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蔚蓝更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叶冥知道她喜欢他,他是否也会这么待她?
叶冥讥讽的勾了勾唇角。
“可怜?你的同情心会不会氾滥的太过分啊?人家当你是仇人耶!小蔚蓝,天真也该有个限度,否则就叫愚蠢。”
蔚蓝猛然倒吸口气,“你……”
她瞪著叶冥那张宛如冰铸的脸孔,那样的冷酷、那样的绝情……不!她下意识轻摇了摇头,她绝不会告诉他,她喜欢他!
她绝不甘愿捧上自己的心,眼睁睁的看著他摔碎……
“你干嘛摇头?”他眯著双眸,不喜欢蔚蓝苍白的脸色。
“我……我要回家了。”蔚蓝转过身,避开他的眼。
“回家?”叶冥挑眉,“你忘了你还有工作吗?”再次,他拿出工作来威胁她。
“没有我,你一个人一样可以做!”
“我说过,如果你不留下来,我就不管这案子。”
叶冥以为他总有办法逼蔚蓝低头,总有办法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只由他一个人来保护,未料她也有不妥协的时候。
“不管就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走!如果不高兴的话,你大可以炒我鱿鱼!”
“你在生气?为什么?就因为我拒绝喜欢徐玉臻?”叶冥冷下脸,淡眸里的阴佞闪烁著危险的讯号。
“对!”蔚蓝用力的点点头,她是气他的拒绝!包气他的无情……让她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蔚蓝的答案蓦然令叶冥下颚一紧。
“你疯了!居然叫我去喜欢别的女人?你滚!宾出去!”
生平第一次气到口不择言的他,双目冒著熊熊焰火,只为这个该死的女人,毫不考虑的要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她难道不喜欢他吗?
她难道一点也感觉不出他在乎她吗?
“滚就滚!不过,不是因为你叫我滚,我才滚,而是因为我刚刚说了,我、要、走!”
蔚蓝瞪著叶冥那张铁青的脸,心突然觉得好痛……果然,他对她根本和别人没有不同,他不是也叫她滚了吗?
同样的绝情!
同样的狠心!
牙根一咬,蔚蓝含著眼泪,负气的摔门出去。
留下叶冥,恶狠狠的挥掉满桌子的档案文件,却仍郁气难消的猛抡墙壁好几拳……
这可恶的女人,居然真的丢下他走了?
她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想逃离他的身边,甚至连工作都留不住她?
叶冥伸手爬乱发丝,重重的将颓丧的自己摔到椅子里……
接下来呢?
他还能用什么办法留住她?
生平第一次,叶冥感觉到束手无策。
第七章
蔚蓝边跟著警卫走入看守所,边连迭叹气……
虽然几天前,她是很嘴硬的对叶冥撂下狠话,说她再也不管这件案子了,但她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却害死了条人命吧!
由于她已经连跷了几天班,真的有点担心叶冥那个冷酷的家伙会丢下胡刀不管,所以,她还是来了!
一个人来见胡刀。
“胡先生,你早。”几天没睡好的蔚蓝,挂著两个熊猫眼,手脚有点迟钝的拉著对面的椅子坐下。
“吸血律师呢?”
手脚被铐上的胡刀静坐在椅子上,对外界声响毫无反应的他,甚至仍闭著眼,维持假寐的姿态,却能半点不差的料中蔚蓝的形单影孤。
“……”蔚蓝轻蹙著娥眉,心里头突觉酸酸的。
“原来是死了。”
他的自言自语,却教蔚蓝悚然一惊。“你、你别乱说!他……他哪有怎样?活蹦乱跳的很!不要乱咒他!”
虽然胡刀只是随口说说,蔚蓝却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从不是个迷信的人,但也忍不住为叶冥忧心。
“为什么?我瞧他对你挺坏的。”胡刀蓦然睁开一只眼。
“可是……”蔚蓝的脸颊逐渐漫上红晕,她踌躇的扭著背包肩带。
“可是,你喜欢他。”
“你……怎么知道?”
