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全是装的吧!恐怕你以前都把本性掩盖起来,他们不知道,才会让你的假象给骗了。”她悻悻然的接话,清楚知道他的本性其实是又坏又恶劣。
“看来你挺了解我的,不如你来说说我是怎么装的,才能让所有人深信不疑?”他打趣的俯身向前,一只手忍不住哀上她的肩头,缓缓的滑圈按摩着。
看来小家伙真的很懂他,达他隐瞒本性伪装成温谨贤良这事都能发现!
“我哪知道你是怎么让大伙相信的,说不定是其种天份!”她满脸通红的拂开他的手。
“是啊!说不定我真有当戏子的本事,不仅能扮贤德恭忍的好太子,还可以装疯卖傻的将宫里闹成一团乱,或者哪天不当太子,也能做个戏台上的名角。”他自吹自擂的接话,一副自鸣得意的表情。
“东方越!”她受不了的低斥了声。“扮疯子把宫里搞成鸡飞狗跳有什么好玩?你能不能正经点,尽点太子之责给当今皇上分些重担?”
“谁说不好玩,这半年才是我人生里最辉煌的日子,我可是很尽责的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他似笑非笑的接话,让人不懂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什么意思?”她叹口气仰起小脑袋看他,没法跟上他与众不同的想法。
难道说装疯卖傻就是在尽责吗?
“小家伙,你想想我如果不这么做,那在我身边的人怕是永远都得仰着我的鼻息,听我的命令来行事,可这样有什么好玩,又不是在养狗猫,叫坐就坐、跪就跪,那可有多无趣。”他伸手在水面上模了下,确定水还有热度不令让她着凉时,才继续把话说完。
“再者,说真的,宫里的日子太无聊了,我闷得慌,想不出有什么可玩的,最后只好扮疯子闹一闹!”他停了下来,一副就是这样啊的表情。
半年前那次微服出宫,让他看见寻常百姓间的生活有多自由和无拘,相较之下,宫里那种一板一眼凡事都讲求规矩的地方,才真的无趣到会让人发疯!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无聊才扮疯子?这么胡来,难道你不怕你那些皇兄弟会趁着此时互相勾结作乱,然后将你杀了?”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只觉得生平第一次遇上这种行事风格毫无道理可循的怪男人。
多少人想抢太子这个位置,他不会不知道吧?
扁看历朝权力更迭、斗争频传的夺位之争,就知道未来储君这个宝座不是随便人可以坐得稳的。可他竟然不当一回事的胡乱搅和一通?
“那样倒好,若真有那种机会,我定会使劲的扮个贤明太子或是乱世昏君,然后好好玩它一玩,可现在是太平盛世,我那群皇兄弟更是一个比一个兄友弟恭,明明个个都有经国治世之能,却偏愿意屈居为臣。”他停了下来,瘪着嘴装模作样的猛叹口气。
为什么没人和他抢地位争名分呢?其实他好希望自己可以像寻常百姓那样,过过满是风雨,偶尔又有些小小争闹的辛苦日子。
独坐高处低头俯看尽是一片屈膝卑恭,但实际上恭顺的后头又有多少交心和诚挚,他不想猜也懒得去看清。
而唯一能知晓的是,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是翱翔九天的苍鹰,也不愿是囚于高广宫墙之后的笼中帝王。
可这样身不由己又不得不为的挣扎苦楚,有谁明了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你很希望有人来跟你抢抢皇位。或着干脆将你贬为奴隶,给赢得帝位的人做牛做马也行?总之你就是宁可做乞丐逍遥度日,也不想毫无自由的当个高高在上的人间帝王!”她没好气的接话,但心里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如此两面的外在表象。
在旁人眼里这的确很难理解,明明拥有人人想要的天下,却觉得自己背负的是一个沉重烂摊!
或许他更宁愿一无所有的和平常百姓一样,靠自己的力量去争得想要的事物,而不是一开始就高高在上,却每跨一步都像如履薄冰似的艰险万分。
因为一个皇位,负载的可是天下百姓的福祉冀盼,可失去的却是自己的自由和人生。
“是啊!如果我皇兄肯接,我早将天下双手奉上了,这样才可以跟着喜欢的人浪迹天涯,游遍五湖四海。”他笑了起来,脸上难得有种像小孩般的羞涩表情。他好喜欢她,她知不知道啊?
“那你皇兄呢?”她佯装不懂他语气里的示爱告白,红着脸将下巴沉入水中。
“唉!他出家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十五岁那年便遁入北方最有名的大宝佛寺,还立下誓言说什么终身不出寺门一步。”发觉自己的爱意没得到她的回应,他有些自怜的叹口气。
一脸哀怨的把眼前不解风情的小女人狠瞪了下后,正想开口叫她起身穿衣免得着凉时,外头却传来马大娘的叫唤声。
“小娘子,大娘给你加热水来了,我这就进去。”她边说不等谷藏音回应,迳自热心的推开门,准备给她的木桶加点热水。却看见东方越一脸防备的张开身躯,像大字般的档在木桶前。
“大爷,你何时回来的?我明明让阿宝和阿银那两个丫头在楼梯旁看着的,不许旁人上这儿一步,然后才到后头给小娘子提热水的,可我那两个死孩子是去哪了,竟然还放人上来,但幸好进来的人是大爷你,不然要真出事可不得了!”马大娘一脸歉意的说拉一串,正要将木桶提过去,却让东方越伸手拦了下来。
“方才坐在楼梯口的两个女孩儿,我给了她们铜钱,让她们买糖去。”他有礼却不热络的将马大娘手里的木桶接下,过于拒人于千里的表情让马大娘识相的赶紧推门离开。
“喂!大娘是一番好意,你别板着脸对人家。”谷藏音不满的在后头说。
“我知道她是好意,就因为这家旅店的人都很和善,不然我才不会打赏那两个小丫头。”他提着热水走过来,正要将水倒入,却看见她急急忙忙的摇手。
“别倒,我在水里够久了,怕是连身子都要泡烂了,我要起来。”她说完,两颗灵动的大眼直盯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哪有问题?”他放下水桶,故意佯装不解的左右看了下,然后回头笑嘻嘻的看着她。
总之能别出去就别出去,因为心爱女子的美人出浴景象,他这辈子可是从来没看过!
“东方越,你别太过分,再不出去,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她恼羞成怒的抓过一把浸在水里的草药叶梗,往他的方向扔了过去,虽然根本不可能掷中,但嘴里的威胁话语却非常有效果的立刻让他模模鼻子,悻悻然的走了出去。
“小家伙,桌上的包袱是给你的,你换好了再叫我。”隔着一扇门,他不死心的喊着,就希望她最好不擅穿女装,才能让自己进去帮她着装拉拢衣带。
只是这肯定是这辈子最不可能实现的美好白日梦。
饼了半晌,就在他冷眼望着下头食堂稀落的几名客人时,身后的木门却打了开来。
苞着在他惊喜的转身回眸中,身着绿色衣裙的谷藏音举着只要砍的是好人便永远拔不出鞘的古剑,凌空劈了过来。
“小家伙,你做什么?”他闪了开来,一路由楼上让她追至楼下食堂,然后在她失手掠过自己身侧,以蛮力砍翻一张木桌后,这才惊觉情势不对的忙往外逃。
“废话!当然是砍人。”她圆脸涨红的追着他,手里那把还卡在剑鞘里怎么也拔不出来的破烂古剑,现在眼看就快成了杀人凶器的朝他后颈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