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
“一家很特别的店。”
“很特别的店?”裴丹弼愣了下。什么特别的店?有多特别?被她这么一说,还真勾起他的好奇心。
“这就叫臭臭锅?”向洁儿带裴丹弼来的,是家平价又重口味的小吃店。
向洁儿就像是行家一般,仔细介绍,“臭臭锅有很多口味,有海鲜的,有韩式泡菜的,还有猪肉、牛肉,看你喜欢什么口味,这里通通都有。”
“这、这么多口味,要选哪一种才好呢?”琳琅满目,他看得眼睛都花了。
“当然是原味臭臭锅了,虽然名字听起来很不文雅,好像很臭的样子,但只要习惯这种味道,你绝对会认为它是人间美味。”她良心建议。
“好啊,那就来一份原味的臭臭锅。”裴丹弼笑笑对老板说。
不到十分钟,老板便拿来两锅冒着热烟,类似小火锅的热食。
“还习惯这种味道吗?”向洁儿怕不合裴丹弼胃口,在开动前,关心地问了一句。
裴丹弼表情诡异,从他脸上页的看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
“味道还可以接受。”
“这种臭臭锅一定要趁热吃,你先夹一块豆腐试试看。”她建议。
他拿起筷子,夹一小块臭豆腐放进嘴里,不一会儿,脸上便出现奇怪反应。
“咳、咳……”眼泪立刻涌了上来,他又呛又咳,吓得向洁儿忙上前关照。
“你没事吧?”她一边掏面纸给他,一边频频道歉,“其实你真的不需要一下子就吃那么大一口的,我忘了告诉你,他们的麻辣口味很呛很辣的。”真糟糕,光顾着介绍,都忘了问他能不能吃辣。
他摆摆手,明明已经呛到脑里,还得装出很帅气样子,“没、没事,我没事……”
“那剩下的不要吃了。”看他那样子,再吃还得了。
“没关系,这种呛很带劲,而且你推荐的东西这么好吃,哪有不吃的道理。”为了不打击她的信心,裴丹弼还是一口接一口,津津有味的吃着。
“不呛吗?”她看他大口大口吃着,泪水都含在眼眶了,竟然还没有停下的意田心。
“真不错,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说得认真,不过……天啊,眼泪都流下来了。
堂堂一位总裁,吃个东西却像在要他的命,明明眼泪流不停,还强颜欢笑说不呛不呛,看在向洁儿眼里,觉得好有罪恶感喔!
只见他又多吃两口,额上汗水直冒,她看他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妙,忍不住再补上一句,“还可以吧,不要勉强喔!”
“味道还能接受,不过,”他受不了了,站起来说:“我去便利商店买矿泉水,你在这等我一下!”
看他跑得飞快,向洁儿实在于心不忍,暗暗决定,下次两人若还有机会一起用餐,还是由他挑地方,否则看他吃得那么辛苦,她也不好受。
就在她拿起筷子,打算自已先吃时,突然,一对男女在她斜后方坐下,她不经意用眼角馀光扫了过去,那两张脸顿时让她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那不是以柔和伟诚吗?!
天啊,以柔那娇娇女竟然会来吃这种平民小吃?向洁儿实在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于是慢慢地,又将头侧一点点过去,没想到她真的没有看错,的确是唐以柔和胡伟诚。
完了,这下糗毙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没有去美国念书,还在台湾的话,他们一定会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到时知道是美崴她弟弟害得她没办法去的话,肯定会跑去臭骂美崴,而且以以柔的火爆个性,很有可能完全不顾情面,将徐一展给扭送到警察局,要真是如此,以柔和美崴铁定友情破裂!
不、不行,她还是别让他们看到的好。
正当她要起身走人,一道黑影落在她面前。
“想不到这臭臭锅还真有点辣,本来我以为可以忍受的,没想到……”
“走了啦,别吃了!”她说话声音突然变小,甚至连动作也变得轻缓。
“走?你都还没吃呢!”
“别吃了,快走吧!”看他一脸狐疑,向洁儿索性勾起他的手,还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小碎步地往柜台处走,然后丢两百块给老板,“不用找了!”说完勾着他的手迅速离开。
对于她的主动热情,裴丹弼不免有轻飘飘的感觉。
“如果你这样子是在跟我暗示什么的话,原则上,我已经完全感受到了。”被她勾着还挺不赖的,很有恋人的感觉。
“不,你误会了,其实我……其实我……”
“我知道要女生主动告白,是需要极大勇气,你不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好。”这下,换裴丹弼主动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牢,不让她逃开。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尽在不言中,言……言什么啊?
向洁儿这下哑口无言。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有口难言,而且,就算她解释,也只怕会越描越黑。
都过了快二十分钟,裴丹弼还是没有要松手。
向洁儿的四根手指,紧紧地被包在他的大掌里头,他的手很大,很温暖,肉多多的,触感相当好,本来还有些不自在,可是握得越久,她越希望这种亲密能永远持续下去,越久越好。
沿着骑楼,两人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向洁儿第一次这么文静,不过她的心并不平静,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明叔告诉我,说你很有做和果子的天分,还说,从没看过像你这种天才,每个步骤只要教上一、两次,就全都记起来了!”这十天来,他天天与明叔通电话,除了了解她的工作情形,当然还交代明叔,绝对要对她特别关照。
向洁儿觉得明叔把她说得太好了,笑笑道:“还好吧,其实学每一样东西,都没想象中那么困难,懂得做笔记,每种材料该怎么配都有固定比例,就像上课时好好听讲,考试的范围就那些而已,哪有考不好的道理?”
“听你这么说,我看过不了多久,我们『东亭轩』的首席甜点师傅,恐怕就要换人了。”
“你真是越说越夸张,明叔他入行几十年了,资历比我深得多,哪有可能说换就换,即便你说要换,也不会有人赞同的。”
“这东亭轩我说了就算,谁敢有意见。”他一脸得意,似乎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一件他做不到的。
“怎么有这么臭屁的人,事业做越大,不是应该更谦虚吗?”
“当一个领导者,本来就该树立自己的权威,要不然,怎么让底下的人乖乖替你做事,也许谦虚在古代算得上是美德,但在现今这个社会,你越谦虚,就越会被人家从身上踩过去,机会不会在你面前闪过第二次的。”社会,是竞争激烈的竞技场,你若不积极搏斗,就只有被淘汰出局的命运。
她不懂他口中的残酷世界,也不想了解。
只是,她真的很不希望裴丹弼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不过就她观察,深信以他的为人,就算要与人竞争,也是有格调的竞争,绝不会出现一些偷鸡模狗的小人行径。
“你这篇生存法则我听得雾煞煞,也许我们这种领人家薪水的小员工的压力,没有你们这些大老板来得大吧?”
裴丹弼听了莞尔一笑,“喔,是吗?那么要是有压力,你会怎么排解呢?”
说到这,向洁儿眼睛突然一亮,她看到不远处有座游乐场,而在游乐场外头,摆放着的正是能够让她抒压的发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