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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由己 第12页

作者:Annette Broadrlck

“你家人还住在加州吗?”

“我不清楚。”见路克满脸不解的表情,她立刻解释:“我只知道我出生时,父亲住在加州奥克兰,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一个熟知详情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我母亲十几岁就怀了我,被她父亲发现后便被逐出家门。她的男朋友跑了,她只好靠州政府的救济度过怀孕期。生下我后,她因为承担不了重任,又没有经济支援,就把我抛弃了。”

他转头看他:“那你的养父母呢?”

“我没有养父母,而是轮流被人家收容。”

“那种日子绝对不好过!”

“其实大部份收容家庭的男女主人都对我很好。直至我十六岁,收容家庭的男主人失业了,他自己经济都很拮据,只好把我送给别人收留。”

“继续说。”她稍有停顿他就催促。

“后来的这家人对我不错,只是这家主人已离婚的儿子,经常趁主人不在家时上门。”路克低声咒骂,她不太听得懂。“他第一次想碰我时,把我吓死了,然后我便尽量躲着他。可是他还不死心,老是趁我一个人在家时来找我,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察觉出他正压抑着怒气。

“警察找到我,工作人员展开调查工作。事情就变得很恐怖,因为那儿子说谎,他父亲竟相信他的鬼话而袒护他,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他们是名声良好的收容家庭。”

“后续发展我都想得出来!”路克愤恨地说。

“我被控设圈套勾引他们的儿子,简直是颠倒黑白。我从中学开始功课就名列前茅,每学期都上荣誉榜。下课后我不是念书就是做家务,哪有时间去勾引他们的儿子?”

“我后来才了解他们是故意袒护自己的儿子,他八成以前就有过这种纪录。可惜当时我只有十六岁,哪懂得这些事?那真是一场梦魇,我被贴上说谎者的标签。虽然那位女社工解除了我和他们的收容关系,但是我觉得她还是不相信我。”

“感谢上帝,她还算有头脑,会救你月兑离险境。”

“能月兑离苦海,我当然也很庆幸,却同时觉得好孤独、好无助,没有一个人肯相信我、支持我,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唉!”她停下来喘口气,再转头看路克。

“审判时,控方一直提出不利于你的证据,打击你,令我回想起自身的遭遇。当时我的行为一概被人们曲解,就同你的情形一般。我怀疑是你的合伙人设计陷害你,就跟我被陷害的情形一模一样。大概就是基于这些原因,我才怀疑你是被冤枉的。问题就在于我提不出有力反证,陪审团没去……”

“烟翠──”他打断她的话,噪音低沉。

可是她不吐不快:“那几个礼拜中,我经常想到你,甚至祷告时也帮你代祷。在监狱遇到你,我能体谅你为何看到我会那么生气。你一定认为我竟然虚伪到一边谴责你、一边又向你说教。我要你明白,不论你有没有罪,我都不愿见你再受苦;我不愿你遭受我曾受过的孤独、寂寞。”

说完后,两人都保持沉默,他模索着抓住她的手,她惊奇地见他将她的手掌拉到嘴边,然后在她掌心热烈一吻。指间传来的热感渐渐充塞她全身细胞,她不自觉惊呼,抽回手。

“我终于听到实话了,”他说时难掩激动情绪。“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你现在觉得我怎么样?你认为我有没有罪?”

她润湿嘴唇,在座位上不停地扭动:“只有你和上帝才知道!”

又是一阵短暂无言。“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犯了罪,你对我的态度就会不一样吗?”

他的弦外之音触及她的另一处伤痛。他是在暗示她的直觉误判了吗?她掉过头去。

“我在问你呀!”他追问时的急切态度是她前所未见的。

“阿路,我们现在又不是在法庭上,况且你已经服完刑期。我不是审判的人,也不

是想审判你。我的任务结束了。”

他摇头:“你明知道我谈的完全是另一回事,是私事──我们之间的私事。只关于你和我,没有别人。”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藉此拖延时间,以思索他话中含意。他是否暗示想与她建立某种关系?果真如此的话,那会是何种关系?又能维持多久?烟翠深知自己一旦对他投注真情,就会要求天长地久地斯守在一起。

路克急促地吸气:“今天晚上前,你得想出答案回答我。”

她的心狂跳:“晚上我要跟别人聚餐。”她看表。“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啦?我们出来太久,其他人会等得不耐烦的。”

“你早说我就送你回去了嘛!”他冷冷地指出,听起来倒像在责怪地拖延时间。她正要反驳,话已到嘴边却无法出口,因为他开始与塔台联络。“坐稳了!”他在开始下降前先警告她。

她抓紧座椅,飞机着陆的那一刹那。她忍不住紧张而尖叫。安全着陆后,她才发觉四周有异。她惊煌地别过脸去看路克。“不是这个机场啊!”

“噢!弄错了,这下麻烦大了。”

“阿路,别跟我装蒜。这是哪里呀?”

直到飞机停妥在一座陌生的机棚和轻型飞机前时,路克才转向她。隔着太阳眼镜,她看不见他眼睛。他说:“圣塔非。”

“什么?”

他摘下耳机,解开安全带,接着又伸过手来替她解开安全带,她紧张得胃痉挛。两人的脸相距甚近,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刮胡水味道。

“你最近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她觉得羞人欲死,不敢看他。“我从没来过。以前曾想过要来,刚好都有事耽搁了。”

“我就作东请你玩一趟吧!只要别嫌弃现在是冬天。”他在她微张的唇上偷吻一下。

“阿路!”她觉得晕眩而叫喊。“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孩子和保禄怎么办?大家都在等我们呢!”

他摇头:“保禄早就安排家长到机场把孩子接回家了。”

她惊讶地睁大眼:“那我稍晚的晚餐聚会呢?”

“别担心!”他笑容中散发的魅力如薄雾扑向她。“你不用怕没地方吃晚饭,我知道有一家小陛子很棒。”

她气得不理他。这大概是她遇到过的最刺激的事情,偏偏自己穿的是连帽外套、牛仔裤和旧衬衫,头发向后扎成辫子。

这身装束怎能出现在他这种富有而又讲究品味的男人流连的场合中?他服装简便,一件深棕色的短皮夹克、牛仔裤和酒红色棉衫,仍能衬托出他身形细瘦、结实。说得更真切些,他看来正像普天下女性梦中情人的化身──当然也吸引了她!

烟翠深吸一口气。“我是说真的,阿路。今天晚上新墨西哥州的教会联席会举行半年一度的餐叙,保禄和我要出席。”

“保禄会帮你请假。我跟他说我想带你出来玩,他也同意你该休假一天。他说你工作太卖力,老是不知道要休息。”

“你绑架我!”

“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跟我出来?”

“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出来,”她气愤地说,“因为礼拜六最忙了。”看来她是在白费唇舌,因为他早已转过身,径自下了飞机。

她在舱门边站定,他仰面对她喊道:“我一向的作风就是先轨后奏,这招用来对付难缠的女人也同样有效。”他张开双臂:“跳进我怀里吧,烟翠。”

她是想,而且非常想这么做。就因如此她才害怕。她说出违心之论:“我宁愿规规矩矩地走下去。”自他偷吻她后,她就不敢接近他,更何况是产生亲密的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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