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再去多准备些酒菜,老夫今天要和段公子好好喝上一杯,难得遇上这么好的人才,真教老夫高兴呢!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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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孙柔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沮丧、恼怒过,本来要找爹问清楚将她许配给方引才的事,没想到竟然遇到段钰天,更没料到爹会留他住下,让她气得把正事都给忘了。
想到这儿,坐在房中的她,忍不住将手上的绣帕使劲一丢,以泄心中的怒气。
“啧啧,小姐又恢复调皮的本性了吗?”
这声音惊得公孙柔一跃而起,像个傻瓜似的愣愣望着突然出现在她闺房内的人。
段钰天好不悠闲,眼中带着一抹嘲弄,看着方才伸手接下的绣帕。
“这不会是你的杰作吧?”绣的应该是朵花,可是歪七扭八的,针法、配色都让人看得皱眉不已,也让段钰天忍俊不住。
“那又怎么样?!”她赌气地撇过头。“我可从来就没有否认自己讨厌绣花、也拙于绣花,可是娘偏偏就要我绣,我——”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大眼瞪着他。“对了,我好像不需要和你说这么多吧!我问你,你是怎么闯进来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我的闺房吗?如果爹知道,看你怎么解释!哼!”队起嘴,她慧黠的双眼露出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段钰天朗朗一笑,双手作揖道:“那就有劳小姐了,顺便再告诉相爷,其实在下不只是擅闯小姐闺房,还想将小姐带回『段家堡』。”
他这趟来中原,本就有意为自己物色一门亲事,毕竟他是“段家堡”的堡主,总不能让堡主夫人的位子一直悬缺着,再说,他也需要子嗣来接掌“段家堡”。
她完全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气呼呼地说:“我才不要和你到『段家堡』,谁知道那是什么鬼地方,又没有什么稀奇的,我为什么要去?何况,那应该是你的地盘吧!我才不要去!”
“你是怕我吗?”
“怕?”她拧起双眉。“我为何要怕?”
“那你为什么坚持不去?”嗯,他很喜欢她这固执的性子,不只可爱、迷人,还很适合当他“段家堡”的堡主夫人。
鲍孙柔被他这话给问住,想了想,总算找到了个理由,仰头一哼:“因为你笑我是母猴子!”
“就这样?仅仅为了一句话,你就要拒绝我?拒绝当我的夫人?”若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打退堂鼓,那就太天真了,他段钰天从来没有想要而得不到手的东西,就算是人也一样。
“一句话就够了。”她愤而别过头,然后才惊觉段钰天方才说了什么。“等等!你……你刚刚说什么未来……未来的夫人?这……这是什么意思?”她太震惊了,以致说话都开始结巴。
他轻松走上前,勾起她粉女敕的脸蛋,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圆睁的双瞳,“我相信我说得够明白了,如果你没听清楚,那我再说一次。柔儿,我希望将你带回去当我段钰天的夫人,这样应该够清楚了吧?”
鲍孙柔过于惊诧,根本没注意到段钰天正亲昵地捧着她的俏脸。
“怎……怎么会呢?我明明听小青说,爹已经将我许配给别人了……”
“谁?”段钰天扬起剑眉,露出不悦之色。“除了我,还有谁够资格娶你?”
这话算什么?是称赞她?还是自我褒扬?公孙柔愣住,直到对上他那灼亮如星的双眸,才恍然回神。
她小手一挥,拍掉他的手,怒叫道:“你在说什么?!那是我的终身大事,就算我不想嫁给那个姓方的,但也不代表我就愿意委身于你!你这自以为是又霸道、不讲理的男人!”
面对她的怒气,段钰天还是一派气定神闲。“好,那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让我放弃你的理由。”他的神色充满了自信,灼人的目光直射向公孙柔。
没来由地,她竟红了脸,可还是倔强地说:“好,那你呢?你也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非我不可?”虽然她感到一阵阵脸红心跳,也觉得这问话有些不妥,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出口。
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下,然后才说:“不,不应该说是非你不可,而是『段家堡』必须要有接掌的子嗣,既然传宗接代是不可避免的责任,那么我当然要找一个不讨厌、身心又很强健的女子为我抚育下一代——”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孙柔大喝一声打断。
“段钰天!”若说她眼中可以喷出火来,相信绝对没有人会怀疑。
他仍是笑着。“看吧,外表长得这么可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吼起来却中气十足,显见你是个身体十分强健的女子,所孕育的下一代,不论外表和内在必定是一等一的人才。”
鲍孙柔气得浑身发抖,伸出纤纤十指,毫不避讳地戳着他结实的胸膛,“姓段的,我虽然是女子,可是最痛恨你们这些无聊、自以为是的男子,将所有的女子当作是生产工具,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去娶一只母猪还来得快些?!”
“我也很想,可惜母猪不是人,也没有柔儿你来得这么聪慧可人,不是吗?”
什么?!他竟然还故作无辜,而且还这么亲蔫地叫她的名字!
“住口,不许你叫我柔儿!”
他无视于她的怒气,又是一声轻唤,“柔儿——”还故意拖长了音,为的就是看她透着红晕的粉脸,和明亮的眼中盛着怒气的俏模样,这可比那些老是在他面前矫揉造作的女子要好太多了。
“你说,我该何时向令尊提起这门婚事呢?”
“作梦!我爹已经将我许配给御史大人的公子方引才,而且年底之前即将完婚,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主意!”她一气之下,话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愿嫁入方家。
听到这话,段钰天不禁皱起眉,虽然自信那个姓方的绝不可能和他匹敌,可是并不代表他喜欢听公孙柔一再提起,尤其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名字,更是令他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上前逼近一步。
她双手擦腰,瞪着他,毫不认输地说:“凭什么?何况,这是我爹的决定,你也许不了解我爹的性子,但我很清楚我爹是个固执的人,一旦他认定的事,除非是皇上,否则其他人只怕很难让他改变心意。”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难道你没听过在家从父这句话?而我可是很遵守三从四德,爹要我嫁给方引才,我当然只有嫁了。”她说得毫不迟疑,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无论是方引才那个纨绔子弟还是段钰天,她谁都不想稼,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只会生孩子的母猪,不过,眼前为了避开他,只好扯个小小的谎言了。
段钰天没再出声,暗自沉思着。既是如此,为了让她心服口服,他只有想办法从公孙种那儿着手了。
看他沉着脸不吭声,公孙柔以为他改变主意,心中一喜,连忙挥手说:“既然认清了事实,就赶快走吧,再见!不不不,还是不要说再见,以后段公子还是和我避点嫌才好,毕竟柔儿都已经和他人论及婚嫁,实在不适宜再和段公子见面,段公子也绝不要再像今天一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柔儿的闺房才好。”
她说得很得意,段钰天却猛然抬眼盯住她。
“怎么了?还有事吗?”头一次在他面前占上风,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