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算是正陴的公主又怎样?我不喜欢也不会娶。”陆伟轻哼,把她拉进怀里用力搂住,好心疼她的故作坚强,“宝儿,即便是有原罪这种东西,也下需要你一个人来承担和救赎。”
而他也是直到此时,才明白她所说“存在也是一种错误”的意思了,真是让她情何以堪?
还好老天保佑,让他遇见美宝!
陆伟吓出一身冷汗——以当时的情况,如果美宝跑去自甘堕落,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他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
美宝的心被深深的撼住,假装的笑容敛去,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无声无息的溢出,两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腰。
黎家的大客厅里没人说话,就只有偶尔美宝忍不住的抽噎声。
陆伟亲吻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一遍递喊着情人的乳名,“宝儿、宝儿,我的小宝儿——”
美宝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脸涨得更难受了,似乎眼里的泪都流尽了才坐起身,接过一旁递来的手帖,擦干脸庞,又接过旁边递过来的重新倒上的热茶,调整好呼吸,觉得比较能说话了,对着身旁端茶、递水伺候自己的老公,用浓浓的鼻音开口说:“这件衬衫别要了,洗过之后也可能会留卜痕迹。”可见她刚才哭得有多用力。
“不行——”陆伟则很宝贝这件衬衫。“我要留下来当纪念。”
美宝轻笑呵斥。“神经!”随即脸色又黯淡了,“我当年感到很愧疚,愧疚得不知所措,一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所适从。”
抬头看向一脸关切的黎向东,美宝语气平缓的说:“我找不到留在这里的理由,也觉得以前对楚瑶和蓝姨所做的那些事心存愧疚,所以就离开了。”
楚瑶走上前,弯腰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整理好后放回美宝的手里,自己则是回到严谨的身边坐好。
“陆氏很需要这些股份。”美宝继续开口,“可我不能就这样接受,也没有理由接受,我会和陆伟把钱凑齐买过来的。”
“在我们凑齐钱以前,请无论如何,都要请你在董事会上支持陆伟,拜托了。”咦?说成这样,陆伟是要选立委吗?“这样行吗?陆伟。”
“我说了,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陆伟力挺爱妻。
“这……这……宝儿,这是我给你的,文件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黎向东不同意。
坐在一旁听了许久的楚瑶突然出声。“你们是要‘买’走这些股票吗?”
“对,我们不需要太多时间来筹钱。”美宝保证。
“那是多久?能立刻兑现吗?况且,”楚瑶显得咄咄逼这人。“就算你们要收购,也要爸爸肯出售才行。”
“啊?”美宝一时反应过来。
“爸爸可从来没说过要出售手头的股票喔!只要一天股票不月兑手,主控权就还在海东集团的手里,我们有的是选择的余地。”一旦刺蔷薇反应过来,摆月兑了窘境,还真是棘手。“黎美宝,我劝你要想清楚。”
陆伟和严谨闻言,双双摇头失笑,两人扬眉交换着彼此的眼神。
“你们两个人不要眉来眼去的,什么意思!当我是在开玩笑啊?”当事人楚瑶不满了。
“老婆,没有人当你是在开玩笑,反正公司现在是你说了算,没人管得了你。
“那你们干嘛还嬉皮笑脸的?”
“那是怕你这种大姊头的作风会吓坏陆总!”
楚瑶转头斜颅着陆伟,“你会怕?”
“会!当然会!”陆伟的表情认真且严肃,让人一眼看去……呃……
就知道是在作假,“怕你一发狠,我又得带着我的老婆和两个小孩回去西雅图避难。”
“少来!”
儿个人正在你来我往的吐槽,旁边一直很安静的黎向东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宝儿离开的时候才十八岁,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本来精力不足的黎向东在回忆起往事时,那双眼睛显得黜淡无光。“虽然我当时骂了她,还是那么大声的骂她,而更可恶的是,我竟然说了那么可怕的话,我答应过宝儿妈咪不说的!
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压根都没想到她会离开!”
陆伟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底对岳父大人,可是有着大大的不满。
“宝儿刚生下来的时候,浑身红通通的,”回忆起刚出生的美宝,黎向东弯了嘴角。“她从很早就开始学钢琴、学芭蕾,她妈咪是个很出色的舞蹈家,宝儿多少遗传了她的天赋,所以很快就有了不错的成绩,要不是我的话,宝儿现在一定是非常有名的艺术家了。
“宝儿的亲生父亲也是一名舞者,但是因为意外,他过世得很早,那时宝儿还没出世,她妈咪为了给宝儿一个正常的环境,才会答应她的父母嫁给我。
“从宝儿生下来。我抱着她的时候就在想,这是我的亲生女儿了,血缘又有什么关系?她来到这个世上时,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我,我会将她养大,看着她幸福的成长、看着她嫁人、看着她生子。”又叹了一口气。“可结果呢……”
美宝紧咬着下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三对夫妻六个人,静静的坐在客厅里,陷入各自的回忆。
“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家里人不同意我娶楚瑶妈妈,我无力反抗,只能让她跟着我受尽委屈;我也不是个好爸爸,楚瑶小的时候,虽然在物质上从来不缺,但会被周围的小孩子欺负,骂她没有爸爸,所以我总是抓住所有机会,尽可能的补偿她,可还是觉得不论我怎么做都亏欠她:后来我把她们母女接来,就是希望能好好的弥补,可却又忽略了宝儿的感受。”
陆伟在心中暗自感叹,岳父做得还真是有够失败。
黎向东看向美宝,可美宝别开头。“宝儿从小虽然有些娇气任性,又爱撒娇,可本性还是乖得很,我想她一定会和她们母女相处好的,可我当时忽略她了,总以为她是小孩子,爱使性子而已:我当时是昏了头,在一气之下,就什么事都说了!我对不起宝儿的妈咪,这几年也连累了阿英。”
黎向东这些年因为不见了美宝,老了许多,泪水在他满脸的皱纹里流窜而下。
“刚刚知道你不见时,我简直是难以置信,我心想,我这么乖的女儿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怎么会说离开就离开昵?她一定只是躲起来想让我找她!可后来时间长了,我就总是想着,是真的走远了吧!我每天都在问自己,“今天她会回来吗?今天会有她的消息吗?”我曾经笑话过她有那么多名贵又好看的花不爱,干嘛偏偏喜欢那不值钱又不起限的小太阳花?我们家的院子里种了她那么喜爱的太阳花,难道她都不要看了吗?”
“她说世界上任何地方种的太阳花都比下上这个院子里种的好看,我就让老关把院子里的太阳花种得更漂亮,我心想,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看这些花的。”六十多岁的黎向东哽咽着说,胸膛因为情绪激动而上不起伏着。
白英蓝见状,赶忙喊福嫂拿来治疗心脏病、高血压的药让他吃下去。
吃了药的黎向东好有一阵子都不能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半晌后指了指美宝身旁的文件,“宝儿,你今天拿着这些来问我,看来是真的不再把我当成是你的父亲了!”
苦笑一下,“这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可是我心里还是当你是我女儿,你小时候老是抱着我的腿要我抱抱:长大了些后,因为练芭蕾而摔断腿,就赖在我的怀里说太疼不要学了;再后来长成大姑娘,总会有些毛头小子来咱们家门口张望,我哄他们定,说那个女孩是我的女儿,是美丽的宝贝,是不能随便让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