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我不是叫你不要动,为什么你不听话?就是故意要气我也犯不着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以为你很行吗?啊?”
这声音……是他!他回来了!他还是没有丢下她。不理她!
心情一放松,司为就呜咽地哭了起来,转过身子,也不管季遐同不同意,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赖在他怀中大哭特哭。季遐见她这样子,气也就消了大半,避开她的伤处,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道:“别哭了,你真的被我吓到了是吗?以为我真丢下你不管?”其实她身上有伤,又是个姑娘家,他就是再生气也绝不可能放她一人处在野地里,所以走没多远就又回来了。
司为哭着,心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感动,此时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没有不要她!“你……你别丢下我,不要不理我……我会很乖的,不再惹你生气了……”
“好,好,我知道,你别哭,我不生气了,嗯?我不生气,你也别哭了好吗?”
司为乖巧地点点头,抹去泪珠,却仍是赖在他怀中,不肯抬头。
见她不再哭了,季遐笑道:“这才是好女孩呢!我送你去恰园吧!”
“可不可以……不要去了?”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她小声地道,不想让他以为她又在闹脾气。
季遐挑眉。不错,有进步,不会再老是使用命令句了。
“为什么?”
“我……我不想去了,我想跟着你。”
不会吧?他只是小小地吓了她一下,她就要他下半辈子不得安宁吗?
“你跟着我做什么?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我可不会容忍你的任性。”他已习惯了一人云游四海,有时间人无人之境便得餐风露宿,这种极不安稳的生活,岂是她这种干金之躯所能够忍受的?更何况他在别人眼中还是个风流花心的浪荡子呢!她的家人岂有可能答允她与他同行?
“我就是想跟着你嘛,我要跟着你。”司为撒娇地磨蹭着他的胸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这小丫头!”季遐笑骂,被她这举动弄得浑身不对劲。“不成,我不习惯照顾人,你还是去怡园吧!顶多我常去看你是了。”
“不要!人家要跟着你啦!”她不死心地继续与他耗。
“少来,这招对我没效。”季遐敛起笑容,故作严肃状。
“听话,别跟我闹。”
瞧他变了脸色,司为不敢再死缠烂打,只好嘟起嘴,委屈地道:“好嘛!那你一定要常常来看我哦!”
“一定。”季遐赞许地轻吻了下她雪白的额头!”“走吧!”
司为猛然抬头,胀红了脸,一抹娇憨的傻笑不自觉地浮了上来。
这可是头一次他这么对她地!
☆☆☆
接获通报,使得原本奔波在外的楼致远匆匆赶到自己位在西门外的别馆。
无视于恭迎在外的仆人,他一跃下马,焦急地直问:“她人呢?”
总管一边领路一边答道:“安置在随意楼,二少爷这边请。”
“不必麻烦了。”为为每次来不是住“纵情馆”就是住“随意楼”,这两个院落的方位他都还记得。
越过总管,他一路直冲向目的地,平日的斯文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焦心与忧心。
他在那林里找了整整一天一夜,不但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找着,连他自己也差点迷失在那林里,后来他在某个空地理又发现一摊干涸的血迹和剩余的灰烬,吓得他差点没昏过去!
要是为为出了什么事,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是他不愿让护卫随侍在侧的,不然这些一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为为!为为!”
粗鲁地挥开门直闯进去,就发现他索挂于心的人儿正笑盈盈地与一名俊逸的男子有说有笑。
“致远哥哥!”司为坐在椅上,朝他娇声唤道,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进他怀里。
这个男人就是什么致远哥哥?季遐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番。
白净的脸,修长的身材,斯文的气质,一副标准书生的模样。上回见面时没仔细瞧他,这回才算真正打过照面了。
“那么,我该走了。”放下瓷杯,他微笑起身。
“啊!你要走啦?”不舍明显地写在司为脸上。她正聊得高兴呢!
“嗯,不打扰你休息了。”季遐宠溺地抚了下她的头,反身就往门外走。
司为极不愿他离开,但又想不出个什么法子将他留下,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频频向楼致远使眼色。
楼致远哪会不懂这小丫头的心思?他强压下上冒的笑意,朝季遐道:“这位兄台请留步,已接近傍晚了,不知兄台是否愿意留下来与我们一道用膳?就算是我对兄台救了为为聊表一点谢意。请兄台切莫推辞。”
他边说边搂着司为的腰,而司为一心只在季遐的回答上,对他这举动是全没注意。
季遐见他俩如此亲呢的举止,神色一黯,冷淡地道:“不必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
“啊!”司为失望地低呼,想要追出,却又顾及伤口,只好忍痛放弃。
瞥向一旁闲闲没事的楼致远,她抡起粉拳,跳过去胡乱捶着他的胸膛,嗔怪道:“都是你啦!怎么留不住他嘛!”
楼致远无辜地眨眨眼,这又关他什么事了?这小丫头真会迁怒啊!
笑着伸出大掌包住她使劲攻击的小拳头,他关心地道:“你没事吧?我找了你一夜,就忙你碰上什么麻烦。”
“当然有事!怎没事?人家被人捅了一刀哪!”她指指自己的伤处。
“什么?我看看!”他紧张地就要翻开她的衣服。
司为不开心地用手压住。“瞧什么?伤在里面,你瞧得么?”
楼致远经她提醒,才发现自己真是紧张得昏头了。“呃……我失礼了,抱歉。”他与司为虽常有些亲密的举止,但对这事儿仍是有所保留的。“伤口敷过药了吗?”
司为点点头不说话,表情颇不耐烦的样子。
楼致远也不在意,缠着她继续问道:“为什么你不回家,要跑到我这边来呢?”
“我正要告诉你!”司为突然紧张兮兮地嚷道:“我受伤的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要是被我爷爷女乃女乃知道了,他们会很担心的。”
她真的变了耶!
楼致远赞许地模模她的头,“那你打算怎么办?住在我这里吗?我是没有异议,但你不回去,老太爷他们一样会担心的。”
“我知道,我已经捎信回去告诉他们我住你这里了,我还叫流水她们不要来,不然我受伤的事就要穿帮了。”她吐吐小舌头,神态娇憨又可爱。
反正她以前常常没事就往这里跑,偶尔也会住蚌两、三天,这回突然说要来住,相信爷爷女乃女乃也不会起疑,不过,只怕会被有意瞧出一点端倪了。
毕竟她来小住是常事,不带她们却是头一遭。
伤脑筋,有个太聪明的婢女也不是好事,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致远哥哥,你要帮我啦!”她撤娇地扯着他的手臂。
“知道了,咱们为为小姐的命令,小的岂敢不从?”楼致远促狭地道,向她眨了眨眼。“不过,你可得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呀?”司为下,疑有他,马上就大方地允诺了。
“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呀?”他一走,她马上就不开心了,这么明显的事,不用想都知道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他只是想听她亲口承认罢了。
司为娇美的小脸突然胀得通红,她睁大眼睛,手足无措的样子十足就是被人揭穿心事的窘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