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门花的花语——遗失的禁忌之恋!
找回了遗失在远古的禁果,花神只会微笑,不会哭泣。
“从来不哭……”他有法子博得美人一笑,若是惹她哭泣,他确实不忍!如意失了笑靥、泪眼凄楚的模样一直刺痛着他的心,如何能做到让另一个深情女子再伤心落泪?比饮下“无忧”更加两难的抉择困扰了他。他能在谈笑间扭转乾坤,以谋略敌千军万马,对着一个不会哭泣的女子,他却束手无策!
二人寂然无声地偎依着,洞口堆燃的篝火被风吹卷了火苗,黑夜里一点火光分外醒目,山洞外突然冒出了一道人影,洞中的人警觉地抬头往洞口一看……“可儿!”东方天宝唤了一声,忽又怔住了。
山洞外的黑影一动不动地站着,火光映亮的一双乌眸里竟泛了红芒!他永远记得可儿当时的那种眼神,愤怒而悲伤!狠狠地瞪着洞中相偎相依的二人,她低呜一声,猝然转身狂奔而去。待他追出山洞外,只见山路上一点黑影如弹丸般几个腾跃,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山洞外却还站着一名从营地那边寻觅着火光一路找来的士卒,似是知道山洞里发生了什么,士卒识趣地守在洞外,见他出来了,才抱拳禀报:“六国盟军得知中原使者率神龙奇兵已来到积石山,便急派神兵武士在玉阳关外擂鼓叫阵,大将军等着大人速速回营!”
东方天宝闻得军情,瞬间平静了心绪,只冲山洞里的人道一声:“天亮后回营地去,切勿出关。”话落,疾步而去。
那士卒瞠目结舌,搞不清这位大人是在对夫人说话还是对士兵下达命令?哪有这等不解情趣的木头?
洞内之人却无声一笑,东门校场对决时,他不允她入宫城,实是防着她,此番让她切勿出关却是不忍她夹于两军之间左右为难。他的这番心思,她自是懂的。
整了整身上的衣裙,重又将他的罩衫披在身上,她走到山洞口倚着岩壁往山下看,兵营中点点火光,隔了老远都能感觉到营地里紧张的氛围。终于……到了这巅峰对决的最后时刻了?
拢了拢了身上的罩衫,她坐到篝火旁,拿树枝拨着火苗,喃喃自语:“这一回怎的不叫我备壶酒来,凯旋时与我庆祝一番?”去人镜府时他说过这番话,此番对决为何不提“酒”字?即便料定是九死一生,他也淡笑自若的,这回似有不同……
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头,忽有一丝惊兆袭来,她下意识地往洞外张望,洞口一阵簌簌异响,眼前猝然出现一个双手抠着地上石土艰难爬来的人!那人七孔溢血,整张脸呈现恐怖的青绿色,若非他身上一袭绯衣,她险些认不出此人竟是那清丽善舞的少年,“雨枫?”
那人闻声费力地抬头,涣散无光的双目映入她的脸时,竟泛了一片惊怖怵惕之色,他指着她,拼了最后一口气发出惊恐欲绝的声音:“鬼……你是鬼……鬼啊——”
凄厉的惨叫惊荡在山洞里,那少年软软地垂下了手,散大了瞳孔的双目却仍直直瞪着她。
后脊梁阵阵发虚,她起身踉跄着后退,不祥的阴影笼上心头,忽听洞外若有若无地飘来鬼魅般的脚步声,一抹魅影随山风荡来,风中飘扬着缕缕金发。念奴娇一见来人,禁不住月兑口惊呼:“是你?!”
