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我啥事?”阿七没好气的别开眼。这个人真是无聊至极。
岳正心暴跳如雷,气得横眉竖眼。
“关你啥事!?这种风凉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你根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阿雪怎么会笨得喜欢上你?”
“喜欢上我?!”阿七两道细长的眉痛苦的纠成一团,终于无可遏抑的咧嘴大笑起来。
看来忘尘居里的人都患了男女不分的绝症。
岳正心握紧拳头,额头青筋隐约可见。
糟了!这家伙要揍人了!她得赶快止住舌,装作很认真的正视这个问题才行。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闹着玩的。”阿七迭声道歉。
阿七的反应已经惹火了岳正心,他按捺着性子,一字一问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阿雪抱持着什么心态?”
“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就这么简单,还会有什么心态?”
“你明知道阿雪单纯的不明白男女有别,却还故意占她便宜,你居心叵测!”
“咦,我什么时候占阿雪便宜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阿七一脸莫名其妙。
“当我抱着她的时候,你猜她对我说了什么?她居然说‘比阿七还要温暖、还要舒服’!我才明白原来阿雪的‘初拥’已经让你给夺走了!如果你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想照顾她一辈子,你就没有资格骗取她纯真的感情,知道吗?”
天!她只不过那天偷偷扶阿雪到外头时,肩膀借阿雪靠一下而已。经过单纯的阿雪一讲,而他这个大醋缸一听,就完全走样了。
唉……看来太单纯也不是件好事。
不过,做贼的喊捉贼,这家伙也实在太不上道了。
阿七扬起眉,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也拥过阿雪了?”
岳正心立刻涨红了脸,因为太过着急而变得结巴,“这……我不是……不是……”
“作贼心虚。”她故意板着脸,冷哼一声,其实心底对岳正心那副拙样暗笑不已。
“阿雪……作恶梦,我只是为了要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这么说,你抱着她时,她是不知道的罗?”哼,真正趁人之危、居心叵测的人是你吧?我警告你,少给我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我和阿雪之间要真有什么的话,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的,还轮不到你来干涉!要不你自己去亲口问问阿雪,我哪里占她便宜了?”这死心眼的大呆瓜还真是难缠,有理说不清。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她瞪了他一眼。“我和阿雪就像兄妹一样!你怎么喜欢她,那是你的事。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而不是来这儿警告我离她远点。要是她哪天突然开窃了,发现到头来喜欢的人还是我的话,你又能如何?感情本来就是没有人可以预测出它的结果,以及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见他还是一脸怔愕,她又补了句:“大呆瓜,你到底懂了没有?”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要和我争阿雪?”岳正心傻呼呼地问着。
“噢——”阿七哀叫一声,向后一倒瘫在床上。“你听清楚了,我不会跟你争,而且我也不想跟你争。我没有那种嗜好,听、见、没、有!”
“什么叫没有那种嗜好?”
“喂,你很罗索也!不会就是不会,问那么多做什么!好了,我已经醒了,而且安然无恙,你可以不必理我了,快去照顾阿雪要紧。对了,记得别告诉他们我醒了,知道吗?”
“为什么?大家都在等着你快点醒来。”
“好啦,就说我曾经醒来过,行不行?”阿七打了个呵欠。“我不是很累,想再睡一会儿,醒了自然会出去。”
她的肚子突然很不争气地悲鸣了起来。
“唔,经它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很饿。”阿七垂涎三尺的望着桌上胖嘟嘟的自馒头,那绝对是为她准备的。
“猪就是猪,吃饱睡,睡饱吃。”岳正心边嘀咕边把馒头端来阿七手里。
“这种福气可不是每个人都消受得起的。”阿七撕了一大片馒头往嘴里送,含糊不清地说着。
“你继续睡吧,小心长眠不起啊!”岳正心朝她吐吐舌头,往门口走去。
“睡死了也不关你的事!”阿七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山里的早晨格外清新怡人,带着薄薄凉意。
陈七边俐落的将衣服一件件晾到竹竿上,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昨晚,关越阳与木怀沙同时归来,不知是巧合亦或早约定好了?反正他们也不会为这种小事多作说明。
原本担心关越阳会私下找她问明无故出走的原因,更担心木怀沙会冷不防冒出来说要带她寻找玉笛的主人,但她所假设的情况完全没发生,气氛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一切如同昔日般,谁也没有提起她出走的事。
她知道这是为了避免彼此间的尴尬,同时也是为了真心想留下她,索性来个既往不咎,淡化过去的种种。
不提,真的就此相安无事了吗?
当然不!只要问题一天没有解决,她的隐忧永远存在。
“唉……”她重重叹口气。
那种既想逃避、却又离不开的心情真是矛盾极了!谁来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一大早叹什么气?”
阿七回过头,碰上了一双黑眸。
“啊!”她惊叫一声,本能的倒退一步,整个人压向竹架,眼看着竹架倾斜倒下,那晾在竹竿上的衣服也跟着要泡汤了……
一切在瞬间结束!她只知道一阵风迎面而来,木怀沙已奔窜到她面前。
定下神来后,她发现自己好端端的站在原地,而身后的竹架沉稳如山,竹竿上的衣服正随风飘动。
陈七只能张大口,愣愣地看着木怀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演练再多次,只怕她永远也看不清楚。
但是她看见了他眼底的那抹揶揄。
不只是眼神,明明白白的两个字从那两片弯成弄弧度的唇进出:“没用!”
“什么!”阿七终于回魂,她怒眼圆瞪,几乎快喷出火来。这个狂妄的家伙居然骂她没用!
般清楚,谁才是始作俑者!
“你干嘛像个鬼似的一声不响站在我后头?是你先吓到我的,还敢说我没用,你这家伙根本是恶劣到极点!什么神捕嘛,只会逞匹夫之勇而已——”
木怀沙不等她说完,冷不防的朝她嘴里塞了块馒头。
陈七气急败坏的指着木怀沙,愤怒的眼神仿佛还在骂着:放开我!我还要说!你这个卑鄙的混蛋!
木怀沙皱起眉,直盯着眼前这个身长不及他肩膀的黑脸小家伙。
他几岁?十五岁?十六?或者更小?平常见他总是乖乖的,默默的做着该做的事,但只要他俩一见面,不到三然话,这小家伙就会立刻发起火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虽然这小家伙年纪小、体型也小,但总是个男孩子,他最看不惯他老是像女人似的尖叫、忸怩。更离谱的是,只是喊他一声就吓成那副德行。晏子虽人五尺之躯,却凭藉他的机智与辩才辅佐国事;同是五尺之躯,这小家伙日后如休成家立业?
听说他天天跟阿阳读书习字,阿阳到底是怎么教导他的?真值得怀疑。
一个男孩子既缺乏稳重又没胆识,不是“没用”是什么?这黑小子还怒气冲天的反过来骂他恶劣!他哪里恶劣了?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们总是无法心平气和的把该说的话说完。有时候他觉得这小家伙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