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大胆的突袭,印心虽然羞赧,却不好意思闪避,只好红着脸,温驯的任由薛大娘又模又捏,只是不一会儿,某种似曾相似但令她作呕颤抖的记忆,却自脑海深处浮现。
啊,苍狼军!
软女敕娇躯顿时一僵,印心立即想起所有的事。
狩将军不仅凯旋归来,还救了她,可她却连一句道谢都没说,就当着他的面,像个孩子般的嚎啕大哭,她甚至还将鼻涕眼泪抹在他身上!
当记忆点滴回笼后,粉女敕的脸蛋也愈来愈红,愈来愈烫。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他的怀抱有多温暖、多令人安心,因此当时她才会抓着他哭个不停,仿佛是想将心中的委屈与恐惧通通宣泄出来,而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却始终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任由她将衣袍浸湿,最后她只记得自己连哭的力气也没了,接着——接着——
咦,接着她做什么去了?
怎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大娘,那晚狩将军他……呃……我是说,那个我是怎么……”抱着衣裳,印心支支吾吾地问着,好想弄懂自己是怎么跑到这床上来的,却又不好意思将话问得太白。
不过虽然她将话说得模糊,薛大娘却还是一下子就弄懂她的疑问,不禁仰头一笑。
“那晚你哭得累了,便在马上睡着了,将军只好抱着你回房。”
“什么?”印心一房,小脸顿时红艳如花。
她睡着了?而且还被狩将军抱回房里?
啊,那她的鼻涕眼泪,不就全让他看到了?
“那日你肯定是累坏了,这一睡,竟睡了一日一夜,将军以为你是病了,还特地请来军医替你诊脉呢。”吃完小脸的豆腐,薛大娘立刻转战印心那头柔亮滑腻的长发,心里飞快的想着,该替她梳什么发型。
北方女人作风大胆,这些年来,对将军投怀送抱的北方佳丽,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不过将军向来自律甚严,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个女子,她还道这几年内恐怕是无法替将军办喜事,没料到这会儿机会就来了。
为了这天真的小丫头,将军又气又吼,着实把大伙也吓了一跳,不过气归气,将军可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见她哭倦睡着了,连忙卸上的披风,绵密的将她裹在怀里,就怕她冻着、冷着;明明气得都快冒烟了,却不忍心叫醒她问话,反倒还轻手轻脚将她给抱回到房里。
苞着将军十几年,她可从来没见过,将军对哪个女子那般温柔呵护呢。
虽然将军没将话明说,可那充满占有欲的一举一动,早已充分显示出印心的重要性,因此这两日来,她的心情才会格外的好啊。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不是该先请人绣套嫁裳了?说不准几个月后,牧场就要办喜事啦!
第4章(2)
“一日一夜?”没料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印心不禁错愕的睁大了眼。
“是啊,这么久没进食,你一定饿坏了,快将衣裳穿好,下床喝点热粥——”话才说到一半,薛大娘立刻耳尖的捕捉到石屋外的动静。“啊,是将军回来了,看来北方城墙修补的进度应该不错,所以今儿个提早回来了,我得赶紧向将军报告你醒了。”肥敦敦的身影才自床边起身,连忙就往门口奔。
“啊,大娘,请你等一等,我、我——”抓着衣裳,印心紧张极了。
想起自己曾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她就羞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将军有好多事要忙,不会那么快进来的,大娘回头再替你梳头,将你打扮得美美的!”薛大娘笑呵呵的摆着手,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来不及打扮。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将军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很高兴。”薛大娘兴奋的拉起毡毯,也不等她将话说完,便一溜烟的走出石屋。
拦不住薛大娘,印心只好立刻跳下床,七手八脚的将衣裳穿好。
啊,怎么办?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怎么他就回来了呢?虽然大娘说他会很开心,可是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咬着下唇,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打转,挂在门上的毡毯却又传来动静,以为是薛大娘改变心意折了回来,小脸一喜,她连忙转身——
“大娘,你还是跟狩将军报告我还没醒吧,我——”细女敕的嗓音倏地消失,望着门前面无表情的东方狩天,印心吓得差点尖叫。
怎、怎么会这样?大娘不是说,他不会马上来吗?
惨了,他一定听到自己的谎言了,他会很生气,他一定会生气啦!
提起裙摆,印心二话不说,立刻就往床榻的方向冲,妄想临阵月兑逃。
慑人的威吓声吓得她脖子一缩,果然停下脚步,动也不敢动。
东方狩天无声绕到她面前,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瞧不清他的想法。
“你想去哪里?”
她想逃!
绞着双手,她不禁心虚的迅速低下头。危险近在眼前,她只好暂时抛掉“诚实”的美德,努力左右摇头,否认自己曾有不轨的想法。
“坐下,把粥吃了。”威严的嗓音再次自上方落下。
拿着一迭帐,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忽然走到石桌边,专心的查看起帐,似乎不打算追究。
咦?就这样?
他……他不生气吗?
少了那慑人的压迫感,印心偷偷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
“还不快吃。”东方狩天忽然抬头,深邃的黑眸,笔直的对上她。
简单的四个字,却有强大的威力,咚的一声,她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乖乖坐下吃粥。
薛大娘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厨子,一碗香葱滑蛋粥煮得清香淡郁,她才吃了一口,便立刻感到饥肠辘辘,连忙拿着汤匙,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不知不觉中,一大碗的热粥全进了她的小肚子,有了热粥的充填,她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手脚不再冰冷,就连精神都好多了。
伴下汤匙,她教养良好的拿起手巾,仔细的擦拭粉唇、双手,谁知东方狩天却忽然出声:“你会打仗吗?”
“啊?”她愣愣看向他,一时间无法反应。
“你敢杀人吗?”他迅速又问,说话的语气,就像谈论气候般自然,同时还一心二用的将帐翻页。
以她的角度,无法窥见他的表情,不过……他是不是在生气啊?
“呃……我……”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苍狼军不懂怜悯,老弱妇孺也不放过,你究竟为什么要到战场上去?”合起手边的帐,他总算抬头看她。
四目交接的瞬间,印心立刻就被那冷寒的目光,冻成冰柱。
呜,他在生气,他真的是在生气啦!
看着那张比平常还要严酷冷凝的俊脸,才因热粥而暖热的四肢,瞬间又冷却了下来,她张着小嘴,好半晌才挤得出声音。
“我我我、我去那边,是想、想帮你——”
“帮我?”他不留情的截断她的话。“你差点连自己也帮不了!”他提高声调,眼里那炽烈的怒火,几乎可以将她灼出个大洞。
她吓得缩起脖子,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说的没错,她连自己都帮不了,她唯一做得到的,就是到处制造麻烦。
想起自己做出的麻烦事,她不禁自责的捏紧粉拳,任由指甲陷入掌心,扎疼自己也不自知。
“要是那时,我没听到你的呼声,要是那时,还有其它苍狼国的残党,你晓不晓得你会有什么下场?”他加大嗓音,一颗心因为想起当时的状况,再次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