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钱?”
“我刚刚表演的钱啊!”她理所当然的说。
孟泽一点都不想停下来,他冷冷的说:“你不需要用到钱。”
江丽儿好气,他那冷酷、无情,从不站在别人立场看事情的毛病又犯了,他为什么不替她想一想?
她尽她所能的让孟泽的脚步停了下来,质问他,“我为什么不用钱?我可不是天掉下来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照样能活得好好的。我只是人,很平凡的一个人,我没办法靠吸空气填饱肚子,我要钱买饭吃,我衣服破了要用钱买新的,我没法用指头一弹就变出衣服来。我回家要路费,我没办法念个咒语,就回到家了。钱对我太重要了,我为什么不需要钱?我为什么不能凭我的本事去赚钱?”
江丽儿用力一扯,月兑出了孟泽的掌握,拉著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郑凯文的手,说:“我再找别的赚钱的机会去。”
两人东张西望的走著,孟泽一直紧跟在他们身后。他一直想著刚刚江丽儿说的话,她如果像她所讲的,要凭自己的本事去赚钱,怎会对孟津做出谋财害命的事?而若她真的做了,那孟津从家里带走的钱财应该是在她身上,可是她为什么还缺钱呢?或者她只是想掩人耳目而已?
孟泽回想著自己遇到江丽儿和孟津时的情况,他排除了江丽儿有同伙的情况。而或者他所看到的不是全部?她告诉他的才是实情?
*****
江丽儿和郑凯文愈走,遇到的人愈少。他们来到市集的边缘,她不想往回走,只得又继续往前,走著走著来到一家像是饭馆兼旅馆的地方。吸引她的是贴在门上的红字条,江丽儿看了一下,有几个字不认识。
从小苞著姑妈一家人,没什么机会读书认字,后来大杂院里搬来一个说书先生,她有空时,就跟著他学认一些字,不过认得的字还是很少。
红纸上写著,一个大大的“征”字,底下两个字较小,“保?”,江丽儿猜不出保字底下是什么字,又边看边猜的看著旁边一行字--待遇优厚,供吃、住。
饭馆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喝骂声,碗盘砸碎的声音。江丽儿一听就领悟了,喔,原来饭馆里就是有这种客人,他们才需要征保镳。
她鼓起了勇气,走进饭馆里。饭馆里除了正在撒野的男人外,还有一个店小二,那店小二并不理那男人,看到他们进来了,立刻站起来招呼。
江丽儿对店小二说:“等一等,我先做一件事。”
她走到那满身酒气的男人后面,拍了拍他的肩,骗他说:“外面有人找你。”
那男人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还没等他看清楚外面有什么人找他,江丽儿抬脚一踢,就让他摔出门外,跌个狗吃屎,久久爬不起来。她虽然没正式学过什么武功,也没打过架,但从小练杂耍的技艺让她的身手灵活,知道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发挥最大的力量功效,所以对那喝醉酒的男人一踢成功。
江丽儿回头问看得目瞪口呆的店小二,“我是来应征保镳的,请问老板在哪里?”
店小二用著好像是遇到疯子的表情,指著门外还没爬起来的男人说:“刚刚被你踢出去的那个人就是老板。而且我们并没有要请保镳,我们要请的是保母--帮老板娘看小孩的保母。”
江丽儿的脸刷的全红了。哎!真是字到用时方恨少。看不懂的字,应该问人家才对,自己乱猜,终究会闹出笑话的。
还没等老板爬起来,她就拉著郑凯文往门外逃了。不用人家告诉她,她也知道她休想在这里找到工作,她身后还传来老板咒骂不休的声音,“妈的!哪个王八蛋偷踢我……”
离开饭馆好长的一段距离后,江丽儿再也忍不住了,捧著肚子、蹲在路边大声的笑著,当时实在是很糗、很尴尬,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太好笑了。
郑凯文亲眼目睹他敬佩万分的姊姊出糗,本来想笑又不敢笑,现在看到江丽儿自己先笑了,他再也不必忍了,跟著她一起捧著肚子大笑。
孟泽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们可以为了这种事笑得这么高兴、这么开心?但笑是会感染,尤其是发自内心真正的笑,他的嘴角也不禁往上翘了翘,几乎有点像是要笑的样子。
“哎哟哟!哎!”渐渐的,江丽儿的笑声竟然变成了惨叫声。她的身子慢慢的缩成一团,捧著肚子哀叫连连。
郑凯文不笑了,孟泽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他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江丽儿已痛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痛苦的说:“我肚子好痛,里面的肠子好像在打架一样。”
孟泽连忙抱起她,寻找著药铺。一看到“同仁堂”三个字,他就往那跑,郑凯文在后头跑步跟著。
“大夫在不在?”孟泽一进门就著急的问,“请他马上出来看病。”
“在,正在后面看病呢!”药铺里的伙计看多了著急的家属,早就习惯了,手上仍慢条斯理的配著药。
看伙计一点都不急的样子,孟泽心中冒出了一股好大的火气,正想开口催他,江丽儿伸出手来,抚著他的脸,像是要求的说:“大少爷,我已经不那么痛了,等一下没关系的。”
孟泽心里虽急,可是看到江丽儿那懂事、贴体人的表情,他也不能不顺应她的要求。
等了一会儿,才轮到江丽儿看病。孟泽将她肚子痛的情形讲了一遍,大夫就开始开药了。
他的诊断结果是,江丽儿运动太激烈,又一时笑岔了气,肠子打结了,只要好好的静养,让肠子自己理顺就没事了。
孟泽在“同仁堂”外,招来了一辆马车,要将她送回家。
江丽儿要求孟泽先送郑凯文回家,“大少爷,我们先送凯文回家好不好?就算他嫂嫂还有气没消,看在你是孟家大少爷的份上,我相信她也不敢对凯文怎么样。”
孟泽答应她的要求。他看到了江丽儿细心和关怀人的另一面。
第五章
在孟泽的严格规定下,江丽儿不得不乖乖的在三楼里安安分分待了两天。虽然郑凯文还是每天来找她,有时还捉了些蝈蝈儿、蛐蛐儿的让她解闷,但她还是觉得无聊得快透不过气来。她一直觉得有“被关”的感觉,不自由,感觉做什么事都无趣得很。
为什么孟津不快点醒过来呢?他一天不醒过来,她就一天不自由。愈想愈闷,实在闷不住了,她顾不得孟泽的禁令,“咚!咚!”的跑下楼梯,往孟津静养的房间走去,要去看看他。
看守她的人想拦她,又不敢真的动手,只得派人快速去通知孟泽,让他来处理。
而照顾孟津的人看到她闯了进来,立刻神情紧张的站了起来。
江丽儿说:“没什么事,我只是看看他。”
照顾孟津的人还是不敢放松,神情紧张的站在江丽儿后面戒备著。
孟津的脸比她前几日看他时消瘦了些,淤血仍未散尽,一点都没有年轻生命所洋溢的青春活泼气息。江丽儿不禁打从心底对他生出同情来,原先一鼓作气冲下楼的气全消了。
望著孟津憔悴的脸,她实在猜不透孟津遇到了什么状况,竟落到如此下场?大少爷应该知道,可是他嘴巴紧得很,什么都没说。仆人间的传言,也只是揣测得多,真实性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孟津的嘴巴好像在动。她走近了些,正好听到孟津发出的呓语,模馍糊糊的听不清楚。他好像在叫一个人的名字,丽?红?丽?儿?愈听愈惊讶,他好像叫著她的名字,或者是类似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