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带你的当家掌柜来见朕,朕会重重的犒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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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桦桦婚姻大事“变盘”的机率微乎其微,开始考虑必须面临的现实问题。
大明王朝的镇国大将军夫人,想来还是不算太坏的头衔,总比某某帮派或某某山寨夫人强多了,大当家说这桩婚姻可以提升她的阶层、地位,他的考量不无道理。
武硕帮的掌柜大任,必须在两个月内交接清楚,桦桦把帮内脑筋清楚的成员,仔细过滤一遍。
大当家的大女儿小雪,年方十六,数字能力极强,记忆力又佳,先天条件就适合担当重任,此外小雪的母亲早亡,独立性够,可以免受大当家现任妻子卉芳的钳制,兼可制衡卉芳的贪婪。
找妥了对象,桦桦倾囊相授掌理武硕帮财务的秘诀,小雪学得又快又好,终于可以独当一面。
接著就是她的花花草草。桦桦担心没有人肯好好照料她的心血,决定把心爱的作物分送堡内的成员。
巴哈克和博塔儿成了她的助手,担当移植花木的重任,几乎每天都被请到“浣花苑”帮忙。
罗威青甚是担忧这情况,连忙请二当家前来疏通兼探查。
罗威通见到桦桦拿著铲斗挖土,巴哈克、博塔儿及咪咪也没闲著,一座漂亮的花园,几乎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桦桦,你很快就要当新娘了,为我们武硕帮保留一些形象,别再做这些粗重的工作。”
桦桦一脚踩在铲子上,一手叉腰,杏眼圆睁地看著他,“我都已经妥协要嫁人了,拜托你别再管我。我就是喜欢做这些园丁的工作,你又能奈我何。”
“可是大当家有令……”罗威通被她洒得满脸都是土。
“我不能坐视我的花园毁在你们这些粗鲁男人的手中,等我料理好这些花花草草的去处,我就安心嫁人,你们若再管我的事,”桦桦一把抽起铲子,泥土四处飞散,“老娘就不玩啦,你们自己去嫁那个乘龙快婿。”
一把大铲子,在她手中宛似一支笔,四处挥洒,众人纷纷走避。
罗威通向后跳开二步,若被她的铲子“唰”到,不皮开肉绽才怪。“可是不据实以报,大当家会不高兴……”
“笨哪!你不说,大当家怎会知道?他只会当我正费力教小雪掌理财务。这几个兄弟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兼好友,谁也不会出卖我。”桦桦斜睨他,“逼迫我嫁人,我早就豁出去了,仅剩几天自由的日子,我偏就要做我喜欢的事。”
一把大铲子在罗威通的面前“漫天飞舞”,桦桦不怕他不懂她的意思。
“桦桦,我只是奉大当家的命令,你又何苦为难我?”威通左躲右闪,只恨自己武艺不如她,才会被她吓著。
“那是你的事,回去告诉你的眼线、部属,别管我的事,否则请他喝『毒』果汁。”桦桦有恃而恐。
威通一脸犹豫,“我们只是希望你像个大家闺秀……”
“我就是我,永远不会是别扭的大家闺秀,你和大当家别白费力气了。”
“你就是这副大刺刺的个性,难怪我和大当家得强迫对方答应这桩婚事--”
桦桦把大铲子抵著他的心窝,“你说什么?逼迫别人娶我?这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说清楚--”
威通大呼不妙,怎么说溜了嘴呢?他结结巴巴的说:“孟广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当然得用些手段--”
“你们把我当什么?丢不出去的垃圾吗?”
“我们爱你都来不及,你别多心。”威通吞吞吐吐。
“你们瞒了我多少事?”
