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灯又惊又疑,自从来了鸿运山庄,她身边就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不得不叫她怀疑对方的用心!
“我可以救他!”仇冉冉的笑容里有了几分巧诈,“不过,你得把他交给我!”
交给她?这个意思不必明说,旁人也明白,试灯必须得主动放弃对他的这份感情!如此一来,仇二爷招女婿,也该有个结果了!
“只要你能救他……”试灯含泪而笑,“怎样都行!”只要他活着,活得幸福,哪怕一辈子当他的妹子,她也认了!
“你果真是个进退有度、明理识趣的女子!”仇冉冉格格发笑,几分得意,“只可惜呀,女子豁达大了,就没有半点可爱之处,难怪你总是留不住他!”
院落里的人一听这话,不禁感慨,试灯姑娘接了仇二爷的委托,转交了画像,偕同心上人来到鸿运山庄,怎料得,最终还是她亲手把心上人让给了别人,要眼睁睁看着独孤公子与仇大小姐双宿双飞!
“冉儿……唉!”
仇二爷摇摇头,无话可说。但,旁人还是看得出,他着实是打心眼里为女儿高兴的,只是对着试灯默然流泪的模样,鸿运山庄里又有哪个人敢当面笑出声来?
躲在角落里的那个小伙子倒是真个笑了,笑得诡秘莫测!
第六章奸计得逞(2)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日,独孤公子的伤势在仇冉冉的精心调理下,渐有起色。鸿运山庄上上下下都在张灯结彩,处处忙碌,张罗着尽早举办喜宴,庄主也有吩咐,撤除八门金锁阵,喜迎八方来客!带着贺礼上门道贺之人络绎不绝,山庄里更见热闹。
聚义厅中,一大早就有笑声传出。试灯进得门来,抬眼就瞧见厅中案上摆了两支红烛,仇二爷红光满面,看着仆从一箱箱地抬进贺礼,笑得畅快之极!
“令嫒身患的怪病未愈,仇庄主这几日倒是有喜无忧了?”进得厅来,也不等主人招呼,试灯自行落座,温温绵绵一句话,就让那爽快之极的笑声戛然而止。
仇二爷回想自个儿之前又是跪又是哭地请人帮忙,此刻也有几分尴尬,嘴里头打个哈哈,“试灯姑娘是来向老夫辞行的?”摆摆手,他做出个样子,“唉、唉!别急着走嘛,留下来喝杯喜酒,免得说主人家招呼不周哪!”
“二爷真是客气!”试灯笑了笑,“客人还没有辞行的意思,主人家就先帮着客人着想,怕是浪费了二爷这番心思!”
还不想走?那她留下来想干什么?当真要喝心上人的喜酒?仇二爷愣了愣,干笑道:“姑娘还在担心独孤公子的伤势吧?”
“你们不让我见他,我担心又有什么用?”这几日,山庄里的人防贼似的防着她,生怕她坏了仇大小姐的喜事,连探望病人的要求,都被他们婉言拒绝。独自在房中待着,她倒是慢慢琢磨出了一些蹊跷事,“我今日来,只想知会庄主一声——鸿运山庄,怕是要出大事了!”
“莫非,试灯姑娘是盼着老夫这个庄子里不出喜事,出大事?”仇二爷只当她是危言耸听,来瞎搅和的。
“庄主若是不听劝告,只怕会赔了女儿又折兵!”她心头是酸是苦,但也不会因此胡言乱语、存心坏人好事!
“试灯姑娘,本庄大小事宜,一概由老夫负责,用不着一个外人来瞎操心吧?”清点着旁人送来的几份贺礼,仇二爷手里头把玩起一对鸳鸯玉球,笑得春风得意喜洋洋,“喜宴一开,姑娘只管来喝喜酒便是,若是觉得酒里发苦,老夫这就派顶轿子来,让姑娘打道回府!”
“开了喜宴,庄主可不要后悔!”试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如若我推断正确,那么,此时此刻,‘大幻才子’端木空也必定在庄主家中做客!”
砰咚!
