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谁能让我靠? 第23页

作者:钟璐

“在台中,我找了酒廊小弟的工作,没过多久,让我找到机会到了美国,我想办法进入那边的中学,开始半工半读的生活;直到我二十五岁那年,拿到博士学位,我就知道见萧劲扬的时机成熟了,真是很好笑的事。”一抹嘲弄的笑出现在他的唇际,“没想到当年我母亲毅然带我离开他时,一样东西也没带的节操会让那个冷血的人感动,他对我倒是还有一点好感。

“只不过我知道,他绝不会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儿子』,因为,一来我母亲没有任何足以彰显的背景,二来我不光彩的出生方式。”

看到她眼中的心疼、不舍,他知道达到目的了。他早知道这种事对女人绝对有用,“适度”的了解总会让人产生同情心的;而同情心可以减少很多其它的情绪,包括仇恨,这就是他对她说这些事的目的。

可是,现在他心中竟有了一丝冀盼,冀盼她能真正了解他。

线条利落的米色调房间内,萧政易坐在观景窗旁,无声地翻阅着手中那本本子,那是他翻阅多次的日记本。翻看它早已成了他的习惯,尤其是在国外独自一人的时候。

很习惯地他又让她的过去呈现在他的眼前--

没想到我真的嫁给政豪了,阿芳她们都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比那片叫“麻雀变凤凰”的电影更夸张,可虽然只有公证的仪式,我们却是真的结婚了。今天回到台湾,看着在身边的政豪,我总算有了结婚的感觉。

扮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他一直怕我会没人照顾,其实,就算没有嫁人,我也会过得很好,只要哥好起来;不过现在嫁给政豪当然更好,哥说他担心人家会说我是因贪图他家的财富才嫁进来的,但我不在乎,我想结婚后我还是可以去工作,政豪也说没有关系。

P.S.觉得自己是有点卑鄙的,在结婚前真的有算过结了婚后就不用付吃饭钱和房租了,有点讨厌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1996/6/20

原来自己真的是天真的,政豪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我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们是豪门世家。今天政豪告诉我,以后我的名字要改叫“钟戈形”,这是公公的要求,我觉得很难过,可是哥说没关系,要我接受。

我觉得有点害怕,政豪家的规矩好多,而且我好像都学不好,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好不习惯,我觉得在他们的眼中有着看不起人的骄傲,希望是我多心了。

下午,我去了爸妈的坟上告诉他们改名的事,我觉得很对不起爸妈,我竟然得要放弃他们给我的名字。

1996/6/21

我不知道别人的夫妻是怎样,可是,我却发现我竟然在结婚以后才知道,我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是个怎样的人,他有时让人觉得无情得可怕!

一个人不该这样对待自己妻子的,我以为自己是得到爱情的人,可现在却像个被用全钱购买的女人。他对我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丈夫应该对妻子的,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是风月场所中的女人,这种感觉真是可怕!

1996/7/5

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他的妻子在他眼前被其它男人羞辱,而不出一言还微笑的看着?!我真的不懂他!

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他的妻子像个菜市场的货物一样,被自己的朋友秤斤论两的品评?!

而佣人们鄙视的眼神则是让我觉得好害怕,我发现我愈来愈卑微,我竟然会保持笑容听人羞辱?!

1996/7/9

我想告诉政豪,我要出去工作,在家里,我觉得都快无法呼吸了,我一个人几乎连房门都不敢出去,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被买的女人一样,我觉得自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我已经连续四天没有见到政豪,从他们看笑话一样的眼神里,我可以知道我的丈夫大概在做什么事!

1996/7/16

扮的状况好像不太好,杨医生说哥的肾情况更坏了,我好担心,结婚前剩下的钱已经快用完,我想还是先去工作,等政豪回家再告诉他好了。

不过不能再找卖槟榔的工作了,希望能找到足够负担医药费的工作。

1996/7/18

好高兴,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人,虽然当工读生的薪水不高,可我只有高二的学历,又什么都不会,陈经理却仍然愿意录用我,真是大好了,我一定得努力把这个工作做好。

自我鼓励:我是个绝顶聪明、勤劳盖世的好女人,一定会做好全部的事,OK!

1996/7/21

今天心情很不好,四姨说我出去工作的事让公公觉得很丢脸,我将结婚时政豪答应我继续工作的事说出来,也请他替我求情,可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就出门去了。

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我到底算什么?我知道他要我的身体,可是,和他在一起却让我觉得自己很恶心,我愈来愈看不起自己了,他的方式让我觉得我只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1996/8/2

四姨派人去公司,陈经理告诉我她很为难,虽然很希望能帮我,可公司有公司的困难,我决定别让自己的问题去困扰别人。

拿了领到手的七千元,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哥的治疗不能中断,这七千元再加上剩下的六千多,根本用不了多久。

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了解婚姻,我问政豪为什么常常不在家,他却不耐烦的要我不要问这种问题,他说女人不该管太多才会幸福,可是,我无法当那样的妻子。我在想……也许这个婚姻是很大的错误。

自我检讨:自己的事要自己处理好,不能让哥知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1996/8/7

终于知道了,原来我只是一个“抗议”!

真丢脸,我还告诉阿芳她们我会很幸福的,我不知道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小小“抗议”时,他会觉得怎样?我只觉得心里好冷。

原来我的幸福只是因为我刚好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槟榔西施”,一个长得很不错,可以让他娱乐的女人;一个槟榔西施,可以让他父亲觉得丢脸。

他没有从他父亲手中得到他要求的职位,而我是他为这样不满所表现出来的抗议。

难怪……这宅子里每个人看我的眼光都只有轻视,我觉得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

1996/8/11

阖上日记本,萧政易重重叹了一口气,每次他总是懊悔自己当初为何不早一点回国。

他回到国内时见到的她已经不再是青稚的钟意秀,而是被萧家伤害到谷底的钟戈彤了!

那时的她已经武装起自己,成为一个夜不归营,堕落到真正教人轻视,可却又无人敢惹怒她的狠辣又纵情的女人。

见到她时,她喝得极醉,那天是她哥哥的头七,她喝醉酒大哭大骂得吓人,可他却发现了她眼底的清楚伤痛;他就是在那一刻爱上她的,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他真的不相信他会对一个醉醺醺又笑骂得张狂骇人的女人一见钟情的。

他爱她爱得刻骨铭心,初见到她时那种被当头棒喝的感觉他始终忘不掉,即使她刻意使坏、即使她对着他诉说着和其它男人的放纵有多么的享受……

他觉得他是个自虐心很重的人,即使听到那些话的感觉扯得他心碎,但他却仍很开心的享受她在他身边的感觉,因为,能了解她的伤、她的悲哀、她的心的人只有他!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