巴哈克和博塔儿吓得赶紧逃回马厩,咪咪则躲回屋内,避开一场一触即发的争战。
“桦桦,我们都是为你好。”威通边说边退后。
“呸、呸、呸,你们干脆把我赶出去还省事些……”桦桦的嘴里不断吐出粗话。
威通悲观的认为叫她学做淑女,根本是不可能的,她已经被威龙堡的男人同化了,个性暴戾乖张,简直无可救药。
孟广瀛倒楣了,娶了这个凶巴巴的恶婆娘,人生恐怕只剩下黑白了。
桦桦这个疯婆子,威通决定不管她了,反正只要等到她结婚的那天,赶快放鞭炮送她出阁,把问题丢给孟广瀛去头痛。
桦桦见到大家纷纷躲避,气得把手中的铲子丢出去。最好能砸中二当家,给大家一个警告,别干涉她的行止。
可是手足之情令她改变主意,铲子射偏了,十分准确地插在威通前方的墙壁上,教他吓出一身冷汗,连逗留的勇气也没了,拚命地跑离“浣花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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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威通经过马厩时,特地踅入,找巴哈克和博塔儿一谈。
巴哈克和博塔儿一见到二当家专程来找,心中的担忧全写在脸上。
“坐吧!”罗威通自己也挺喘的,坐在马厩的栏杆上。
“二当家--”巴哈克和博塔儿素来颇惧当家兄弟,生怕被遣回鞑靼。
“你们俩和桦桦小姐是好朋友?”这是大当家特别交代须厘清的重点,罗威通开门见山的问。
“不敢。”巴哈克赶紧撇清,“我和桦桦小姐的贴身侍婢咪咪是论及婚嫁的亲密伴侣,对桦桦小姐只有尊崇,没有别的。”
“你呢?”罗威通觉得这二名鞑靼人长得魁梧俊帅,不知桦桦的择偶标准,是否与这有关,如果是的话,孟广瀛应该符合她的胃口。
“桦桦小姐知道我擅长栽种花木与挽救垂死的花木,经常找我帮忙,只是这样罢了。”博塔儿也澄清自己的立场,“桦桦小姐对我而言太老,也太凶。”
罗威通哑然失笑,博塔儿形容得很贴切。
“桦桦小姐即将与大明王朝的镇国大将军结婚,为了让她好好学做一个淑女,你们最好不要再和她做朋友,也不必去『浣花苑』帮忙。”
“我们的工作在马厩,我们会坚守岗位。”巴哈克表白,“我们绝不会再踏入『浣花苑』,以免妨害桦桦小姐的名声。”
罗威通带著满意离开,但他还是悲观的认为围堵桦桦的交友圈,根本于事无补,改变不了桦桦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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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如何?”罗威青指示威通去查看桦桦的生活及人际关系。
威通脸色难看地踏入“武邦厅”,威青此刻正忙著处理西宁分舵以飞鸽传来的舵务报告。
“下次要和桦桦沟通和解释的任务,别派我去。”威通一想到那把铲子,心中就有气,“她本来就够霸道,逼她结婚,她的行为变得更乖张跋扈、不可理喻,看来孟广瀛日子难过啰。”
“孟广瀛的脾气又好到哪儿去?我才担心桦桦会不会受他欺虐哩!”罗威青的脸色丝毫没有担忧之色,“我觉得他们两个是半斤八两。有人教教桦桦,教一下她的气质也不坏。”
“我猜他们会从威龙堡一路吵到杭州,甚至一辈子都吵得不可开交,随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罗威通比较担心桦桦的未来。
“难道你要我把孟广瀛强留下来?”罗威青不以为然,“我们看中的是他的家世和地位,不然何必强逼他答应呢?”
罗威通叹了一口气,“我们一直担心帮内的兄弟带坏她,其实是多虑了,她坏得一点也不亚于任何人,还是叫孟广瀛早点带她离开,否则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女魔头,坏了武硕帮的名誉。”
“两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交代内务总管加紧打点桦桦的婚礼,让她风风光光的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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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广瀛回到杭州“荣相庐”。
“荣相庐”是大明皇帝感激孟家对大明的贡献,特地在孟家的故乡赐地兴建,并亲题牌匾“荣相庐”,表彰孟氏一门的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