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不可无礼!”
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自沈杰身后传来。
只见李丽华站在沈杰身后,笑着说“沈小姐,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你害怕吗?”
李丽华叫沈杰到外面等侯,摘下了墨镜,端坐在角落裹的旧沙发上。一地的朝阳,使她像一朵傲然的银花。
保持一段距离,还坐在她对面的沈婷,突然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这个女人,她恨过、怕过,现在,却来找她,带着一脸的沧桑。
“沈小姐,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见面吧!”
沈婷没有说话。
“这裹的环境还不错!”
沈婷仍然不开口。
“好,沈婷,我想叫你沈婷比较直接,我们本来是不该相见的人,因为,我跟你母亲是死对头。如今,既然你母亲已经死了……”
“沈太太,你的丈夫也己经死了!”
沈婷不甘不弱的加了一句。
毫无防备的,李丽华的脸抽搐了一下,“对,你的父亲也死了!”
就这样,在不该沉默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
因为,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对垒。
李丽华挪动了一姿,继续说:“我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现在却没有了,你知道为什么!”
沈婷动也不动。
“昨夜,我又差一点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婷等着她说下去。
李丽华突然指着沈婷说:“就是因为你!”
“我?”沈婷不明白。
“你知道高君彦跟阿蓉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而你却千方百计的抢走高君彦,大庭广众的亲热示威,沈蓉受不了刺激,昨晚吃安眠药自杀了!”
“自杀,死了吗?”沈婷出于一片好心的问。
“还好发现的早,救了回来!怎么,很失望是不是?”
“不是,”沈婷也生气了,“我没有失望,因为我根本没有希望过什么!”
“你敢说你跟高君彦在一起没有企图?”
“我有没有企图是我的事,舆你无关!”
“你伤害了我的女儿,怎会无关!”
“不要忘了,你女儿是自己伤害自己!”
“如果没有你,她怎么会自杀?”
“嘿,嘿,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不是看得起你,而是我根本看不起你跟你母亲!”
“我母亲为爱牺牲了一切,我不许你侮辱她!”
“为了爱,恐怕是为了钱吧!”
“我母亲没有拿你们沈家一毛钱,连我要去美国念书的学费都被你冻结了,要不然,我早就到美国去了!”
“好好好,你要去美国,我给你钱,你尽避去,永远不要回来!”
说着,李麓华打开皮包,拿出支票,写下数额。
“这是什么意思?良心发现,还是买我让出高君彦?”
“随你怎磨说,我就不相信封你们这种人会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李麓华收好皮包,站起来,准备离去。
“钱当然收下,就当你们沈家还我蚂一个公道!至于高君彦,当然还给你们,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走到门口的李丽华,听了沈婷这些话,又停下脚步,“好得很,果然有你嫣的本色,重利轻义!”
沈婷气得站起来,指着李丽华说:“我说过不许侮辱我嫣!”
“抢人家丈夫、破坏人家家庭,是她自己侮辱她自己!”
“可是,别忘了,是你丈夫先破坏了你的家庭!”李丽华匆匆上车,假装没有听见那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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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华推开病房门,看见高君彦正在低声舆沈蓉谈笑,心裹一阵安慰,开始觉得自己为女儿所做的是对的。
斑君彦见李丽华到,推说要去上班,而起身告辞。李丽华笑说要麻烦高君彦送她一程。于是,雨人一起走过长长的走廊。
是高君彦先开了口,“伯母,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也没想到阿蓉这个傻孩子,对你用情那么深!”
伯母,其实事情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我……”
斑君彦正在思索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
“你不用向我解释,你不要阿蓉是因为沈婷?”
“伯母,这跟沈婷无关。”
“很好,沈婷也说她从没想过要爱你。”
“伯母,你,你见遇沈婷?”
“嗯,她还收了我一百万!”
李丽华哪裹是要高君彦送她一程,她的大车就停在门口。
斑君彦想不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他急需见一见沈婷。于是,连电话也没打,就直奔沈婷的居处。
沈婷像一尊白磁像似的抱膝蜷坐在沙发上。厅门半掩,还保持着李丽华推开的宽度,桌上兀自放着一张支票。
她早就知道了高君彦舆沈家关系密切,不宜深交。但是,机缘巧合却使他们成了知心好友,多少次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是高君彦给了她温暖,多少次在她辛酸痛苦的时候,是高君彦给了她快乐。但是,她是不会爱上高君彦的,她是有一个遥远的最爱——王明祥。她是从没想过会爱高君彦的!那天,她赶到他的庆祝酒会,舆他的亲密态度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惑而已!
当报纸的照片登了出来,沈婷就预感会出事,如今,果然出了大问题。
门被推开了,高君彦走了进来。
看见眼神呆滞的沈婷,高君彦整个心都痛了。
“沈婷,发生了什么事?”口吻依旧亲切如昔。
“没什么,沈太太来遇。”
“你都知道了?”
“嗯。你去看了沈蓉?”
“嗯。她没事了,沈伯母跟你说了什么?”
“她给了我一张支票,要我到美国去。”
“那你怎么说?”
“我告诉她我从没有爱过你。”
“你撒谎!”高君彦生气了,“你敢你你不爱我?”
“我没有撒谎!”沈婷也生气了,“我当然不爱你,因为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
“那我现在说,我爱你,我爱你!我老早就已经爱上你!”
沈婷睁大了眼睛,好像看见什么天大的奇迹似的,那么惊奇,那么难以置信,然后,她摇摇头,泻了气,“不行,太迟了,你我相识的太迟,你今天来的太迟,一切都太迟了!”
几天后,报上刊登了一则新闻,说有一位神秘的善心人士陆女士,慷慨捐赠百义款给妇女援助基金,专门援助婚姻不幸的妇女。
当沈婷看见报纸的时候,她正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由于在国内缺乏上大学的机会,所以万千学子们不得不出国求学。
对家境富裕的人来说,往欧美日去留学,是一件快意人生的美事,对穷苦的子弟,却是整个家庭的重担。而对遭逢巨变的沈婷来说,赴美留学,几乎成为这几年来她心中的梦想。
一个遥远而美丽的梦,仅管难于实现,但那总是一个梦。可以憧憬千百回也不厌倦,可以自我激励无数次,因为,梦裹人,在云的那端等侯。
如今,少年时代的美梦,竟在千回百转之后,凄凄惨惨的成真,真使沈婷那嗜遍酸甜苦辣的心感慨万千。
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剪了一头短发的沈婷,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不识愁滋味的长发少女,就连机场的送别,也只有室友黄慧玲紧紧的双手一握了事。
冷冷的别离,在人潮汹涌的一隅,因为,一颗心已冷。
尤其,在临出境时最后一转身的四顾茫然,众裹寻他千百度,那人竟不在灯火栏珊处。
依稀只听见黄慧玲说:“你的房间还是你的,随时欢迎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