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抓那小子不就是要问那贱娘们的下落吗?叫醒他,等问完了就交给咱,咱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彭虎经过一阵调息,除不能运功外已无大碍。
“也好,三妹,你去将他弄醒。”薛问道阴森一笑。
苏雅泉应了声,拎起一桶冷水朝楚落尘当头淋下。
楚落尘长而浓密的睫毛一阵颤动,人幽幽转醒,他微晃晃头,然后睁开眼,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
薛问道冷笑一声道:“现下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若你肯合作,我等既往不咎,与你恩怨两消,若是你不识抬举,哼哼,别怪我无情。”
“你想知道什么?”楚落尘平静的反问。
“你的身分、姓名,与冷清寒的关系,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去向。”
“我的身分、姓名,与冷清寒的关系该是与你们无关。至於冷清寒的去向,我又如何知晓?”楚落尘淡淡一笑回道。
“他妈的。”彭虎越听越怒,尤其看见他那抹淡笑,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火起,他一把抓起他的发,两巴掌挥在他脸上,就见白膂的面颊立时浮上十只鲜红的指印,血顺著破裂的嘴角流下。
楚落尘甩甩头,嘲讽的一笑。
“你究竟说是不说?”薛问道也愤恨地问。
楚落尘不理他,仍是一派淡然。
“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苏雅泉狂怒,扬起长鞭,急风骤雨般向他抽去。
随著长鞭的起落,楚落尘的一袭白衫已破碎不堪,被沁出的鲜血浸红,他的唇因忍痛而被咬破,却终究没有申吟出声。
“够了。”薛问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要他死吗?”
“是要他死又如何?这小子著实可恨,咱们的一切都叫他破坏了,见著他,我就火上心头。”苏雅泉恨声道,随手拿起身边一壶烈酒,朝楚落尘淋去。
酒液渗入新裂的伤口,如刀割一般带起难以忍受的痛苦,楚若尘脸色由惨白转为骇人的灰青,他一阵痉挛,昏厥过去。
“我说够了,你听见没有?”薛问道喝斥,“别再胡闹了,你弄死了他,假若冷清寒功力恢复,让她找著,我们谁都别想活。你先去休息休息,要在冷清寒功力未恢复前找著她怕是难了,若是明儿个晚上还寻不到她,咱们就连夜离开这里。”
是夜,两道人影飞驰於君山之上。细细观察尚可以发现他们头顶之上有只雄鹰展翅高飞,似在带路,雄鹰歇停於一个山洞之外,它不住的拍打翅膀,稍后两道人影迅速闪入洞内。
“谁?”冰冷的问话响起。
“楼主,是属下二人。”一个清脆的女声答道。
随著女子的答话,山洞之中一片通明,原来是另一人将包里於布囊之中的三颗拳头大夜明珠取出。那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皮肤微黑,看去沉稳异常,左手握著一支硕大的银锤,银锤之上尚连有一条极细的银链。而先前答话的女子生得娇小玲珑,眉清目秀,腰间挂了五、六个镖囊,沉甸甸的。两人均是一身青衫。
“属下参见楼主。”两人单膝跪地。
“你们辛苦了,起来吧。”冷清寒见到他们,心中一喜。这是她的左右双卫,他们来得倒及时。
“属下等接获飞鹰传信,不知楼主有何吩咐?”慕雄飞沉稳的开口。
“对啊对啊,军师也来了哦。”颜含情插嘴,一派飞扬跳月兑。
“南宫影也来了?”冷清寒有些惊讶,却未形於色。
“是啊,军师说您鲜少用飞鹰传讯,这次定有大事,所以命令我们兼程赶到,他自己正带著人马在山脚扎营。”颜含情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
“嗯,这样也好。我著了别人的道,中了无影化功散,现在你们先助我逼毒。”
“哇,楼主一下子说了好多话耶,好奇怪。”颜含情蹙著眉,好生惊讶。
“住口。”
慕雄飞一把捂住她的口,“是,楼主。”
冷清寒冷冷的望了他们一眼,没再说什么。
天蒙蒙亮,半山腰小屋之内一片惊惶。
“大哥,兄弟们来报,说山脚已被残月楼的兵马包围,这如何是好?”苏雅泉面色惨白。
“看来冷清寒那贱人已联络她残月楼的手下了,这会她功力大半已经恢复,想不到她动作那么快,我们倒是小看她了。不过,我们还有一张王牌。”薛问道望了楚落尘一眼,阴阴一笑。
楚落尘清醒著,衣衫上的血迹已经凝乾,形成一种暗红,发梢也染有血渍,他脸色惨自上毫无生气,神色憔悴至极,但眉宇之间却依旧现出高华之气。他半靠墙垣,双口微阖,如入无我之境,令人全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上山的路上,冷清寒照例骑在白云儿身上,人美马骏,威风凛凛。在她左右后方,并行双骑,正是颜含情与慕雄飞左右双卫,形成护卫之势。再往后些,是一个身穿白衣的文士,羽扇纶巾上派儒雅,但儒雅之中却又透出几分逼人的锐气。这人即是残月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神算书生”南宫影。
南宫影自负武功文采过人,向不服人.生平钦服之人唯二,其即是武功卓绝的残月楼楼主冷清寒,再来,就是直至今日无缘相见的文坛魁首“谪仙公子”。
这四人四骑当先而行,数百精锐紧随其后,马蹄声震天动地,带起滚滚烟尘,使向来平静的君山暗潮汹涌。
忽然,冷清寒跃身而起,在半空一个飞纵,自路边草丛中揪出一个人来。此人面目老实,双手生著厚茧上望便知是个干惯粗活的人。
她认得他,那个住在半山腰以砍柴维生的樵夫。
“你如何会在这里?昨天那些人呢?还有,可曾见过一个受伤的年轻人?”
冷清寒语音冰冷的发问,双眸不带一丝情感。
残月楼众人早已停下,肃立在冷清寒身后。
“俺……俺被那帮子人赶出来,那帮子人在……在俺屋里头,俺……”老樵夫何时见过这等阵仗,直骇得浑身打颤,语无伦次。
“俺什么俺?楼主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伤的年轻人。”颜含情不耐烦的插口,一边暗自奇怪是什么人竟使楼主为他大动干戈。
“俺看见他们架著一个年轻公子进了俺屋里,不……不知是不是姑娘要找的人。”老樵夫抖著身子道。
“老家伙,你别骗我们哦,我告诉你,我有很多小蛇、小蝎子啊,都好可爱。你要是骗了我们,我就放它们出来陪你玩。”颜含情皱皱小鼻子,笑嘻嘻的恐吓他。
“对了,你说的那个年轻公子长什么样子啊?”她可是非常好奇那个可以令冰山楼主失去冷静的男子。直到现下她仍不敢相信,楼主居然功力方才恢复,就要单枪匹马冲上山去,要不是他们拦得快,好说歹说,才让她答应先下山与军师会合。
谁知她与军师会面,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点兵上山,几乎是马不停蹄。她好奇的问楼主要干什么,楼主只丢给她两个字——救人,直让她目瞪口呆。
“那个……那个……”老樵夫被吓得说话结巴。“快说啦,不然我放小虫陪你玩了。”她向来没什么耐心。
“那个……很漂亮,很秀气。”老樵夫吓月兑口而出。
“哦,楼主,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颜含情转头,却发现冷清寒早已上马走得老远,其馀人等也均已离开。
“讨厌,臭雄飞,连你也丢下我。”她一个跺脚,翻身上马,向前追去。
小屋之外,薛问道当门而立,苏雅泉侧立一旁,四周星星散散的站著五、六十个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