第二章决雌雄起波澜(1)
黎明时分,天空铅云密布,起了阵怪风。
玉阳关外狂风怒吼尘雾弥漫,举目荒旷的沙漠戈壁上沙丘移动,沙尘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漫天蒙蒙黄沙,触目一片混沌。
必外擂鼓之声被这肆虐的风沙湮灭。风神蜚廉咆哮过境,突然消失无踪。恍然如眨眼之间,狂风骤起又骤然停歇,天地如鸿蒙初辟,漫天飞沙的混沌散去,周遭景致渐渐清晰,触目却是被黄沙覆盖了的一片荒塞。
金乌破云,天方转晴,中原天子委任的钦差使臣领兵出关到了塞外,极目望去,塞外除了沙漠戈壁,还有盆地湖泊、游牧族部落所处的草原绿洲,草原上点缀的山峰巍峨高峻,天边却又横亘着绵延的山脉,视野宽阔,一行六人却无心去欣赏这辽阔而粗犷的塞外风景,只在黄沙覆盖之地,前进百里,终于看到昨夜擂鼓叫阵的竞技对手。
“我的老天,异族蛮夷怎么长成这副德行?”色子跟见了鬼似的连连倒退。
豆丁憨实地笑,“俺以前杀的几头大黄牛跟他们有些像。”
小耗子躲在人背后,两腿直打哆嗦,“他们会不会吃吃吃人?”
布射双手环胸,摆着阔家少爷的架子哼哼:“听过昆仑奴没?只要本少爷手里头有几个小钱,买一个体魄强壮的摆府里由着本少爷使唤!只是……这模样也忒难看了点,咋跟黄泥人似的?”
东方天宝月兑口而出的话更绝:“咱家里的兵马俑做啥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了?”
子勋以手蒙着脸闪到一边,免得跟着这班傻蛋们丢脸。
敌方阵营里倒是蹿出一个人,指着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鸟语,满头满脸的黄沙扑簌簌直往下掉,嘴巴里也喷出些沙土,这才叫人稍微辨清了此人的五官相貌。
忘了带翻译的六个人面面相觑,呆了一阵,当主子的算是回了句话:“啊炳啊炳,今天天气不错!”一面打着哈哈,一面伸手往天上指,列阵前方的一大片“兵马俑”齐刷刷抬头往天上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名堂。双方人马静默一阵,一只乌鸦呱呱飞过……
“格老子的,这班鸟人里就没一个能说人话的?”色子满嘴喷粗,索性卷了袖子指着那班人开骂,外交辞令他是不会讲,流氓痞子的“三字经”他可是朗朗上口。不料,他这一骂,可坏事了——六国盟军与中原将士也算是打过交道的,旁的学不会,但骂人的话往往是学得最快的,色子月兑口一句“格老子的”,敌营里立刻蹦出一人,指着色子来一句“格你老子的”把个色子堵得瞠目结舌。
六国盟军阵营前方一个骑在马上的主帅振臂哇呀呀怒吼一阵,分六个队形整齐列成阵式的骑兵齐声振臂呐喊,声震旷野!披了满身的黄沙被震落,呈现在中原使者面前的是突狼军三万精壮骑兵,铁甲如黑云般压来,兵力庞大,气势惊人!
站在敌方阵营对面的六个人,有五个变了颜色,独余那一个表情呆呆的,吓蒙了似的。
虺虺鼓声响起,列在阵营最前方的一字长蛇阵裂开一道口子,金戈铁马的突狼军里居然徐徐驶出一辆由八匹毛色纯白的高大骏马拉着的羽毛彩车,坐于车上的那人,东方天宝一见,表情更呆了几分,喃喃着:“都说关外异族的公鸡大得很,也没见过有这么大一只的。”
“或许是往年进贡朝廷的火鸡!”布射以手搓着下巴颏儿,沉吟。
子勋脸皮一阵抽搐,“那是突耶的国师,素有智囊之称的哈剌。”
东方天宝立刻改了口:“原来是插了满身鸡毛的九尾狐。”
“老子身上还有一瓶蒙汗药。”色子眼神不正,直愣愣瞅着乘车而来的人身上穿戴的饰物——翡翠纽扣、钻石戒指、紫晶胸针、银丝软靴、彩色羽织的华丽长袍……把这人显摆到大街上,真不知得招多少贼眼?
彩车驶到近前,哈剌站在车上,居高临下地冲中土来使点个头,打斜插在帽子上的九根长长的雉鸡彩羽随之颤悠。