蔚蓝眼睫颤飞,她还以为她把自己的心情隐藏的很好呢,怎么轻易地就被个旁人看穿……
难道,她真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小手悄悄抚上热烫烫的双颊,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叶冥的?
一开始,她明明恨不得他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前,但跷班的这几天……唉!她无法否认,她竟然会发神经的开始想念他的冷言冷语。
她根本不愿意想起他的,却不知怎么的……胸口却无端的塞著满满的叶冥,情绪总是随著两人相处过的每一个小细节而又喜又怒的……
蔚蓝酡红的双颊明显写著恋爱的羞赧心情,却也掩不住滑过心底的一丝惆怅……
“其实,你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那个冷血大魔王也不可能会喜欢我……”她沉重的一张小脸,瞬间像老了五十岁。
“倒也不见得。”胡刀淡道。
蔚蓝闻言,微抬起头,因著胡刀的安慰而忍不住甜甜一笑,语气上也多了几分亲近。
“胡大哥,虽然你只是随口说说,我还是觉得舒服多了,谢谢你。其实,你真的好厉害,我的心情我想就连叶冥也没发现吧,但……为什么你却知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不在乎眼前的一切了呢!”
蔚蓝不意外胡刀又陷入沉寂。
她咬咬唇,决定放手一搏,“是不是因为……我让你想起了谁?是白羽裳,对吗?”
蔚蓝的目光瞬也不瞬的凝视著他,企图从他任何细微的动作中挖掘出他封闭情绪的原由。
未料,胡刀却不闪避,甚至不打算隐藏什么,斧凿粗犷的脸上淡淡的逸出抹温柔的笑。
“你和她一点都不像。”
他的灵魂曾经一度回到身体里,却霎时又抽离的索然……
“胡大哥,只有爱过的人才会懂得爱,我喜欢上叶冥之后,更加无法相信你会杀了白羽裳,我绝对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蔚蓝真诚的黑眸里看不见一丝虚伪。
“误会?”胡刀幽阁的眼神复杂难解。
“我的枪、我上瞠的子弹、我扣的扳机,和倒在血泊里的……白羽裳,我看不出哪里有误会。”
“你这样的沉默到底是为了什么?白羽裳已经死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想为她报仇?”
报仇?
曾经,胡刀的眸瞳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却也仅只于那么一瞬间。
“胡大哥,如果你是顾忌叶冥,那么请你放心,我相信他上次离开前所说的那句话,只是为了激起你的反应而已,他并不真的觉得你抢了……”
蔚蓝试图解开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误会,但……
“他没说错,白羽裳是我义父的女人。”胡刀打断了蔚蓝的话,却不是为了澄清,而是为了在他的心里再戮上一刀。
仿佛唯有藉由不断的自残,才能稍减他的满心罪恶感。
“可是,是你爱她在先。”蔚蓝说道,她为这件案子彻夜查阅了所有流传出来的黑道秘辛。
“对义母,胡某本就罪该万死。”
“不要这样!你为什么要将自己讲的如此不堪?”蔚蓝情绪激动的捏著资料夹,一张俏脸早巳涨的通红。
而胡刀却连眼皮都未曾掀动。“我本来就是不堪之人。”
“你不是!”蔚蓝蓦然大吼。
而他,终于抬起双眸平视眼前的女孩……一脸的焦躁,却打从心里关怀的表情。
令胡刀无神的视线闪过一丝好奇。
“你叫……蔚蓝?”
他没头没脑的问题教蔚蓝一愣,她点点头。
“你是吸血律师的助理?”
“呃……还称不上是助理啦,其实,我还是大学生,是事务所里的实习兼工读生。”
“你根本不认识我,凭什么觉得我没有杀……她?”
冲口而出的是不解,他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居心叵测的,他是,义父是,叶冥是,甚至……连白羽裳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