。
“那么你就走吧,可恶,”亚利别开头。“我宁可一个人孤单的死去,也不要看到一个如此顽劣的子孙。”
卫牧师过来碰碰她的肩。“你还是离开的好。”
丹丝甩开他的手。“不要!爷爷,求求你。”
“我爱你,可是你和吉姆同样是我最大的失败,这太令我痛心了,”亚利痛楚的喘息。“我不行了,把我交给造物主吧。”
丹丝想铁下心肠,想自私自利,可是她办不到。她的梦想就如拉哈那的海沙从她脚下籁籁退去,但她握住爷爷的手。
“撑下去,爷爷,”她强迫自己说道:“我照你的意思做。”
他抬起头,双眼在灯下闪闪发亮。“在圣经上发誓。”
“丹丝手按牧师的圣经发卞誓言,然后抽回手,轻轻把老人扶回枕上。“现在好好休息,我哪里也不去了。”
“好的,好的。”他闭上眼,心满意足的哈喷。“我应该睡得着了。”
丹丝麻木的步出亚利的房间,不知如何向怒基报告“喜讯”,所幸怒基并无心和她多谈,她也就暂且省了,身心俱疲的回自己房间,作了一整夜噩梦。
棒日,她迫不及待的起床梳洗,想赶去探视爷爷。她被迫发下的誓言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但即使像她这样一个罪人,也不能任意毁去在圣经上立下的誓约,如今唯一的生存之道便是一步一步来,而首先她得下决心不再口没遮拦,不管情况如何激人。
下楼时,丹丝刚巧碰上厨子准备把一份早餐送到主人的病榻边。“怒基先生吩咐,寇大夫和老先生完事后,就把早餐送上去。”
“寇大夫已经来了。”’丹丝惊讶的问,她不想扰大夫的工作,可是爷爷的病情她得知道。她从厨子手中接过餐盘。“由我送去就可以了。”
丹丝用臀部顶开门时,吃惊的怔住。亚利和寇大夫在小几前下棋,怒基立侍一旁。亚利刚刮过面,身披睡袍,口咬雪茄,气色甚佳。他在棋盘上落下黑皇后。
“攻王棋。大夫。你几时才都学在我比你高竿哪,老寇?”
“那是因为你用诈,亚利。”大夫佩咕,从口袋掏出怀表瞄了瞄。“我在这儿和你耗太多时间了,老油条,我还有真正的病患要看呢。”
“爷爷?”丹丝茫然泛眼,不敢置信。“你能起床吗?大夫,他的心脏……这样好吗?”
“他的心脏?”寇大夫挑挑眉,接着责备的看亚利一眼。“你不会让这可怜的女孩以为你心脏病发吧?你老是大发雷霆……总有一天会送掉老命,至于现在,我的处方是心平气和,好好考虑退休的事。”
“唯一会要了我的老命的是你那份菜单,”亚利抱怨,旋咧嘴笑了。“不过这会儿我孙女来了,有助于我忘记那令人倒胃口的菜单,怒基,帮她端过来。”
寇大夫告辞而去。亚利一夜之间复元,让丹丝又是高兴又是震惊,因为他竟然使计谋。
“我——还以为你生命垂危了呢。”她油油的说。
“那是误会,”他拿起牛小排咬了一口,打了个哆咦,把它扔开。“真受不了,我的鳍鱼丸和黑面包呢?”
“你耍我。”丹丝带着受到刺伤的语气道。
怒基按住她的手臂。“好了,丹丝——”
“你们两个一起耍我,”她甩开他的手,喊道:“让我以为……相信……”她把脸埋人手心,战栗着。“你怎么可以这样!”
“亲爱的,一切都是误会,”亚利说,向怒基用力一点头,怒基手抓住丹丝,把她往刚刚寇大夫坐过的椅子按下去。
丹丝手压着两鬓,表情恍馆而脆弱。“我低估你了,亚利。”
“是不了解我,我当时是真的相当难受,但一场小灾殃有其作用。”
“让我受罪?”
“当然不是,这场意外使得我们更亲近,也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你说是不是,怒基?”
“的确如此,患难见真情嘛。”怒基凑近看着丹丝,眼神是探测的,而不是亲昵。
“而且可以节省无谓的时日浪费,”亚利补充。“我看你们两个年轻人没有理由拖延婚礼——?”
丹丝惊喘。“你们诈骗我,还想叫我照承诺去做?”
“你在上帝面前郑重发过誓,你想食言吗?”
丹丝喘气。“你在开玩笑!怒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你最好接受安排,我们不希望亚利叔叔又倒下去,”怒基从容的劝告。“一旦我们结了婚,得到财产。我也好从叔叔肩上批过全副重担;卫牧师可以为我们举行个简单的仪式,就在本周末。”
“不可能!”“你答应过了,为什么拖延?”亚利喝道。
丹丝惊惊的转向怒基。“我们这算什么婚姻?我们根本毫无感情基础?你我都该有更适当的对象!”
“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怒基咳了咳。“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丹丝。”
“你再说谎也没有用!丹丝握拳怒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们花光了所有现金偷得麦洛克的船,无法付赏金给我,我还是要到巴黎!”
亚利和怒基互觑了一眼,丹丝霎时恍然大悟。
“你们有钱,对不对?”她厉声问:“你们骗我说现金短缺,而我信以为真,我真是个傻瓜!版诉你们,没用的,我不会留在这儿的!”
“你非留在这儿不可,丫头!”亚利咆哮。“否则上帝会惩罚你。’”
“上帝有比违背誓言更大的理由要惩罚我,而我绝不当牺牲品,受你操纵。”
“不许用这种态度对你爷爷说话!”怒基对她喝。
“否则你要怎样?把我关在房间?”
“这是管教坏孩子的方法,倒可以派上甩场,直到你想清楚为止!”亚利说道:“怒基,立刻把她关到房间!”
怒基却有几分迟疑。“叔叔,你是说真的?”
“不要和我争论!”亚利吼道。
怒基向丹丝踏近几步,她眯起眼睛。“小心,怒基,我会咬人。”
几分钟后,怒基把尖叫嘶喊的野猫丹丝锁进房间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