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自己身上打下任何男人的印记,那样不利于将来和不同男人打交道。清楚吗?”
倪云点头。
安德烈静静地盯了她半晌,然后拍拍身边的座位。“坐过来。”
她依言坐到他身边。
他伸出手抽下她绾起头发的发夹。
一瞬间,她的秀发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他面前闪烁着光泽。
“好美的头发。”他赞叹着,伸手抚过她的发丝,“像妳这样的尤物,我真不该让妳去陪那些蠢货。”
倪云微笑,除此之外,脸上无一丝发自内心的雀跃。
他的甜言蜜语她早已听过不下百遍。
知道他无心,她亦不会可笑地让自己为这些话而沾沾自喜。
“来,陪我喝两杯。”安德烈吩咐管家再拿来一只酒杯,亲自为她斟酒。
倪云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接过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很好。”他笑着看她喝光酒,俯身贴近她,让两人之间几乎无距离,“生我的气?”
她微笑,“怎么会?你并无任何让我生气的行为。”
“是吗?”突然,他抽开她手上的玻璃杯扔向一旁的桌子。
圆锥形的酒杯在桌上滚了滚,最后摔到地上,应声而碎。
“那么妳和风刚刚在做什么?不是刻意在我面前表演?”其熟稔的演技程度,竟无意勾起他隐藏了三十年的怒火。即使只是一瞬问,已足以令他感到错愕。
倪云斜过眼看了眼只剩三分之一的威士忌。“烈,你喝多了。”
“我的酒量向来不差。”他低沉缓慢的嗓音不变。
“那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站起身,“我去叫张妈来打扫一下。”
倪云拉开他位于自己身上的手,要往外面走去,却被他强而有力的大手拉下去。
“她待会儿自然会来清理。”安德烈将她拉着坐到大腿上,伸出手将她的后脑勺托住。“告诉我,妳希望我怎么对妳?”
“你说过,我们之间不会有感情。”
“那是当然。”
她一愣,即刻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与任何女人做任何事,而不论其中是否有爱。
毕竟,在他的意识形态里,感官的欢愉与情爱是两回事。
“你真的是喝多了,我去……”倪云用手抵着他的胸口,未说完的话,结束在他突来的吻里。
他的吻,带有一丝温柔,但更多的,是霸气与惩罚。
安德烈伸出手挑开她背部的钮扣,大手抚过后背光滑的皮肤慢慢伸至她胸前。
他在她的身上燃起一把火,让她不可自拔,然后一只不安分的手探进她的裙子里……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混浊。
突然,这一连串动作在瞬间全部结束,他停止对她的抚模。
倪云困惑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今天只是个小教训,以后妳再敢自以为是地挑衅我,后果就不只是这样。”说完,安德烈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留下倪云呆坐在沙发上,两颊滑下眼泪。
他看出来了,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拒绝她。
如此残忍而不留余地,他对她,根本毫无感情。
她真的,不该自以为是。
“小姐、小姐……”
清晨,倪云还在睡梦中,张妈的叫唤声传入她耳里,伴随轻轻拍打的动作。
她睁开眼睛,“什么事?”
“小姐,袁先生来了,先生请您下去。”
倪云揉揉泛疼的头,看了眼时钟。
森搞什么鬼,一大清早就跑来?
她昨晚几乎无眠,一直在大厅里待到三、四点才上楼睡觉。
张妈看到她睁开眼时,眼里布满血丝。
“小姐昨晚没睡好?”
张妈替她拿来衣服,佯装什么也没看见。
凡是安德烈的人,个个都很精明,知道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该假装不知道。
倪云点点头,有气无力地到浴室梳洗一番。
“阮振唐那边怎么样?”办公室里,安德烈坐在皮椅上,看着坐在他对面抽烟的袁利森。“下个月我会亲自上欧洲一趟。”
“倪云也跟去吗?有个女人在身边总是比较好办事。”袁利森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
“好久不见了,森。”倪云反手关上门走到袁利森身边,嘴角含笑。
“是呀,大美女,又变漂亮了。”袁利森回以同样的笑容,突然注意到倪云眼里的红丝,“搞什么,眼睛那么红。昨晚没睡好?”
“陪烈喝了几杯,有点睡眠不足。”她不甚在意地回答,彷佛昨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倪云走向办公桌一旁的沙发坐下。
安德烈的视线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而改变方向,带笑的眼睛盯着她,“下午别去时装店了,精神这么不好,我不心疼,妳的两个师弟也会把我砍死的。”
“他们哪敢?”朱唇轻启,倪云看着他,刻意逼自己忽略内心的感觉。
她高超的演技让一旁的袁利森也察觉不出异样。
“让妳不用去就别去了,难得有一个假可以休息,何必要活受罪?”
袁利森熄掉烟,淡淡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一男一女皆是笑面虎。成天挂着个笑容,实际上是居心叵测。
倪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森,这次去欧洲还顺利吗?”
“还可以。”他所说的还可以就是成功了。
“欧洲美女多,森这次可是大饱眼福了。”
“对着妳这个大美女这么久,再漂亮的欧洲女人都不觉得怎么样了。”袁利森嘴角微扬,开玩笑的意思十分明显。
“师弟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是『师姐』太谦虚。”
倪云笑了笑,她的确是需要这种无关的话题来转移对他的注意力。
安德烈坐在皮椅里沉默地看着两人,许久才出声:“森,你快把你师姐捧到天上去了。”
他脸上的笑容仍旧优雅从容,但其它二人都清楚,他已开始不耐烦。
袁利森即刻转到原话题,“下个月去欧洲,倪云也一块去吗?”
安德烈看向她,“不用,她在这里遗有任务。”
“你要一个人去?”倪云有些讶异。
安德烈摇头,“不,我让子衣陪我去。”
袁利森一听到阮子衣的名字,立即皱起眉,“可是烈……阮子衣是……”
“我自有主张。森,她的事你不必插手。”安德烈打断他的话。
袁利森不再开口。
“倪云,妳认为如何?”安德烈把目光转向她。
“既然是师兄的决定,我想就有你的道理,我也不便多过问。”她尽量保持平静的口气。
“既然倪云也认为妥当,就这样办了,下个月十七号,我和子衣先去保加利亚。森,你和风盯着阮振唐,他一有行动马上告诉我。”
“倪云呢?”袁利森问。
“她待在服装店里,这阵子来购买的欧洲人可能会比较多,倪云,妳要多注意。”
“好。”她点头。
“就这样定了,风今天没过来,森,你改天告诉他计划。”
“好。”
袁利森离开后,早餐的时间已到,安德烈和倪云走到大厅上。
张妈摆上碗筷。
安德烈拿起碗,帮倪云盛上满满的一碗汤。
倪云看着他,嘴角扬起笑意,“吃这么多,身材会变形的。”
“我只怕妳太瘦。”他把碗递到她面前,“放心,妳的身材吃不胖。”
“果然是阅女无数的厉眼。”她微笑着拿起汤匙。
“多谢赞赏。”他也为自己盛好汤,与她一起进餐。
清晨的阳光由窗棂的缝隙射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形成一道祥和的金色画面。
“先生,阮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