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炜幽幽地说:“你总算肯承认自己对阿祺的感情了,我还真担心,不知道你们俩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肯原谅对方。别以为阿祺老是故意处处挑你毛病,其实,他比我们都还要关心你,只是他的表达方式不同。或许你没注意到,但和你在一起,他的话总是特别多。换做是别人,他恐怕连正眼都懒得瞧一眼呢!”一向抱持观望态度的雷炜,决定要好好开导刘韵如。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装做不知道的,谁晓得他会那么狡猾,偷偷地在我心里占了那么大的一个位子,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刘韵如噘起嘴,小声地为自己辩白。
“你们两个就是死鸭子嘴硬!当初他极力反对让你接外务的工作,明明是怕你出事,却死不承认,坚持是为了事务所的招牌着想。”
有好几次的委托案,都是客户指名要委托小如,但那些案子全让阿祺给拦下,说什么都不让她去扮演别人的挡箭牌或是第三者,还义正辞严地说那些工作危险性太高。当时小妮气得跳脚,直嚷着阿祺偏心。早在那时候,他们就心知阿祺对小如的感情,偏偏两位当局者迷,急煞了他们一群旁观者。
“本来就是嘛!他老是嫌我碍事,好像我是多余似的;而且他老是爱挑我毛病,好像我跟他有仇!”一提到这档事,她就有气。
“你和阿祺认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的个性你该不会不了解吧?他会那么做,全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刘韵如正要开口时,突然有人进入病房插话——
“雷炜说得一点也没错!虽然我恋爱没几次,但爱情小说却写了不少。有些男人,平常在女人堆里虽吃得开,可一旦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对象,却又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摆,只得拼命找对方的碴,想引起自己所喜欢的女人注意。”邹诗琦提着两个袋子进入病房。
“这么快,你吃饱了?”雷炜看看表,问道。
“没有,我先买回来给她嘛!省得她饿死。喏,趁热吃吧!”邹诗琦将袋子塞到刘韵如怀里,又说:“先不说以前的事,就拿你失踪的这两个月来说,你绝对没办法想象阿祺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邹诗琦故意不再讲下去,存心要吊她胃口。
“真的吗?”刘韵如别过头,口气虽然怀疑,其实心里想知道其究竟。
“别说你不信了,连我都不太相信。”
刘韵如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邹诗琦对她的反应笑了笑,说道:“那时我是非常不爽地跑到事务所去,准备找阿祺理论,气阿祺那个混蛋把你气跑了竟敢还不闻不问。但是到了办公室,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后来我上了四楼,你猜我听见什么?我听见吉他的声音!我的天啊!他还真悠哉,你人都不见了,他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弹吉他,当时我真想拿把西瓜刀劈了他。不过当我怒气冲冲地走进练习室,一看到他时,差点叫出来。因为阿祺的眼睛布满血丝,双颊都凹陷下去了,像是几天没吃没睡似的。要不是大白天,我还真以为是见鬼了呢!”
刘韵如见邹诗琦唱作俱佳地叙述着当时的情况,不由得眯着眼打量她。因为这种情景是她难以置信的。
“阿祺当时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尔后又继续唱着。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阿祺的歌声,听完以后,我差点哭出来。他的歌声很悲伤,充满了感情。对了,那时候我用随身听将他的歌声偷录下来,等一下你听听看就知道了!”邹诗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随身听,递给刘韵如,“真的,阿祺没当歌手太可惜了!你啊,不要太铁齿,该你的,绝对躲不过!说阿祺不爱你,要我信,除非乌白头、马生角喔!”
“是啊!小如,阿诗是你的死党,她绝对不会骗你的。”说话的人是方丹妮。她身后,还站着向鸿宇以及贺勋。
“我同意小妮说的话。”贺勋和向鸿宇异口同声说道。
一时间,病房里挤进了一堆人,使得原本就不大的病房,显得有些狭小。
“你们干吗啊?我又没说我不相信阿祺会爱上我,你们干吗那么紧张?而且我都已经答应要嫁他了,怎么会不相信呢?”刘韵如受不了地说道。
“嗄?”在场除了贺勋以外,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得奇大,下巴几乎要着地了。
“不信啊?贺勋也听到了,你们问他嘛!还是你们不希望我嫁阿祺?”干吗这么大惊小敝?不过是结个婚嘛!
“贺勋!”所有人一致将目光投向贺勋身上,个个开始摩拳擦掌。
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刘韵如镇定地说道:“有事你们到外头解决,门在那儿,请便。”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的人也鱼贯走出病房。
终于,病房内再次只剩下她和巴萨祺了。
刘韵如戴上耳机,按下随身听的播放键,只听见吉他的旋律声中流泻而出的一道低沉的声音唱着——
若我是风你便是无止境的天空
我带着感情飞向你完全只为你
心总难以自已
回来吧我的爱靶情给了你今生只愿留住你
回来吧我的爱活着为了你今生只愿守着你
我的灵魂给了你
若我是云你便是无边际的天空
我带着感情伴着你完全只为你
心总难以自已
回来吧我的爱一切给了你世界再变爱不变
回来吧我的爱等待为了你世界再变心不变
我的灵魂给了你
听着听着,她的泪水不听使唤地纷纷落下。正如邹涛琦所说的,这首歌的曲调很悲伤,蕴涵着深厚的感情,深深地撼动了她的心灵深处,教她心悸不已。她可以感受到巴萨祺所注入其中的情感,以及他最真的感受。
爱情呀爱情,为何要这样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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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所说的危险期已经过了两天,虽然巴萨祺的情况没有恶化,却也仍未清醒。
这四天,刘韵如哪儿也没去,只是待在病房里守着他,任邹诗琦怎么威逼利诱,她就是不肯回家去好好吃一顿、睡一觉。
“刘韵如,你以为你是神力女超人啊!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巴萨祺醒来,你就先累倒了。”邹诗琦真是拿她没辙。光这几天,她就几乎快被刘韵如气得老了十岁。每天她要回去前,都得对刘韵如来这么一段精神讲话,但总也没什么效果。
“不会的!在他醒来之前,我绝对不会倒下去!”刘韵如坚决而肯定地说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倒下去了,我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帮你叫医生,而是先把你打到骨头全散了再说!”语毕,邹诗琦气呼呼地走出病房。亏她大学时代还是辩论社之光,竟然说服不了自己的死党,她快气死,也快担心死了。
而独自留在病房里的刘韵如,则是一如前几日地坐在床边,出神地望着巴萨祺,直到不知不觉地睡去……
黑暗中,她依稀看到巴萨祺的背影,她努力地喊他,努力地想追上他。但不论她怎么喊,也无法使他回头:怎么追,也无法跟上他的步伐。最后,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要!不要丢下我……”睡梦中,刘韵如呼喊着。
怎么了?
她似乎听见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是他?是那个在她受伤时安抚她人睡的人。
“不要丢下我……不要一个人离开……”她皱着眉。双眸紧闭,断断续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