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决定让宝宝姓什么了吗?”拐着弯,雷仲尧向她提婚事。
“嗯哼……”这一回,她没有直接拒绝,笑得甜蜜的嘴低下,继续吃她的宵夜。
“我明天请女乃女乃过来拜访雷爸、雷妈?”惊喜的某人,不敢置信地继续试探。
“雷女乃女乃要来,谁敢拒绝……”
“棠!”雷仲尧高兴地拥住她,激动的问说:“妳答应了?”
“有吗?”内心明明动摇得很严重的覃棠,却仍是不愿给他一个正面的答复。
她跩跩地埋头继续吃肉燥面,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棠--”
“停。本小姐吃完宵夜前,不准再啰唆--”她抬起头,想制止他那听了很容意媚惑人心的声音,话未毕,忽然,一阵绞痛从月复中传出……
“好痛!”
覃棠双手急忙护住肚子,一脸惊慌。
“怎么了?”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好苍白,吓坏了雷仲尧。
“好痛!肚子好痛!”
成串的泪珠,狂涌而出,覃棠用力护住下月复部,不敢去想这痛跟宝宝有关。
“不要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雷仲尧迅速抱起她,奔下楼。
“你轻一点,不要吵到宝宝。”
她眨掉泪,催眠自己是吃坏了肠胃才会闹痛。
“你开快一点,医院好远……”用力环住肚子,她好急,急着挽回那种一直流失的恐怖感觉。
“拜托……可不可以再快一点……”
她声音里的抖意好明显好明显,跟贴身衣裤沾染的温热湿意,一样明显。
第九章
“我发誓,我会杀了你!”
望着缺了头的绝版芭比女圭女圭,女孩的心都碎了。
“报应!活该!”
痛快报复完的大男孩,瞅着女孩的泪容,呛声呛得很心虚。
孩子终究没保住。
下山途中,雷仲尧狂call他们医院那位红牌医师,医师甚至比他们早到医院,也尽力抢救,但,终究还是没能留住胎儿……
“这是刘妈熬了好几个小时的汤,快趁热喝。”
“嗯。”
昨夜,像一场恶梦。
经过了一天的睡眠,仍被梦魇纠缠的覃棠,乏力地张嘴,让雷仲尧喂喝鸡汤。
“够了。”喝了几口,她便喊停。
“才几口?!”从昨夜到现在,她一直不曾进食,“乖,就算没胃口,为了身体,再喝一点。”担心她健康的雷仲尧,软语相劝。
“我想出去走走。”睡了一天,好闷。
“如果妳能喝完鸡汤。”
“条件交换?”她轻扯嘴角,低低地问。
“条件交换。”虽然目前的她还不宜走路,但他可以借一张轮椅来。
“那算了。”
任性的病人窝进被子,背向雷仲尧。
“棠……”
“我想睡觉,不要吵我。”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神地望着窗外暗蒙的夜色。
雷仲尧无奈的收起鸡汤,然后,脸色凝重地坐在床边。
他不喜欢她这样。
覃毅病危时,她愤愤不平的反应反而健康多了。
而今,满心期待的生命消逝,她却出乎意料的不哭、不吵、不愤怒,如此反常,令他好担心。
他明白她很难受,因为当她决定生下小宝宝后,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准备迎接小生命的到来上,如今乍然失去期待的小生命,她如何能释怀!
“想哭,就哭吧……”
虽然她背对着他,但他知道,她没睡着。
“他会痛吗?”闭上涩涩的眸子,她低哑地问。
她在担心,宝宝定时,可有受到皮肉之痛?
“不会。”纵使不知道正确答案,雷仲尧仍用坚定的语气说。他不希望她更难过了。
“真的?”她虚弱的声音,幽幽地问着。“可是,我昨天好痛……”
那痛,几乎连她都挨不住,何况宝宝这么小,怎么受得了……
“他这么的小……”可怜的他,如何承受得了那种撕裂……
抱着肚子,睁开黯然的黑眸,再度望向无光的夜空,她的心,一阵一阵抽痛。
那张产检时拿到的照片,被她收到抽屉底层。
那些为宝宝买的衣服、鞋子、玩具,通通转送给同事宁小桃。
那迭被她注记满满、用来参考的放榜名单,被她烧成了灰。
她能吃、能睡,甚至还能笑。
她竭力保持正常的作息,上班、下班、偶尔休闲玩乐;有时,得到了重要的线索,便离开台北,去寻找失踪太久的死党菲。
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她可以笑着跟诲芝或Katherine开玩笑;也可以在加班后,流连夜店,听着国外来的band弹奏一曲曲动人的音乐;甚至,也接受一些顺眼的男性,开始约会。
虽然,这些活动,如今做来好吃力,但她尽力让自己恢复正常。
真的,她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
只除了--停止和雷仲尧见面。
如果希望我康复,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出院后,她托了二哥,郑重地转告雷仲尧。
所以,那个曾经是兄弟、差点成情人、几乎进礼堂的男人,从她的生活消失了。
她知道雷仲尧体恤她,所以给她这一段自疗的时间,但,不会太久的。依她对他的了解,看似稳重、实则冲动的雷仲尧不可能消失太久,她有预感,那个男人,就快回到她生活里了……
“棠棠,妳怎么可以这么做?”
罢进办公室,宁小桃拉了她躲到茶水间,怒声质问。
“怎么了?”她淡淡的笑,柔声反问。
“妳--要离开凯芝?”
“对。我跟诲芝递出辞呈了。”
“为什么?”大家相处得这么愉快,为什么要走?
“倦了。”瞅着小桃明亮有神的眼睛,她低低地说。
“倦了?!”宁小桃尖声问道:“怎么可能!妳不是很喜欢公关这个行业,也做得很起劲?妳不是……”
不是每天都很高兴地来上班吗?
宁小桃揽住棠棠的手臂,在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脸时,突然说不下去。
“棠棠……妳不要走,真的,只要妳留下来,随妳怎么取笑我和见达或捉弄我,我都不会介意,只要妳留下来……”
虽然被取笑时颇尴尬,但她宁愿牺牲一点,唤回以前那个用心在笑的美女同事,也不要见到最近老是皮笑肉不笑的行尸走肉。
“小桃,谢谢妳。”
同事的好意她都明白,只是,她真的倦了……
“妳不要想太多,我这个人,没定性又善变,就算一年换十二个老板,也不足为奇。”她淡淡地说,漂亮的眸子,黯淡而没有生气。
“棠棠……妳不要自暴自弃啊……”知道挽留不住,直率的宁小桃便抱着覃棠,大声唉叹。
结果,她要离职的消息,因为宁小桃到处哀嚎,在几分钟内便传遍全公司。
“棠棠,妳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啊……”
中午,大姊大约她单独用餐,菜已经上了好一会儿,Katherine却不吃,她看着一脸寂然的覃棠,猛摇头。
“我没事。”覃棠拿起汤匙,喝了两口浓汤,然后说:“看,我能吃、能喝,再好不过。”
“妳……唉……”Katherine还是摇头。就是这样才惨啊!
“大姊大叹气?这可有违您强势的风格喔!”
她扯开嘴,尽量搞笑。不要来了、不要再来了,一天接受两场“关怀”,虽然令人感动,但目前的她就是不想心情起伏太大啊。“真的,我很好,妳们不要大惊小敝,真的没什么。”
“如果没什么,为什么连喜欢的工作也要放弃?”大姊大说话一向犀利,她盯着自从出院后,就笑得很虚伪的覃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