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的很漂亮,是一种很古典的美,怎么说呢,她的人和个性都很像我想像中的林黛玉。那时的我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也是血气方刚,就不知不觉地恋上了她,也理所应当的认为,她是爱我的。”
“她虽然生活在这里,我想她却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家吧。她是一个心思很多的人,我们都不知道她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对谁都是一样的不冷不热,有时我觉得她对外面的人,比对我家的人要亲密一些,现在想来,那时她可能是怪我父亲的。因为当时方叔曾来家里向父亲求助过,不过父亲所能提供的帮助对他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记得那次方叔走的时候竟是满脸的失望,我想父亲也很无奈的,十几个亿,实在是一个大的数目啊。不过,云媚倒是什么都不肯说,大家也不敢提那让她伤心的往事,所以,这本可以解释的一个误会却这样沉积了。”
他陷在了回忆之中,看着他的侧影,她感到的竟是一种凄凉。她猜想,他讲述的一定是一段让他刻骨铭心的感情,只是这感情可能没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就这样,子归跟随着衣寒羽,走进了他的回忆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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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讲完了故事,站在窗边背对着她的不再讲话的衣寒羽,子归竟是一阵心痛,这个老人的心里装着多少的秘密和痛苦?
“伯父,有时我们和幸福就隔着这一道窗,打开了,幸福就来了。”
“今天早上柔芳走了,我找了她常去的地方,不过都没有找到,我很担心。”说出了那么多,他突然觉得要讲出自己的心事并不是那样困难的事,他突然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把故事完全地讲给柔芳,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感情讲给柔芳听,要不她也不会对他们的感情如此的没有把握,在她的心里,始终以为他爱着的是方云媚,若不是昨晚她失口说了出来,他都不会知道,他以为她知道他爱的是她。他们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原来她一直是忐忑的,“我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吧?”他自言自语着。
“不,只是你没有表达好你的感情罢了。我们去找芳姨吧。”子归转过来,看着他,“爱情不是没来过,只是有的人错过了。”然后,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话,让衣寒羽很震动,是啊,柔芳的爱情在他身边三十多年,他突然很害怕失去。
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芳姨的消息,这让衣寒羽更加的憔虑了。子归仔细地想着她与芳姨相处的这些日子,她都喜欢去哪里?她想得起的地方都去过了,那家咖啡屋,凤雅居。还有哪里?
“教堂!”子归叫了出来。
芳姨虽然不是教徒,不过,她也经常去教堂,她说,能在那里得到心灵的宁静。
结果,很让人失望,她也不在那里。
已经是中午了,坐在车里的衣寒羽和于子归感到了无头绪,这个城市很大,不过,芳姨很少出来,所以,她能去的地方不多。难道她去了瑞典?衣方亚在那里,想到这,衣寒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在子归的坚持下,他们先回了庄园,因为,他的脸色实在太坏了,她担心他会生病的。
走进大厅的时候,陈伯说夫人在书房里等他们。听了这个消息,衣寒羽扔下她直奔书房,砰的一下撞开房门冲了进去,在房门快要合上的那一刹那,子归看到他把芳姨拥在了怀里。她笑着回过身,看到陈伯一脸的惊讶,是啊,那样沉稳的衣寒羽竟像一个冲动的终于等到自己心爱的姑娘的小伙子,除了亲眼所见的人,这没有人会相信吧。
子归神色悠闲地走出庄园,她知道格房里定是十分感人的景像,她也知道,下次再来时,一定会见到幸福的芳姨。接下来去哪里?反正假已经请了,就不回去了。她一个人走走停停,看着路边的风景。路的两边是高大的树木,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她走在路的中间,伸开双臂感受树荫的凉爽。
她终于知道了这个故事,这段有些悲伤的往事。她要怎么讲给君欢听?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失望还是愤怒?不解还是排斥?
这真的是一段很远的路,她走了二十多分钟,回头已看不见衣家的宅子了,再向下看去,一辆蓝色的车向她的这个方向驶来,是君欢,他怎么来了?她停在原地不动,等着那辆车的到来。
君欢跳下车,来到子归面前,“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你去看女乃女乃吗?”
他看着她却不说话,他的神情让她有些不习惯,似乎很迷离。她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魂归来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来找你的。”
然后他扔下一脸不解的子归,上了车。她耸耸肩,也随着他上了车。
要怎么开始这个话题?她在心中反复地盘算,怎样很自然的开始?怎样说得让他容易接受?
她侧过头看向他,他似乎有点儿紧张,他的下颌绷得很紧,且面无表情,这很奇怪,他没有在她的面前这样表现过。
“君欢,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他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他没有说话,
饼了一会儿,他停下了车。子归看向车外,是一个小鲍园,很幽静。
“我们下车走走好吗?”然后他径直开了车门走出去。
子归快走几步追上来,挽住了他。当她挽住他时,他感到她总会在自己的身边,这种感知给了他勇气,也给了他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接到父亲的电话,他说,你一个人回市区了。他说……”他说得有些犹豫。
“君欢,我听伯父讲了一段往事,是和你的母亲的。”然后,她不出所料地感到了他的紧张,他的肌肉僵硬了起来,“一个他埋藏了几十年的悲伤故事,我们坐下来好吗?”
然后,她讲起了她所听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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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衣寒羽意气风发,虽较同龄人他已是难得的稳重,不过毕竟是得意少年郎。他的一路走得顺畅,出身在富贵人家,人聪明而好学。处书谦虚而得体,说得上是人中的骄子。
方云媚,沉静而美丽,因着家里的巨变,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父亲临死前对母亲的眷眷不舍,对她的声声叮咛,经常在她的眼前浮现。她记得父亲死前曾去过衣家,回来时的父亲竟是满脸的死寂,不久就离开了母亲和她。母亲后来的神志也不清了,总是喃喃着“就你傻……八拜之交……你兄弟又肯帮你了吗……我还有首饰,卖了吧……十亿?怎么这么多啊……世安,别走,我们去找他,去求他……他是你兄弟,他一定会帮你……就你傻。”
后来母亲握着她的手说:“云媚,我要走了,我看到你父亲一个人好孤单啊,那么多人在追他,不行,我要去陪他了。只是就剩你一个人,你怎么办啊……衣家会来接你的,他是你父亲的好兄弟,怎么会不来呢,这成全了他家的好名声啊!云媚去吧,去吧……我恨他,是他熄灭了世安心中的希望,是他!”最后母亲的眼睛也没有合上,她觉得母亲在看着她,看着衣家!
衣家的人对她嘘寒问暖,对她关心备至,看在她的眼里,竟都是虚伪的。是来弥补什么吗?又能弥补什么?父亲和母亲都走了,弥补给谁?她?不,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