鸳鸯玉球月兑手滑落,摔碎在地上,仇二爷脸色发白,抖着嘴皮子问:“端端端端端木空?!”不可能,这个人绝对不可能进得了鸿运山庄!“老夫庄子里放哨的眼线不计其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何况是他!试灯姑娘不要妄自猜疑!”
“庄主,我已经找护院庄丁证实过——那日,我去找令千金询问病症,吹梦独自回到麒麟阁中,就再也没有离开房门半步!而我,却在令嫒闺房中隐藏的秘道暗室里,看到吹梦与令千金在一起,寻欢作乐!”就是从那件事开始,她心生疑窦。
“等等!”仇二爷听来奇怪,问道,“独孤公子既然在麒麟阁中并未离开,那么,小女又怎么可能与他在暗室里幽会?”
“暗室里,我所见到的那个人,不是吹梦!”当日她就觉得“他”的声音怪怪的,加以推敲,这才恍然大悟,“令嫒在暗室里幽会的人,极有可能是端木大哥,只有他可以易容成吹梦的模样!”她住到幻城时,端木大哥也是这样易了容来见她、看她伤情的模样的。此刻,她已然百分之百地确定,当日暗室中所见的“独孤吹梦”就是易容了的端木空!
“他、他果真乔装混入了老夫庄中?!”仇二爷惊疑不定,“他混入庄中,想做什么?”
“没有人猜得透大幻才子心中所想的事!不过……”试灯颦眉幽叹,“我做了两种假设——他要么是来劝我回去,要么就是来与你女儿完婚的!”
“什么?!”仇二爷一惊,险些跳了起来,“这假面假心的人,又想把歪脑筋转到冉儿身上?老夫就算翻遍了整座山庄,也要把他揪出来!”想娶他女儿,除非他露出真面目,真心诚意地来娶,这样偷偷模模的,算个什么名堂!
“我只担心……”试灯苦笑,“贵庄喜宴当日,来拜堂的新郎究竟是吹梦,还是端木大哥?”
易了容,可如何分得清?仇二爷愣了愣,无奈地唤了仆从来,吩咐道:“去请小姐与独孤公子来聚义厅,就说、就说……试灯姑娘要与他们当面辞行!”能分辨出真假的,也只有试灯,眼下他虽不大情愿,却也不得不让这二人见个面了。
须臾,匆忙去请人的仆从,又慌慌张张地奔了回来,手中举着一张信笺,大呼小叫:“庄主,不得了了!小姐不在房中,独孤公子人也不见了!只留下一张信笺。”
“人不见了?!”仇二爷一愣,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哎呀”一拍脑门子,“坏了、坏了!庄中迎客,撤了八门金锁阵,冉儿一定是被那个假面假心的混蛋给诱拐出庄了!”这可怎么得了?可怎么得了?心中一急,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个不停。
试灯一惊之后,定住了神,接过仆从递来的信笺,展开一看,纸上只有四个字——鹣鲽小筑。
“他们去了鹣鲽小筑?”为什么要去那里?她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又是鹣鲽小筑?!”仇二爷两眼翻白,险些背过气去。
看来,想找到那两个人,就必须跑一趟鹣鲽小筑。试灯心中有了打算,起身告辞:“庄主家中的喜酒,小女子无福消受,就此别过!”话落,疾步走出厅门。
到了山庄门口,马车已早早备妥,见了持鞭等候一旁准备帮人赶车的车夫,试灯呆了一呆,月兑口问道:“怎么是你?”
持着鞭子靠在马车上的人,居然是那个冒名入庄的小伙子,数日不见,小伙子还是如往常那样带着满身粗野俗气的味,搔搔头皮,嘿嘿笑道:“俺、俺也想帮姑娘找到独孤公子。”这几日,鸿运山庄迎来了真正的独孤吹梦,他这个冒名的,处境可有些尴尬,想必是待不下去了,偷了人家的马车正想开溜,不料又被人给撞上了。既然撞上了,他索性厚着脸皮来搭讪:“小娘子,俺会赶车,你想去哪儿,俺就送你去哪儿,就当是报答当日独孤公子带俺入庄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