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玲娜相当好强,岂是那种被羞辱两句就模模鼻子自认倒霉的人,她不但没有气到转身就走,反而缓步走到韩在予面前,说明自己的决心。
“韩在予,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的,我已经花了那么多时间在你身上,就不可能轻易放弃,我只能说,今天你没选中我,这场相亲大会就如同虚设,不管你最后选上谁,我都会让它变得一点意义也没有。”说完,还不忘瞪倪馨亚一眼,才踩着刺耳的高跟鞋声走人。
马玲娜一走,其它三个女人也被她的话搞得兴趣全失。
只是有监视器在看,韩在予也不敢不给家人一个交代,仍旧保持风度地与其馀三人聊天寒暄,当然也没忘了倪馨亚。
他给这四人的时间分配完全不成比例,和她们三人讲完五分钟的话,就会跑去跟倪馨亚聊上超过半小时,直到她提醒他,该去跟那三个坐冷板凳的聊聊,他才有种时间怎么会过得那么快的感叹。
如此不平等的待遇,就算脾气再好的女生也会受不了,虽说她们三人没马玲娜那份骄气,但毕竟还是出自大户人家,若是对方做得太过分,还是不可能忍气吞声,甘愿被当成活道具供在那。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难了。
曹妍洁代表其它两人来到韩在予所在的另一头,她沉住气,很有礼貌说道:“韩在予先生,如果今天这场相亲大会,把我们找来纯粹是为了应付你的家人,做做样子给他们看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是没必要的。”
倪馨亚发现连最后三个人都得罪了,这下说什么也要跳下来帮他说两句话。
“你们其实都误会了,我是有一些事想请教他,所以才会占用他那么多的时间,如果你们有什么话想跟他聊,现在就可以聊,我先到旁边去坐一下,还是……我去吃蛋糕,我大概会吃一个小时,所以你们不用急,慢慢聊就可以了!”她并不希望韩在予为了她,把韩家人为他安排的女孩子,一个不剩全都得罪光光。
她这番话听在一群看透人情世故的女人耳中,无疑是越描越黑,曹妍洁摇摇头,看看后头两人,再看看前头两人,最后下了结论。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相亲活动,美其名是要与每个相亲对象轻松相处,可实际上……”她看了胡玫莺与雷佩君一眼,“根本就是你们两人的相亲,我不想打扰你们,先走一步了。”
曹妍洁一走,立刻引发骨牌效应,胡玫莺和雷佩君当然也没有道理留下,先后拍拍走人。
看着这些富家千金一个接着一个走,韩在予不但不自责,还咧嘴笑道:“哼,早该走了,其实我是不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要应付我家人,我才懒得跟她们说话。”
望着那些女孩子离去的背影,倪馨亚不禁感到一丝丝歉疚。
“就算真的不喜欢她们,你也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换作我是她们,心里同样也会不好受。”
韩在予走到她身边,告诉她上流社会的生存法则。
“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刚刚你也看到马玲娜那副跋扈的嘴脸,为了达到目的,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知道她死皮赖脸追我追到美国的学校去,我不知拒绝她几百次,她还是一样打死不放弃,对付这种人只能说重话、下猛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怎么听起来好象在看Discovery频道,上流社会难道就像非洲草原弱肉强食,不表现出强悍的一面,就只能任由其它动物宰割。
倪馨亚点点头,似懂非懂。也许她还未涉及这领域,所以不便发表意见。
“她们自己走掉也好,省得我还得去跟我家人解释一大堆。”他主动牵起她的手,带着要参加嘉年华会的喜悦心情说:“我现在带你去见我家人,并且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认识。”
她踌躇一下,感觉心里还没准备好。
“等等,不需要这么快吧?”老实说,她还有点小阴影存在。
韩在予笑开怀,给她打一百个包票。“你放心好了,我们韩家的男人个个都很喜欢你,说你长得甜美,又说你身材好、气质佳,而且完完全全是出自肺腑之言,没有半句客套话。”
有了他的保证,她的心这才渐渐放下来。
就在他要带着她上楼儿家人时,越佣阿珠疾步走来,她喘着气,一字一字说道:“少……少爷,太夫人说……叫你赶紧上楼,她有话要跟你说。”
听到太女乃女乃从家里赶来,韩在予更是喜上眉梢。
“听见没,连我太女乃女乃都高兴得从家里赶了过来,一定是我太爷爷说你有多好又有多好,她才会特地跑这趟来见你,走,我们赶快上去。”
然而当他拉起她的手,正要往楼上走去时,阿珠却连忙挡在他们面前。
她摇摇手,指着倪馨亚说道:“大夫人说,只准你上楼,要那位小姐先回家。”
第七章
男主外,女主内。
韩家对外的一切,只要涉及到抛头露面的事,全都由韩家的男性来主导。
除非韩家男人做了一些让韩家女人看不过去的事情,才会迫使女人出面解决。
像现在,韩锡山的夫人胡莲女士,稳坐饭店会议厅的中央主席位,男性则分别坐在长桌两侧,至于韩在予,却连坐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太女乃女乃对他超级不爽。
胡莲喝了一口由儿子韩进阳端来的人参补气茶,眼角馀光瞄到韩锡山端起他面前那杯茶就要喝,一道凌厉眼神,外加一个强而有力的警告声,同时传到韩家每个人的耳朵里。
“哼!”
一听到太座大人的这记问哼,吓得韩锡山不敢动杯,乖乖放下,紧张到额头频频冒出冷汗。
胡莲端杯就口,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小的胡来,大的更是胡来!”
包括韩锡山、韩进阳及韩震天在内的韩家男人,个个被骂得拘血淋头,可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唯独韩在予,到现在还不明就里,他愤愤不平地想知道,自己和太爷爷他们,究竟是错在哪里?
“太女乃女乃,我和太爷爷他们是哪里胡来了!你就算要判我们死刑,也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罪名。”
他这一席话,吓得三个男人全身发凉,喉咙发烫,也只有这小兔崽子,才敢跟韩家最有权势的女人要求公平,洗刷冤屈。
“好,要罪名是不是?阿珠,把带子播给他们看,好让他们知道罪名是什么。”
阿珠听命,走到光盘机旁边,将一片光盘放进机器里,不久,萤幕就出现韩家三个男人的说话内容。
“这……这个穿露肩淡黄色晚礼服,胸部看起来还不小的女人是谁呀?”
“震天,你爷爷问说这穿著晚礼服,胸部很大,腰很细,臀部很翘的女人是谁呀?”
“在予,你太爷爷和爷爷问说,这模样甜美,气质出众,身材姣好,但一脸懵懂,好象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是谁呀?”
韩家三位男人一看是被偷拍的画面与对话,当场错愕,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被针孔摄影机监视,而且还被录到说了这样一段不堪入耳的话。
“我就知道,选曾孙媳妇这件事,不能交由你们三个来作主,还好我事先有因应之道,先偷装摄影机,看看你们到底是以什么为遴选标准。”
“我说老婆,你这样偷装摄影机监视我们,会不会太不道德了点。”韩锡山为捍卫男性尊严,不惜冒死进谏。
胡莲轻声细语,但听来还是会令人毛骨悚然地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要不用这种随便轻浮的标准来替在予选媳妇,还怕人家偷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