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吉雅先从自己的长统鹿皮靴里抽出暗藏的小刀,用它割自己长裙的下摆,撕了好几圈下来,然后像绑粽子一样,在柏吉尔身上缠了好几圈,只希望能暂时帮他将血止住。
但她发现,这颗子弹对他造成的影响,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不像是她预估的那么乐观,他原本拿在右手上的枪现在似乎已握不住了。
“实在太可惜了。”罗吉雅看了柏吉尔的反应,在心里怨叹的想着,她实在很想扮演个娇弱的女子,尝尝有护花使者在身边保护的滋味是如何,怎料那明明就没射到人的子弹,还能转弯从墙上反弹回来伤人,哎呀,怨叹没路用,该是表现一下她本事的时候了,她老实不客气的将柏吉尔的枪接收过来。
柏吉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又无力拿回来,他警告的说:“枪是很危险的东西,女人没本事玩的。”
她心想,不管他是不是好意,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在很多时候,他们认为“LadyFirst”似乎很懂得尊重女人,但苦更深入思考一下,可以发现这个话的含意并不表示女人比男人优秀,反而是他们自认比女人优秀,所以女人是需要他们保护的,对女士礼让只不过是要表现他们高人一等的绅士风度而已。
罗吉雅牵动了一下嘴角,嘲讽的说着,“对不起了,大绅士,我想你大概发现我一点都不符合你心目中低男人一等的淑女样,而现在我还要让你见识到我更不淑女的样子。”
在这个地方、这个年代,保命可比保持淑女的风范重要,今朝留命,可比青史留名实际多了,罗吉雅不会装出什么都要男士助一臂之力的淑女样,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在这个动荡不安、治安不佳的地方,谁都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本事才保护得了自己。
罗吉雅镇定的拿着枪,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她冷静的观察一下子弹的来向,知道她有三个对手,这三个对手分别躲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向他们射击。她自知没有分身的本事,可以同时制伏三个人,既然分身的本事不够,那就只有靠智取了。
罗吉雅突然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相吉尔在心里暗骂了一句,Shit!他不耐烦的答道:“柏吉尔。”他一点都不了她挑在这个节骨眼问他的名字有什么用意。
他才说完,罗吉雅已扑到他身上,贴在他的耳边警告他,“什么都不准说,就当作你真的已经死掉了。”接着,她抱着他放声大哭,哭得好凄惨、好伤痛、她惟恐人家听不清楚的大声哭喊着,“喔,上帝啊,求求你,不要带走吉尔,不要结束吉尔的生命,上帝啊,你为什么赐予他生命,又让他的生命如此脆弱?那只不过是从墙上弹过来的子弹,竟能要了他的命。上帝啊!我真不敢相倩,上帝啊!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他收回你的身边,上帝啊!为什么……”
枪声停止了,空气中只回荡着罗吉雅悲切呼唤柏吉尔与上帝的哀哭声。
原来躲起来的闲杂人士渐渐的探出头来,但仍明哲保身的远远看着,谁也没有移动位置。
三个枪手现身了,他们慢慢的往马车靠近,想确定一下他们的“猎物”是否真的回到上帝的身边。
罗吉雅仍然趴在柏吉尔的身上哭喊着,她用身体遮着手枪,等那三个枪手更靠近些。
三个人中,其中一个用脚踢着柏吉尔的脚,轻蔑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而另一个伸出手往罗吉雅捉去。
突然,罗吉雅快速的翻转过身子,然后就“砰!砰!砰!”接连射出三发子弹,紧接着连续三声惨叫声,三个人握枪的那只手掌全被子弹射穿了,手上的枪枪全掉到地上。
罗吉雅坐了起来,她用脚一扫,将三把枪全扫到自已身前用脚踩着,决定全部没收,占为己有。她一手持枪指着他们,大喝道:“滚!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可不只是射穿手掌而已,至少你们得当心身上多了几个窟窿。”
情势一百八十度人逆转,三个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中国女人,她柔弱、纤细、小巧,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中国瓷女圭女圭,好像一根手指就可以把她捏碎似的,可是她却能在一瞬间同时制伏三个像大猩猩的魁梧人汉。“魔法”,三个大汉同时恍然大悟。“对,只有这个可能,她一定会中国的魔法,她是来自中国的女巫,一定是的,她一定在我们身上施了魔法,我们才会莫名其妙的输给她!”
三个人害怕又不知所措的看着罗吉雅,怕她又施其他魔法在他们身上。
罗吉雅再次大喝,“滚!快滚。”
三个人像得到大赦般,连哼都没哼一声,忍痛落荒而逃,只想逃得又快又远,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了,且他们还想着,被中国的魔法吓到,他们要学中国人,到中国城找中国餐厅吃猪脚面线压惊解运。
街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大都认识罗吉雅,但谁也没见识过她的本事,没想到她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罗吉雅自己心里的惊讶并不比他们小,她也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本事,有如此神准的枪法,从小她就在父亲的教导下学会了许多防身的本事,但一直都只是练习,并没有实际应用到,没想到今天一试竟然出现这么惊人的效果。
她的心神全浸在刚刚的震撼和胜利中,接受渐渐靠拢过来的人群的慰问和关怀,几乎忘了那位受伤“绅士”的存在,直到她身后传来一阵闷闷的嘲讽声提醒她。
“我虽然感谢你救了我,但我并不想以失去‘做人’的乐趣来回报你。”
罗吉雅像是被火烫到般,立刻弹跳起来,她惊讶的转过头,不明白柏吉尔为什么这么说?
柏吉尔指指她刚刚所坐的位置。
罗吉雅一看,整个脸像被泼了红漆般,红到似乎连头发也一起变红了。她刚刚竟然一直坐在他的两腿之间,她绝对不是有意的,刚刚情况那么紧急,根本没有时间让她想任何事,她更不会注意到她坐在哪里?生死交关时,谁会注意到呢?
围观的人听到柏吉尔的话和看到罗吉雅的反应,不禁莞尔的笑了起来。
看到许多人互相交换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更让罗吉雅羞得无地自容。
她恨恨的踢了柏吉尔一脚,一点都不心疼他露出的痛苦脸色。她想,都是他害的,他活该!竟然会把她危急时无意识的行为,牵扯成暧昧不明的事,怪不得上帝要事先惩罚他,让那颗明明就射不中他的子弹长了眼睛,转了弯之后再射中他。
一看罗吉雅的反应,柏吉尔心里的感觉是五味杂陈,其实她一点也不重,还柔软得很,可是他身体的某些地方却反常的渐渐变硬,这绝不是在他受伤后对女人该有的反应,但她却在他身上造成了这种效果,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只得损她一下,其实他对女人的身体一点都不陌生,但对她却有完全不同的感觉。
旁观的人都很热心,不用罗吉雅要求,就主动帮她把马车弄正,还有人帮她把在附近散步的马拉回来,将原先掉在地上的大袋子装回马车上,另外还有几个人将受伤的柏吉尔抬上马车躺着,他们好心又热心的向柏吉尔说:“你就顺便和吉雅小姐一起回家去治疗枪伤吧,她的父亲是附近最好的医生,她带着你一起回去,你一定可以获得最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