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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太宠我 第18页

作者:夏滟

好惨的画面。方韵禾看不过去,忍不住上前。“需要帮忙吗?”

“嗯?”那女子一愣,看见方韵禾的打扮,猜到她是工作人员,她吁口气。“谢谢,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婴儿,我带小朋友去厕所,很快回来。”

“好。”方韵禾笑笑地接过。婴儿还小,抱起来好软,她忍不住戳戳小孩子如棉花糖一般柔润的颊,惹得女圭女圭格格直笑,方韵禾脸上笑容微敛,想起这里是孤儿院,究竟……是怎样的父母会选择扔弃这般大的孩子不顾?

她胸口隐约传来一阵痛楚,好似回忆起了某个不愿再记起的事实。是啊,她也是一样的。

“咦?这不是毛毛吗?”一个粗鲁的男人喳呼着走近,他身材魁梧,满脸虬髯,模样煞是骇人。他看见方韵禾手中的婴孩,眨了眨眼。“他怎会在你这儿?”

“呃、我……”方韵禾说不出话,这个男人看起来好恐怖,她、她好怕!

“咦?你在这啊。”打扮成锡人的薛问樊走过来,注意到她怀中女圭女圭,漂亮的眼一瞪,吃惊大叫:“哇靠,这、这不会是你跟嗣弈的孩子吧?!”

“不、不是!”天!

方韵禾乱哄哄的脑子差点爆炸,尤其想到生孩子前要历经的“事”,她思绪乱成一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眼前突然来了两个大男人而害怕……

“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咧?”

一脸胡子的男人挥了挥手,见她模样不适便靠过来关心,可这一靠近,方韵禾只想晕倒。“我、我没事、我没事……”

方韵禾拚命小心地呼吸。她真的好怕、觉得恐惧,脑中乱七八糟的快要没了意识,但不行,她手中还有个孩子,她抬头,试图想要找到何嗣弈在哪里,苍白汗湿的脸令一旁两个男人看得也很紧张,长着胡子的那个开口。“你不要紧吧?我是医生,可以帮你看看。”他说着伸出手,直接碰触方韵禾的额心——

“不要碰她!”

“嗣弈?你、你干么突然跑出来?”薛问樊一脸莫名其妙,一旁的大胡子男人亦然,只见这个小女人抱着婴儿蹲坐在地,女圭女圭啼哭,她似是没了感觉,只是一脸空茫地颤抖着,何嗣弈摘下头套,喘着气,刚直的脸上有些自责。

“她身体不舒服,我来照顾她。”

“啊?我是医生耶……”

他兀自上前,想了想,把那颗有些蠢笨的熊猫头套戴回去,蹲下来。“韵禾?韵禾?没事了……”

薛大少一头雾水。“她怎么了?”

没人理他。方韵禾抬起头,一双因恐惧而泛着水意的眸子颤动着,知道他来了,她好安心,虚弱的脸上终于释出笑意,把怀中的婴儿交给他。“我……”

“韵禾?”

我不行了……

“咚”一声,在何嗣弈接过孩子的同时,她昏倒了。

第7章(1)

头晕目眩。

方韵禾眨了眨眼,看到何嗣弈担忧的脸出现在她头上。

她一脸莫名,但很快想起,明白他们正在一间小屋内,而她躺在床上。

“我……宝宝呢?”

见她询问婴孩的事,何嗣弈脸上浮现笑意。“他没事,让照顾他的人带走了,你好勇敢。”

真的吗?“可我昏倒了……”想到当时的画面,她仍有些不安,何嗣弈给她倒了杯水,她接过杯子。“你同事一定觉得我好奇怪……”

“我告诉他们,你中暑了。”

中暑?可今天压根儿就不热……

随即,方韵禾明白这是他的体贴,她可以肯定何嗣弈没把她的“症状”告诉同事。为什么?因为他不想她不自在,单方面承受他人小心翼翼的对待。

那是一种压力,他晓得,于是他选择保护她。方韵禾记得他向她飞奔而至的画面,向来自持的他竟会为她抛下工作……想到这儿,她心房忍不住颤动,一股热切的情绪涌上,她几乎落泪。

怎么办?她……她好喜欢他。

喜欢他这样无微不至的体贴,喜欢他总是这样顾念着自己的温柔,她从未想过在这世界上有人会为她用心若此,曾经,她是个连自己母亲都不要的小孩……

“刚刚那个孩子好小,他的父母怎会选择舍弃他?”

何嗣弈一怔,沉静的眼看进她眼底的悲伤,他吁口气,语调和缓。“也许,父母也有父母的为难。”

是吗?是吧,她也懂的,可理智明白了,每每一思及胸口仍是一阵撕扯般的痛。她不是不在意,只是一直压抑不去想,怕自己就这样被击溃……

“我、我一直很努力。”

“嗯?”

“妈妈被打的时候,我一直努力要保护她……”她真的尽力了,面对父亲那般蛮横无理的对待,她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瘦小的身躯挡在母亲之前,承受那份巨大的伤害。“我明明很努力……可是,妈妈还是走了……”

这是她第二次讲述那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过往。比第一次清晰,也远比第一次要来得痛,何嗣弈听着,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压得他沉甸甸的,难以呼吸。

他抱住她。

庆幸她不害怕自己现在的打扮,他极尽所能地圈她入怀,在她颤抖的耳边轻轻安慰。“没关系了,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韵禾,我以你为傲。”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内心似有一股难言情绪汇集,那是因她产生的、深深的疼。他拥着她,在她耳畔一遍一遍地安慰,给她支持,仿佛要藉此告诉她:不要紧,你不是一个人,有我爱你……

于是方韵禾落下泪来。在这个男人怀中,她觉得很安全。

本来该感到害怕的,此刻却只有一种安心围绕,仿佛这儿就是她的归属,而这个人,就是她的小天地里,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她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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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活动到了尾声,最后压轴是小型烟火,如花一般盛放的火焰以夜空为幕,绚烂得教人移不开眼,可累了一整天,方韵禾体力已至极限,就这样靠着熊猫的柔软身躯睡着了。

何嗣弈第一次见到她的睡颜。很静、很甜、很安详,他摘下头上那颗笨重的熊猫头,想藉此看清楚一点,远方却忽然“咻”地一声,他下意识伸手掩住她的耳,害怕火花绽放的声音惊扰了她。

她没醒来。

何嗣弈松了口气,这才想到自己似乎干了件很傻气的事。

方韵禾身上仍旧是桃乐丝的装扮,让她看起来天真,依偎着他的模样更是安心得好似天塌下来都不怕……何嗣弈觑了眼自身的打扮,老实说,心情真有一些复杂。

今天一整天,他们好自然地牵手、拥抱,何嗣弈一直以为自己是有耐心的,即使碰触不到,他可以等,可事实上,他错了。

就像一只以喝水为生的鸟儿,尝到蜂蜜的滋味以后,再也无法回到以清水维生的日子,感受了她的柔软、她的温度以后,自己当真可以继续不贪求吗?

“嗯?”方韵禾揉了揉眼,看见何嗣弈在她醒来后马上把头套戴回去,她一愣,继而“噗”一声笑出。“现在不用戴也无所谓了吧?”

熊猫脑袋侧了侧,呈现一副无辜姿态,可装扮内的男人却以万分炙热的目光,瞅着这个卸下防备后如蜜一般甜美的小女人。见她笑得开心,他忍不住怀疑,她接近的究竟是他,还是熊猫?如果这是以后接近她的“必备行头”,那……

何嗣弈想像着,背脊攀爬上一种莫名恐惧,因为他脑中竟浮现他以这身装扮和她走入礼堂的画面。那其实有点好笑,可下一秒,当他想到婚礼后必经的洞房,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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